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东边不亮西边亮

吃完了饭，众人又参观了王老先生的藏品，给王大山看的直流口水。不说别的，单说那一屋子的明朝家具，就让王大山惊叹不已。 那张明代紫檀插肩榫大画案绝对是明代家具里的珍品。 王老先生最珍贵的藏品，当属一张唐代古琴，名曰大圣遗音，唐代七张名琴之一。 当时王老先生为了得到这张古琴，用了三枚翡翠戒指和一本日本版的《唐宋元明名画大观》换了五两黄金，才买下了古琴。 三枚戒指的其中一枚，还是王老先生的母亲最喜爱遗物，可见这具古琴的贵重。 当然，这具古琴也是王老先生和她太太爱情的见证，正因为袁奶奶爱弹琴，王老先生才不惜血本买下了这具古琴。 参观完藏品，已到了下午。 乐刘二人有事先行离开，王大山又陪着两老聊了一会天。 王大山火力全开，学问不行情商来凑。一些新词段子张口就来，直把袁奶奶逗得开心不已，像什么歪解西游记，红楼梦新说，林林总总，语出惊人。 王大山把后世百家讲坛的观点信口拈来，唬得二老一愣一愣的，粗听以为胡扯，细细想来又觉得十分的有道理，直呼王大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十五六岁就已经深得中国传统文学精髓。 这让王士昌大起爱才之意，非要让王大山留在京城，跟着他做学问。 但王大山哪里会肯，他现在的愿望就是赚钱，让爷爷过上好日子。只好婉拒道：“老爷子，我家里还有一个爷爷，已经快70岁了，留他一个人在家实在是不放心，您若不嫌弃，我回去后可以写信向您请教学问，您看可好？” 袁奶奶也来帮腔，对王士昌说道：“就是就是，跟着你学什么？学怎么玩？天天的不干正经事，能学出来个好？” 说完又对着王大山说道：“听奶奶的，咱不跟他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山，奶奶没有孙子，你要是不嫌弃，奶奶认你当孙子如何？” 王大山当然不会嫌弃，他跟袁奶奶接触了一下午，发现袁奶奶是个极为善良的老人，不但好相处，而且特别的慈祥。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奶奶，除了他爷爷，受过的亲情有限，此时听到袁奶奶要收他做孙子，他的心里极为感动，赶忙说道： “奶奶，我一个山里孩子，能认您当奶奶，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么会嫌弃？”说完，对着袁奶奶鞠了一躬，喊了一声奶奶，然后又对着王士昌鞠了一躬，喊了声爷爷。 袁奶奶高兴的脸上都笑开了一朵花，扶着王大山的胳膊连道好孩子，一边笑眼泪就掉了下来。王士昌也呵呵的笑着，他知道袁奶奶这时喜极而泣，他何尝又不高兴呢。 半晌，袁奶奶才止住眼泪，又对王士昌喝到：“还不去拿个礼物给我孙子，傻站着干嘛？” 王士昌一拍脑门：“对对对，你看看我，高兴糊涂了。” 不一会功夫，王士昌又回了来，手里拿着个檀木的盒子递给王大山，王大山赶忙推辞。 “拿着，你既然认我和你奶奶，你就拿着。我送自己孙子一个玩意儿，我孙子还能不收？”王士昌说道。 王大山只得收了起来，脸上欢喜得很，忙向爷爷奶奶道谢。 王大山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玉牌，玉牌上面还有一条红绳。看模样应该是羊脂玉的，玉面光滑温润，玉质细腻坚实。玉牌正面刻着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背面刻“日出东方紫气东来”四字，玉牌一角还刻有子纲两字。 “这，是子纲牌？”王大山惊讶的问道。 “行，小子，还知道这是子纲牌，不错。”王士昌呵呵的笑着。 “这也太贵重了吧？我不能要。”王大山连忙再次推辞。 “贵重个啥，一块玉牌而已，这玉牌上刻的是老子，那就是跟你有缘，来，奶奶给你戴上。”袁奶奶说完，拿过王大山手中的玉牌，就给王大山戴到脖子上。 这次，王大山也没有推辞。 晚上，为了感谢老两口，王大山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又陪着二老喝了二两，就起身告辞了。 袁奶奶嘱咐王大山有时间要常来，最好每天都过来吃饭。 还说等王大山十八岁了要给他起个字，等他爷给他赐道号的时候一定去道观观礼做个见证。王大山一一的应下了，并保证在京城时一定经常过来陪二老说话，这才与依依不舍的袁奶奶告别回了招待所。 