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第一夜风平浪静，胖子狱霸和他的小弟们，温顺的就像一只只鹌鹑，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床铺太挤，王大山睡得并不好，一晚上都在似睡非睡之间保持有限度的清醒。 早上六点，起床哨吹响，犯人们都快速的起床洗漱，王大山理所当然成为第一个洗漱的人。 洗漱过后管教进来，所有人排队去食堂吃饭。 早饭是窝窝头和麸子面稀饭，一人还有一块豆腐乳。饭端上了桌子坐好之后还不能开动，要先唱一首革命歌曲，等到管教说吃饭，犯人们才能开吃。 吃饭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一旁的管教掐着表，十分钟一到，不管你吃没吃完，都不允许再吃了。 吃完饭之后，该提审的提审，没有提审的要参加政治学习，从灵魂深处检讨自己犯下的错误。 王大山没有参加学习，因为他又被提审了。 还是同样的人，同样的问题，只不过地点不在分局，换成了看守所。 今天，调查组是铁了心要取得王大山的口供，打算跟他玩持久战。 王大山仍像昨天一样，该回答的回答，不该回答的一概不答。有些明显是陷阱的问题，王大山就说是保密条例，让他们去找总参询问领导。 一时间，审讯陷入了僵局，调查组没有丝毫进展。 反而因为王大山到案，案件还变的复杂。 就在王大山接受提审的时候，红墙里，段书记正在等着那位老人会见。 这次见面，是昨天就预约好的。段书记在宴请完港商代表之后，又回到了办公室，拨通了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 几乎在同一时间，杨总长也来到了红墙里，只不过，他是今天早上才预约老人的时间。 老人日理万机，每天要见无数官员，要批改无数的文件，自然不可能有时间接见当天的预约的官员。 但总参谋长一职太过重要，这个职位的前任正是老人兼任，现在新任的总长求见，肯定是要见一见的。 于是，老人便在决定把与杨总长的见面，安排在京城第一书记之后，硬是挤出了一点点的时间。 段书记先见到了老人，毕恭毕敬的问了好，机要秘书给段书记倒了茶，便在一旁记录谈话的内容。 段书记接过茶，向秘书道了一声谢，便向老人开口道：“首长，我想向您汇报一下京城经济建设工作。” 老人点上一根烟，向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笑着说道：“哦，听你的意思，京城的经济建设有了新局面，说说嘛，让我也学习学习。” 段书记赶忙道：“首长，学习可不敢当，京城市委市政府的新一届领导班子，在您的领导下，坚持改革开放的方针路线，把经济建设放在工作中的首位，勇于尝试，如今迎来了新的局面。 就在昨天，有一个港商的投资代表团来到了京城，希望与京城市政府合资成立一家集转运、存储、生产销售于一体的肉制品加工企业。 我们京城的班子认为，这是好事。改革开放，就是应该用别人兜里的钱过自己的日子，所以我们应该积极的拥抱外资。 经过与港商的初步沟通，香港方面愿意出资一亿港元，分三年投资完毕，同时以资金、技术与生产设备入股，占据合资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市政府需要以土地和人才入股，占据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香港方面的意思，是希望合资公司的年限能够至少签三十年，到期后根据双方意愿再协商是否继续续约。如果到时候政策允许，政府又愿意出售股份，香港方面有优先购买权。 港方还要求有企业的经营权，我方不得无故插手企业经营。 我们想听听首长的意见，听听首长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件事我听说过了，前几天工商总局的同志已经汇报给了我，这是好事！原则上我是同意的。 我赞同你们拥抱外资的想法。境外资本为我所用，相当于我们借别人的鸡下自己的蛋，你们能有这样的思想认识，我很高兴，改革开放，就需要敢为天下先，想别人所不敢想嘛！ 但是，港方提出的条件，我们可以通过谈判再争取争取。一亿港元不是小数目，中方可以不控股，但应该适当提高中方的持股比例。 你可以问一问港方有哪些困难，政府完全可以帮他们解决嘛。但要保证，那些设备、技术、经营理念，都必须要对我们无条件开放。” 老人一边抽着香烟一边说着话，思路十分清晰。 段书记接道：“首长，您说的对，我们京城的班子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这次与港方的合作能够成功，将是我们有史以来引进的最大一笔外资，我想一定能够对改革开放起到一定的示范作用，对京城的经济建设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但现在，我们与港商的沟通出了一点问题，这个问题有一些棘手，想请您帮我们协调一下。”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老人又点了一根烟，说道。 “首长，这次港商来京投资，是一个叫做王子尘的国内年轻人牵的线。 这个年轻人与总参有一些关系，总参装备部的顾部长将他介绍给了我，说是王子尘答应等到合资公司投产后，专门为部队研制一款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战地军粮，用来提高战士们的战斗力。 部队上对这个事情很支持，总参领导就让顾部长把人介绍给了我。 市委市政府与这小伙子谈的很顺利，这小伙也确实是个爱国的小伙子，很有一些想法。小伙子也联络了香港方面，而港商代表团在昨天来到了京城。 但是，就在港商代表团到京城的当天，小伙子被人公安部门拘留了，理由是涉嫌投机倒把走私贩私。 据说是有一位领导接到群众举报，指名要公安部办理的案子。 因为王子尘被公安部门带走了，港商的负责人唐总裁十分愤怒。王子尘作为港商在内地的全权代表，公安部门在港商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走他，他认为是中方对这次合作的不重视，甚至有蓄意破坏的嫌疑。 港商要求我们尽快查明真相，还王子尘一个清白。如果不能释放王子尘，香港方面将会认为国内的投资环境不安全，将不再具有投资意向。 我也亲自给公安部门的领导打了电话，但公安部门的领导说是上级要求他们办理的案子，王子尘投机倒把数额巨大，性质恶劣，要将他抓个典型，不能放人。 一亿港元的投资不小，我们不想放弃这笔投资，所以我想请首长您帮我们协调一下。” 老人陷入了思考，似乎从哪里听到过王子尘这个名字。半晌才问道：“你说的王子尘，是不是涉及到那个大白山山货行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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