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中原表示同意，理解叶川对新设备流入风险的担忧：如果继续保持大规模新家电出现，他们迟早会被注意到。\"夏，大海这次失利了，我们要以此为戒，但他过去所做的我们仍然可做！你可以派人下乡收集粮食。 收益可能不会丰厚，但维持生计问题不大。\"夏中原点头附议，这次的经历让他深刻认识到，高风险通常与高回报并行，获取数百元利润却冒着生命危险是否真的划算？ 叶川回答：\"新年将至，估计会停工约一周，高层明白不宜拖太久。 但短时间内可能会加强审查，不过我知道如何应对。 市区里我们的地位独一无二，除家电外，肉与粮食也是紧俏物资。 我们可以在乡下找到进货渠道，以稳定经营。 此外，市场上有一些散户低价出货，这也存在利润空缺。\" 一群人谈笑风生，尽管菜肴匮乏，酒却喝了不少。 除了叶川，其他人多少都有些醉意，他体格异常强健，这些对他不算挑战。 就连夏中原都言辞含糊，紧贴着叶川肩头，称夸他身手高明，真可惜没有加入国家行列。 还提出借助酒精动力要与他比划一番。 叶川无奈地微笑，感受着仿佛只有自己清醒的失落。 齐胖子眼神闪烁，一把推开韩胖墩坐到一旁，滔滔不绝地开始说话： \"叶哥，你知道田老爷子的房子被你接手了，对不对？你难道忘了咱俩兄弟的情分？\" 面对苦笑中的叶川，叶川反驳：\"老齐，你醉糊涂了，瞎说什么呢？\" 齐胖子好似没听到，依旧说道：\"叶哥，你的动作太快了。 要是慢几天，还有一处房子据说也要脱手！\" 原本有些不耐烦的叶川闻言愕然：还有一套？ 齐胖子话的确不无道理，自己刚收购一处房产，新近入伙。 于是追问：\"又是哪位要出手？位置呢？\" 但回应他却是怒目相向：\"你以为我不把你当成兄弟了吗？我才不会告诉你！\" 叶川无可奈何地笑笑，这家伙确实喝高了，连意识都有些模糊。 人在一定剂量后，会陷入自我陶醉的状态。 叶川知道追问下去也许没效果，于是改变策略。 他笑着说：“老齐，劝你不听，现在倒来吹嘘。 别觉得房子如街头大白菜般随意购买。” 齐胖子盯着叶川反问道：“你怎么不信呢？” \"我不信你会知道这么多个卖房的人，老齐。\"叶川回应。 听到这话，齐胖子摇摇晃晃站起，舌头发颤地说：“怎么？你不信？那个人啊，是个败家子，爸妈刚去世，他就急着卖掉了位于那条街道边上的老屋。” 齐麻子误以为他在嘲讽自己，变得急切起来：“叶哥，你不信的话，今儿白天我还特意去瞧了一眼。 那屋子虽小，却收拾得很整洁，东西也一应俱全，搬进去就能直接入住，比起田老头的房子强出百倍！” 叶川心中暗动：房产自己倒是不少，但里面的家具才是欠缺的。 既然说齐全，莫非是一应俱全，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路上叶川反复思考这个问题，只不确定那个败家子是否愿意单独出售家具。 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不想再冒险购买整套房子，若是放到十几年后，这事儿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第二天上班时，叶川仍然记挂着这事儿，于是他把目光落到疲惫不堪、眼睛红肿的韩胖子身上。\"胖子，跟我到齐麻子那里去办事。” 韩胖子打了个呵欠，不可置信道：“叶哥，一起喝酒，为啥你好端端的，我都快累趴下了。” 叶川微笑着未予多言，他心知这群胆小鬼喝醉后的丑态毕露，相比之下他只略饮了点，还不至于喝成那样。 到了十点多，二人抵达齐麻子家时，大门紧闭，只听里面有阵阵打呼声。 叶川点燃一根烟，静候在外，而韩胖子粗大有力的手在门上猛敲不止。 十多分钟后，才见到齐麻子嘴里抱怨连连开门迎接，看清是叶川他们，神色才稍显缓和。\"叶哥，大壮，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周末呀。” 掐灭烟头，叶川笑眯眯地问：“麻子，我们走，再去‘三’家看看！” 听到这个名字，齐麻子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败家子？”他询问道。 叶川答道：“就是昨天卖掉房产的那个败家子嘛！”接着反问道：“麻子，你怎么知道的？大壮，是你透露给你的？不对啊，我没对你说过呀！” 见他不解的样子，叶川不禁生气，“快换好衣服，中午我请客，让你饱餐一顿！”齐麻子一听见有肉吃，立刻欢颜相迎，忙不迭地往屋里跑去。 