临走前王士昌还给了王大山几本书，嘱咐王大山好好的看。 王大山一看，都是王士昌自己着作，有明清家具的，有研究葫芦的，还有研究漆器的。 王大山高兴的收了，表示一定回去好好学习。 到了招待所，李援朝三人都在，正准备去澡堂泡澡，王大山一听就来了兴致，也跟着一起去。 几个人先去招待所的柜台上买几张澡票，柜台值班的还是那天给王大山开房的姑娘，见四人来买澡票，随口问了一句：“洗澡去啊？”说完撕下四张澡票递给王大山：“不用给钱了，去洗吧。” 这几天王大军他们进进出出，已经跟这个小姑娘混熟了，再加上邓国锋又打过招呼，小姑娘也知道这几人是邓副主任的朋友，便也没有了对一般住客的拘谨。 王大山刚想说声谢谢，李红军嘴欠，回了一句：“姐，给搓背不？” 小姑娘脸一红，说了一句流氓，扭着李红军的耳朵就转了一圈。 李红军疼的哇哇直叫，忙喊姐松手，大喊误会误会。 王大山三人哈哈大笑，小姑变脸一红，一跺脚进里间去了。 林场也是有澡堂的，而且澡堂里面有人搓背。李红军缺心眼子，想问问澡堂里面有人搓背没有，谁知道问出口就变了意思。 澡堂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冲着淋浴，小池子里有俩人在聊天，大池子里反倒没人。 几人在大池子里泡了二十分钟，李红军还在池子里游了几个来回。东北人没几个会游泳的，李红军在池子里刨来刨去，极为得意，崩得王大山三人一脸的水。 王大山招呼另外两人把李红军摁到水里，直到李红军大喊服了才作罢，几人玩的不亦乐乎。 又去搓了个背，才冲洗干净回到房间。 一夜无话，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邓国锋休息，一大早就来到招待所，准备带王大山几人去卖蘑菇。 今天算是试营业阶段，邓国锋借了招待所的一辆倒骑驴，李援朝和许建国搬了两袋野蘑菇，李红军搬了一袋猴头菇，五个人便出发了。 刚到外面，王大山想了想，又让邓国锋去拿了一大叠旧报纸就出门了。 路过国营商店，又进去买了杆秤和一个电喇叭。 几个人先来到了空军大院，在空军大院的家属区找了个地方停下，李红军拿大喇叭喊话：各种大白山野生蘑菇，4块钱一斤，野生猴头菇36块钱一个，味道鲜美，不可多得，快来购买。 李援朝称蘑菇，王大山收钱，许建国和邓建国去呼客人，几个人分工井井有条。 但是，看的人挺多，就是没人买。 这年代，不是每个人都吃过东北的野生蘑，对于猴头菇更是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好奇的人有，但买的人真的不多。 王大山一看这情况，想了想，招呼邓建国两人又回到了招待所。 王大山让邓建国去招待所食堂准备工具，他就去国营商店买了十只杀好的鸡，又买了一口大桶锅和五个吕饭盒。 回到招待所食堂，王大山起锅烧油，用蘑菇把鸡给炖了。一个小时后，小鸡炖蘑菇嘎嘎飘香，招待所服务员都以为今天的午饭是小鸡炖蘑菇，一个个都跑来食堂问能不能提前开饭。 等小鸡炖蘑菇好了，王大山把小鸡炖蘑菇装到桶锅里，又把五个饭盒里各装了几个大馒头，就让邓国锋去叫了一辆三轮车，一路拉到了卖蘑菇的地方。 此时，喇叭里的喊声已经变成了：小鸡炖蘑菇，二块钱一碗，大白山各种野蘑，4块钱一斤，猴头菇36块钱一个，味道鲜美，不可多得，速来购买。 凡是好奇来看的人，王大山都让尝一块鸡肉两口蘑菇，结果这一尝，不得了，瞬间就把这些人的味蕾给打开了，也把这些人的食欲给打开了，纷纷回家拿碗来买小鸡炖蘑菇。 2块钱一份小鸡炖蘑菇，其实算不上便宜。食堂里一份回锅肉才5毛钱，王大山卖2块钱已经是相当奢侈。 但备不住它香啊，一些放暑假的小孩子闻到香味，纷纷围上来，看得直流哈喇子，李红军就忽悠小孩回家让他拉着家长过来买。还没到中午，十只大公鸡做的小鸡炖蘑菇竟然卖完了。 王大山看着自己带来的馒头，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想着卖不完的话中午哥几个就吃小鸡炖蘑菇配馒头，结果东边不亮西边亮，蘑菇没清小鸡清。 真他娘的醉了！ 但小鸡炖蘑菇卖完了也不是没有好处，没吃到小鸡炖蘑菇的很多人决定回家自己炖，有些人问小鸡炖蘑菇的做法，王大山一一解答，丝毫没有保留。 中午王大山找了一个小饭馆，炒了几个菜端了回来，大伙就着馒头吃了，继续卖蘑菇。 好多人下午纷纷过来问还卖小鸡炖蘑菇吗？王大山回答今天不卖了，明天看心情，逼格极高。众人失望之余，只好买点蘑菇回家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