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盈盈的陪伴中，团内的成员都略感惊讶，见陈向东未有任何回应，他们便不便多言。\"叶先生，您参观过我们的瑞兴百货，不知可有什么宝贵的意见?\" 黄伟强客气地询问，考虑到叶川始终从内陆来到这里，估计对于这样的高档购物中心还是初次经历，可能并没有太多改进建议。 叶川慢悠悠咀嚼排骨之后，轻启双唇：\"黄经理，其实我还真有一点小小看法。\" \"哦，请讲，我会将您的意见传递到董事会上，深度探讨。”黄伟强大为振奋，内心其实颇感鄙视。 不过，他知道这种虚伪的表情必须维持下去。\"黄经理，我记得你似乎是儿童部的经理？\" 叶川开始了他的犀利问询。 黄伟强确认：\"不错，我主要负责儿童服装、奶粉以及儿童用具的销售工作。\" 叶川始接话道：\"那么关于你们儿童部的停留时长是如何计算的?\" 短暂的迟疑后，黄伟强理解了问题的本质。 虽然 经济发展迅速，但这还不算一个过度强调客户停留时长远度的地区。 他心里清楚，根据发达国家的商业模式，停留时间越久，顾客单次购物支出也就越高。\"如果是家长们亲自光顾，停留时间通常还算可观；然而若带婴儿同行，往往担心小孩吵闹，会限制逗留时间\" 叶川始提出：\"访问瑞兴百货后我发现，越高楼层，物品摆放的空间利用率似乎反而降低了。 要么是你们试图隐藏商品的匮乏，或者是请来了缺乏相关知识的设计师?\" 黄伟强的脸上显出不解与惊奇。 事实上，高楼层确实品种稍嫌寥寥，也许是因为将每个柜台扩展以求宽敞而显得空荡。\"确实，商品类型不多，这是实话。\" 他不得不承认。 叶川始续道：\"你们只需稍加改变策略：让儿童部充满吸引力，例如设置小型旋转 或是设立游戏区放玩具有益于延长家长们停留。 提供实惠的活动价格如：每次玩旋转 一元，玩具活动一上午两元就能令他们停留。\" 黄伟强闻言眼前一亮，意识到这个主意的可行之处——既能赚钱，又能延长客人在店中的停留时间。\"通常是家长一同带孩子来，一人照看，另一人逛店铺，发现心仪物品自然会产生购买欲。 现在的家长们非常重视孩子们的成长，可以考虑聘请钢琴或小提琴教师进行亲子课。 总的来说，让孩子留下的同时，大人钱包里的钱财也会被锁住。\" 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黄伟强大喊：“叶先生，您真的是商业上的奇才！” 短短几句对话就能让儿童区的销售额提升整整百分之十！”说完，他拉开椅子，微微后撤一步，随后深深鞠躬，向叶川表达了敬意。 吃过午饭后，叶川跟陈向东请假半天。 陈向东并没有为难他，痛快地答应了，并且让他傍晚早点返回酒店休息。 得到允许后，叶川起身离开。 他取出当时曹喜顺递给他的那张纸条，叫了一辆出租车。 很快，出租车停到了目的地，付完车资后，叶川下车步入。 这个地方是一片住宅区，并非那些简易工棚或奢华的白领社区，而是一般公租房。 楼与楼间，一块混凝土空地上传来阵阵欢笑，似乎有许多孩子在踢球，让叶川不由联想到电影中的某个桥段，这里的场景不就是那样的嘛？ 四处望去，还真有几个像是混混的青少年正叼着烟倚靠在一旁，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叶川心里冒出一点怪异想法，有种想上前问他们是哪个“陈浩南”的冲动。 这几个小子头发凌乱，脸上污垢满布，还有人在边上放置着一根根金属棍子。 叶川轻笑了下，没去招惹他们，转身离去。 混混们显然也没兴趣理他。 按照纸条上的住址，叶川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掏出系统空间里的照片开始询问：“请问这里曹喜贵先生是否住在这里？”对一个纳凉的老人提问。\"曹喜贵？从没听过这个名字！”老人茫然回应。 叶川礼貌致谢后又换了个大婶试问，但她同样摇了摇头。 连续询问了三四个人，都没有一个人认识叫曹喜贵的人，让叶川感到困惑不解。 曹叔是在十多年前才重新与失散的弟弟取得联系，照道理，在一起生活多年，邻居应该会有些熟悉，可怎么就没听说这个名字？ 心中暗凛，难道是曹喜贵早已搬离或者已离世？叶川心中盘算。 刚才询问的那个身影又开了口：“年轻人，你要找的人住的是哪户？”他听见地址后的神情有些惊讶。 