“那个,崽啊!我是你……娘?” “嗯!我是你娘!” 女子身着一袭红色绣金凰纹衣裙,面容精致,墨发只用一只简单的木簪挽起,此时看起来颇有些紧张。 看着影录石投射出来虚影。 北晚也一下就紧张的揪住了衣裳。 浑圆可爱的眸子一眨不眨,细细描摹着那女子的样貌。 想要叫声娘,可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心中像是瞬间喷涌出了无数的情绪,混在一起,无处宣泄。 “第一次当娘,还有点紧张,别见怪啊。” 虚影中的女子浅笑了一下。 “我们一起去看你爹吧!看看他知道你存在了,是什么反应,怎么样!” “那你不说话,娘就当你同意了啊!” 女子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腹,然后欢快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推门而出,出现在影录石中的是一座山峰。 钟灵毓秀,清秀宁静。 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棵巨大的古树,古树上还有一座造型雅致的小屋。 依树而建,清新自然,与周围布置妥当的花草,浑然一体。 而那古树下的草席上,静坐着一名男子。 身着蓝灰与浅云白广袖竹纹长衫,淡泊宁静,清朗出尘,缠枝镂空白银冠束发,与自身淡雅的气质相符。 “温让尘!” “嗯,在呢。” 静坐于茶案前的男子抬头,目光温和的看着那翻身跃下来的女子。 轻应了一声儿,然后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姝辞,你拿着影录石作何?” 温让尘见此只是疑惑,但神色却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随时会出现的疑惑。 “你猜猜,有大事情!” 君姝辞盘腿坐在茶案另一面,一手拿着影录石,一手撑着圆润白洁的下巴。 眉眼灵动,神采奕奕的期待中又带着点小骄傲的看着温让尘。 这是笃定了,他猜不到了,并且看起来还是好事。 温让尘态度认真,还专门放下了茶盏,目光注视着她。 “你仙品法器快要炼成了?” 他前不久刚炼出了仙品丹药,姝辞为此还专门闭关了两月的时间,为的就是练出仙品法器。 君姝辞摇头:“继续猜!” “往你身上猜!”她提示着。 温让尘沉默,思索片刻,问道: “你把我的不死花祸害死了?让它进阶了?” 他早年间寻了一株不死花,这不死花奇特,只有把它祸害死了,才能置死地而后生,从而进阶。 几年了,也就君姝辞契而不舍想办法弄死它,让它进了一阶。 君姝辞摇头:“继续猜!” 温让尘挑眉,又连说了好几个,但都是不对。 他索性也不猜了,只是面含浅笑,眉眼温和,静静的注视着君姝辞,颇有些无奈之感。 君姝辞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用影录石将他们两人一同框了起来。 确保,接下来影录石可以清楚的记录下来他们两个人。 “崽呀,你看,你料事如神的爹,猜不到!” 随着女子这一句略带遗憾和显摆的话。 北晚清楚的看到了,男子面上露出的错愕。 温让尘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君姝辞,然后站起身。 茶案在身前都忘了,在茶案翻到那一瞬间,他猛然惊醒赶快挥手,将桌案收了起来。 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扣住了君姝辞的手腕。 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 呼吸急促,慌乱、紧张、喜悦、期待……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 女子面上却露出一抹自得的笑,眉眼含笑的对着影录石说着: “崽啊,娘对这个效果,非常的满意!” “看到了吧!你爹还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有趣吧!” 明明是温馨欢快的影像。 看着的北晚却早已经红了眼眶。 眼泪滑落,小家伙安静的哭着,或许说……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只是基近贪婪的,目不转睛看着那影录石上的画面。 影录石,虚影中。 温让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抬头看着那举着影录石笑的开心的女子,终是无奈一笑。 “就这般想要让孩子看到我这一面?” 君姝辞回头:“那当然了,以后就是一家三口了,孩子只是还没出现,帮她记下来,让她以后看嘛!”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看着自己一点点长大,从出存在的那一刻,就有参与感。” “嗯,按你说的来,不如你点子多。” “那说好了,以后我们要多录一些关于崽崽的画面,从……从现在记录到她及笈怎么样!” “好,按你说的来。” 画面到此黯然变黑,下一秒,却又亮了起来。 是不同的画面,却已经是那两个从未见过面,却最熟悉的人。 影录石中的画面亮起,然后又暗下来,反复如此。 北晚已经不知道爹娘录了多少个片段。 她也见到了以往的苍炎宗,见到了很多陌生却对她到来满是期待和欣喜的面孔。 画面的最后,是君姝辞那难以掩饰笑意的容颜。 “崽啊,晚安,数着日子很快娘和爹就可以见到你了。” 自此,影录石…… 陷入了死寂的黑暗,再也未曾亮起。 随之暗淡的,还有小家伙眼中的那道光。 北晚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许久,她才站起身,手缓缓的碰到了那封未曾拆开的信封。 …… 金乌看着手中的戒指,目光中有着的惊叹。 原来…… 君姐早就炼出了可以容纳活人的仙品储物镯。 刚才他让小家伙用神识进去,却没有想到小家伙一下就原地消失了。 他也才知道,这储物戒指居然是仙品戒指。 也不知道小家伙在里面怎么样了。 应该是……不会有危险吧? 就在三足金乌思索之际,躺在他手心中的戒指动弹了一下。 一道小身影一闪而过,出现在了他面前。 “崽,怎么样?” 金乌连忙看过去,下一秒就发现,小家伙哭了。 很安静,很安静的哭着。 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大吵大闹的小孩一点都不一样。 他蹲下身,才发现小家伙手中好似小心翼翼的拿着一封信。 上面的字迹…… 啧,有点眼熟。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你爹娘……留的信啊?” 金乌声音弱弱的问着,有点不太确定。 小家伙低垂着头,声音闷闷的嗯了一声。 她说不出话来。 人难过的时候,是真的说不出话。 胸口和嗓子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想说,却说不出来。 “对不起……” 金乌单膝跪下来,弯腰将小家伙抱住,声音带着歉意的说着。 “当初你娘把你交给我,说是要我保护好你,这戒指本该早交到你手上的,不该让你受苦的。” “但……” “那群人逼的太紧,他们怕就是冲你而来,我只能将你丢入其中一个秘境,假装还带着你,引走了他们。” “抱歉。” 北晚摇摇头,微微急促的喘着气,张了张口,声音干涩、顿挫的说道:“不、怪叔叔。” 她只是……想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