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虽小,但他很听玉诚和墩墩的话,到时交待他跟着两人,不要乱跑就是。” 郑三娘这才怯怯地点点头。 孙大夫却在旁道:“沈家弟妹,玉枝丫头,我看,我就不去了吧,毕竟我是个外人。” 沈钰却摇头道:“孙伯父一起过去吧,你一个人在家里过年,也太无趣了。” “更何况两位师爷也在那里,趁这个机会,你正好向刘师爷正式道个谢,你觉得呢。” 一提起这个,李氏也道:“是啊,孙大夫,案子审之前咱们不方便谢他,审的时候在县衙那里更不方便了。” “明日若一起过去,这倒是个机会。” “若不是刘师爷经验丰富,这会子咱们也不能这么松快的过节,还不定怎么担忧案子呢。” 孙大夫听了这话有理,忙道:“说的是,咱们平民百姓平日里也没机会见到他们,明日我跟你们去。” 玉桃就问沈钰:“姐姐,我们除了吃食,再剪些窗花带过去好不好。” “你说那县令大人是想热闹些,想必是他在这里做官,想念家人,想念以前在家里过年时的热闹呢。” 沈钰赞同道:“这是个好主意,那买来的红纸还有好些呢,今日咱们就再剪上一些。” “还有买了准备客栈开张时挂的红灯笼什么的,到时也带过去。 李氏她们也都兴致勃勃地,去准备明日要带过去的食材去了。 到了晚上,大家又商量了一阵子明日都做些什么菜,这才洗漱休息。 第二天就是腊月三十了,也到了一年的年尾,除夕。 一大早,天就阴沉沉的,却又闷闷的并不冷。 孙大夫平日里起得早,来到这边也是一样。 等听着后边的小院有了动静,孙大夫就从前面小院过来,站在院子看了看天道:“这天色,看着怕是要下雪了呢。” 李氏几人已在灶间里忙着做早饭,就笑道:“那敢情好,以前听人说,年尾雪打灯,来年有收成。” “这时候下一场大雪,明年的庄稼肯定长得好。” 孙大夫却摇摇头,信心不足地道:“但愿如此吧。” “今年夏日里如此大旱,惹得村上好多户人家颗粒无收。” “明年春上,也不知买种子的银钱还凑不凑得出呢。” 李氏见提起往事,也叹了口气道:“幸亏听了玉枝的话,把地租了,出来卖吃食。” “这要是还留在村子里,还不知要怎么样了呢。” 孙大夫想想那些没有收成的村民,也只能无奈的地叹了口气,走到井边,去帮着打水去了。 孙大夫虽年过半百,但素来身体康健,这些日子吃了几副汤药,加上每日三餐都吃得周全,心情又好,伤已好了八九分。 除了走路还微微有点不利落,连额头上的淤青都消退的差不多了,也开始跟着干些体力活。 沈钰知道他平日里给人看病、上山采药忙惯了,就也不拦他。 好在食店里也没有重活,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果然刚吃过早饭,就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来。 李氏她们把院子里收拾好,又把小白拉到客栈的马棚里,在最里面雪打不到的地方拴好,给它添好草料和水。 刚收拾妥当,就见县衙里派了两辆马车过来。 这回来的不是县令大人的小厮,而是县衙里轮值的两位衙差。 两位衙差脸上都带着笑。 他们向沈钰行礼问过好后,其中一人道:“县令大人体恤我们在衙门里轮值辛苦,特意接了沈姑娘一家来县衙做年夜饭。” “今年过年可热闹喽,不像往年,别人家里都是热锅热炕,欢声笑语。” “我们在县衙里坐着冷板凳啃大饼子,却冷冷清清又不得回家,难熬的很。” 另一位衙差也道:“是啊,咱们县令大人真是爱民如子。” “今年咱们沾了沈姑娘的光儿,过年也能吃上饺子啦。” 说着,根本不用食店里众人动手,把要带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又请众人上了车。 李氏和沈钰两个又在店铺里转了一圈,检查了下店铺的门锁都已锁好,就依次上了马车。 冒着飘飘扬扬的飞雪,两辆马车响着清脆的马蹄声,一前一后向着县衙而去。 到了县衙,沈钰和李氏一起去见了县令大人。 陆铮正和杨迟在书房下棋。 他见沈钰和李氏过来,说了几句客气话,就乐呵呵地道:“让你们家的孩子们到我这边来玩耍。” “写字也行,下棋也可,杨大人会讲老多故事,保证他们不会觉得无聊。” “至于年夜饭,就指着你们给做啦,做好后别忘了叫我们去吃饭就成。” 沈钰笑着应了,这才和李氏回了大厨间。 随后就有小厮来请几个孩子过去后衙书房消遣时光。 玉桃和墩墩忙拿起准备好的窗花和灯笼等物,玉诚领着小柱子,四个人一起高高兴兴跟着小厮去了后衙。 沈钰这边则和李氏她们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蒋厨虽是县衙的厨子,但他一家人都等着他回去过节,此时见沈钰全家人都过来了,边做事边热热闹闹说着话,更是归心似箭。 他见周围没人,就搓着手悄声问沈钰:“沈姑娘,想和你商量一下,等会子饭菜做好了,我能不能先走,家里人还等着我贴对联、放鞭炮呢。” “去年过年时,我都是一大早赶过来,把饭菜做好后放在蒸笼里热着,然后就回去了。” “县衙里这几日人少,不用一整天在这里守着的。” “谁知今年府台大人过来了,可是他又不吃我做的饭菜,我在这里待着也是无事可做,所以我想先走一会。” 沈钰不敢自做主张,就悄声给蒋厨出主意道:“蒋厨,我们全家人在这里做菜,人手是够的。” “原本你是可以早回家些,一家子过节的。” “可是我只是个被县令大人叫来做菜的小厨娘,可不敢做这个主。” “要不,你去问问钱师爷,这些事,平日里不是他在管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