说出纸条上详尽的信息，对方顿时一脸疑惑，眉头紧锁。\"的确有一户姓曹，但主人并不叫曹喜贵啊！” 闻言，叶川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急切追问地址细节：“这个地址具体是什么样的？” 尽管手中持有详细的地址信息，但港岛的道、栋、弄混杂，他实在难以搞清楚哪一扇门才是对应之地。 那人倒也算友善，指了指明确的路线。 道谢过，叶川按照指示前往，终于在一栋楼上三楼，找到写着相应门牌号码的一户人家。 门敞开着，叶川轻叩，屋内传来了回应。\"请问您找谁？”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戴着眼镜看报纸。\"这里是曹喜贵先生的家吗？”叶川问出关键问题。 听到“曹喜贵”这个名字，眼前的男人立刻警觉起来。\"你是谁？” 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叶川确信此人对这个名字知之甚详。\"您好，老先生，我是从内地京城来的，有件事需要见见曹先生。” 听到“内地”的回应，这男人显得相当振奋，满脸难以置信。\"真的吗？你真是从内地来的？” “没错，我从内地过来。”叶川确认无误道。\"那你有带什么证明材料吗？”对方质疑。 闻言，叶川一时愕然，证明材料？怎么证明…… 他从随身的空间戒指里取出现身份证递了出去：“您好，这能作为我的身份证明吗？” 收下的那人看了身份证，只见上书‘京城第二电子厂’字样，顾问技师，姓名叶川，21岁。 那人手有些颤抖，满怀感动地道：“年轻人，你是来找曹喜贵有何贵干呢？” 叶川愣了下，眼前的对话已经切换到了标准的京片子。\"抱歉老先生，若无您的允许，我还不能说。” “小伙子，不妨说吧，其实我就是你找的曹喜贵。” “什么，您是曹喜贵老先生？可是周围的人却没有人认识您呢。” 曹喜贵无奈地笑笑：“当年我十八不到，就应招从军，战败后选择定居 ，更名为曹青龙，邻居们当然不熟悉这个名字。 我在岛上默默生活了十几年。” 叶川豁然明白了他的境遇。 他在曹喜贵旁边坐下，说道：“尊敬的前辈，我老家就在锣鼓巷附近的一个四合院内，同曹喜顺曹叔是邻里关系，此行到港，是听曹叔所托前来拜见您的。” 曹喜贵猛地抓着叶川的手，激动万分。\"兄长他……他好吗？” 望着曹喜贵热切的眼神，叶川心中感叹。\"曹叔身体棒朗，子息满堂，子孙承欢膝下！” 曹喜贵满意地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此刻，他翻看着曹喜顺带来的照片，一眼认出了自己的爹娘。\"前辈，这是曹叔让我带给您的，并告诉我，爹妈在几年前已安度晚年离开我们，二老虽未见到你小儿子最后一面，但临终前生活得很开心、宁静。” “爹！娘！”曹喜贵双手握紧照片，忽然跪下泪如泉涌。\"儿子罪大……我已离家三十年再未见你们。” “曾想去内陆看你们，可儿……胆怯不敢回返！” “此生未能尽孝，儿……对不起你们二老。” 屋内的哭声凄凉又痛苦，哀嚎近十分钟后才逐渐平复。 他整理桌面上的东西，小心翼翼摆上照片，跪着叩了三个响头。 叶川继续出示一些照片，说道：“这有曹叔回忆家人团聚时的照片，他希望您能留下纪念。”曹喜贵刚刚平静的心情又变得哀伤，哥哥的想法他明白，如今几十年过去，回家成了一份奢侈的愿望。\"年轻人，你觉得……我能重归内地吗？”他满怀期待却又带有几分失落。 叶川斟酌一番，缓缓地说：“现在看来暂时不可能，可能再等上十年二十年才会有转机。” 曹喜贵惨然微笑：“十年二十年？我不知自己还有多久的时日。” 面对这样的沉重心情，叶川一时不知怎么安慰，便转移话题问道：“老前辈，您的生活近况如何？” 曹喜贵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缓缓吐出：“我早年入伍便已婚有一护士爱人，生养了一子一女，只因搬迁 没几年，她离世。 战争时期女儿也失踪了，现在我和小儿子相依，经营一些小生意，算是有个基本的生活。 如果不是那时组织给了些抚恤金，怕也无法在这处宽敞的公屋定居。” 叶川也将曹喜顺在京都的生活情况告诉了对方，得知兄长赚钱能满足他们，曹喜贵十分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