随着韩胖子踏入齐麻子家中，一股浓厚的酒气直钻叶川的鼻子，整个屋子凌乱不堪，显然是昨晚狂欢后留下的样子。 不久，齐麻子已穿戴整齐，厚实的棉衣让他看起来像座移动的小山丘。 房子离得不远，几经转弯后三人便来到一户封闭的宅院前。\"叶哥，那家伙不在家。”齐麻子回过头来说道。 走上前仔细查看，只见一把大锁挂在门边，显然真的无人居住。\"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叶川追问。 齐麻子摇摇头说：“不知道，但他中午肯定会回来的。”对此，叶川好奇地询问原因。\"那小子身无长物只有口袋，回家总能有一碗热乎乎的粥可吃，不然他怎会急于卖房？”解释得仿佛胸有成竹。 此时已近十一点，阳光普照温暖着街道，叶川倒不觉得寒冷，于是在门外静静等候主人归巢。 和田老头的房子比，这套屋子实在小得多，一个孤立小院仅占据三百平的面积，接近三米的围墙阻挡着他观察里面的状况。\"会不会是我昨晚喝多了和你说这些呢？”这时齐麻子才反应过来。 叶川笑着打趣：“才喝那么点儿？你自己说的话都能忘？你这是酒量太浅吧。”旁边的韩胖子调侃道：“叶哥，别看那壮小伙五大三粗的，一杯二锅头下肚，第二天保准啥都记不住。” “瞎扯淡，我可能整半斤！”齐麻子挺着脖子反驳。 胖韩哥冷笑一声：“半斤？去年冬天谁啊，就那个抱着电杆喝了半斤，醉倒睡了两个小时，不是我及时发现，你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冻硬了！” 叶川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而黑脸汉子齐麻子则涨红着脸颊，不甘示弱地说：“那你怎么忘了你那会儿大醉一头栽进河里？如果不是我及时捞你上来，你早就喂鱼了！” 两人互相揭短，斗起嘴来，叶川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着。 尽管双方互相不客气，但他们显然深厚的友谊可见一斑，特别是想到之前韩胖子为了帮他而准备与对方动武的事迹，他深感欣慰。 就在争吵得脸红耳赤之际，一缕虚弱的声音传来：“哥，壮哥，我要不要先回家，你们等一会儿再吵架行吗？” 争吵声立时平息，一个穿着绿棉裤、羊皮棉袄，戴着狗皮帽的年轻人，留着八字胡，眼睛虽小但神采奕奕，显然心思缜密的样子吸引了叶川的视线。\"杨林，你这家伙去哪儿混啦？”齐麻子责问道。 杨林吸吸鼻子，笑了笑答：“在后海逛了会儿，没啥意思，就回来了。 你们这是……” 对于三人的奇怪状况略感疑惑，他不解地问：他们两个在这里大声拌嘴，另一个人则像在观看表演似的站在边上。\"这就是叶哥啊。”齐麻子指了一下叶川给他介绍道。 既然连麻哥都能尊称一声‘哥’，他当然不敢怠慢，点头哈腰地道：“叶哥好。” 叶川简单应了一声，开门见山地说：“听说你打算卖掉这座房子？我过来看看。” 杨林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激动地问：“叶哥，您是……有意购买我家房子，标价是三十七块吗？” “先参观一下再说吧！”叶川没有给出明确回答。 杨林高兴地取下手套，从脖子上解下一根绳索，挂着一串钥匙在上面晃悠。 这让叶川觉得有趣：这么大了还有随身挂钥匙的习惯。 杨林笑着解释：“哎呀，怕弄丢呢。”说着，用钥匙打开了院子里的大锁。 走进院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青砖影壁，其上刻有一字形的“福”字，简约而不失匠心。 韩胖子与齐麻子分开站在两侧，为叶川留出通道，而叶川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 目睹这一切的杨林内心震惊：他知道韩胖子和齐麻子在当地都是出了名的人物，既有力量又有义气，和城里的夏中原和刘军关系也不错。 能让他们如此敬重和跟随一个年轻人，这个人肯定不凡。 杨林带着几分好奇但不敢直接询问，默默跟随着两人进入庭院。 穿过影壁，院落展露在叶川眼前。 虽然占地面积不算大，但是看得出主人对其倾注了细心打理。 院内有三间正房和两间西厢房，在东侧是一口古井和一架现已泛黄的葡萄藤架，显然因为冬日已到，葡萄枝已经凋敝。 自影壁至正房之间，一道半米宽的大青石板铺成的小径见证了岁月的磨损，每一步践踏之下都能听见清脆的回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