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再帮我问问，他几时过来布置店铺，用来设宴呢？还有他的同窗们都喜欢吃什么，有没有忌口。” 七喜一一记下，又复述了一遍，保证道：“姑娘放心吧，我都记着了，问完了少爷，我就来给您回信儿。” 说完，又飞奔着走了。 沈钰看他那着急忙慌的样子，笑着摇摇头，就开始准备做道新菜式来试吃了。 自从做好茱萸油后，沈钰就把油罐封好放在了一边。 这两日只顾着做酱香饼和宣传纸笺的事，沈钰还没来得及尝尝茱萸油的味道呢。 要做什么菜式好呢？ 沈钰正犹豫着，就看到李氏喜滋滋地拎着两条大草鱼，从店铺小门走了进来。 李氏提起手里的鱼给沈钰看，笑道：“今日好巧，有人用担子挑了两桶鱼沿街售卖，又肥又大，价钱也便宜的很，我就买了两条，咱们晚间就吃它吧。” 沈钰眼前一亮，忙道：“那卖鱼的人呢，走了吗，还有这种鱼吗？” 李氏点点头道：“我挑完鱼付了钱他就走了，怎么了，这两条鱼这样肥大，够咱们吃的啦。” 沈钰笑道：“活鱼不是天天能买到，既然遇上了，那就索性多买几条，养在水盆里，换着花样吃。” 李氏笑道：“就你这丫头主意多，都依着你。” “你快些去店铺门口看看，他挑着水桶，想来也走不了多远。” 沈钰答应着就跑去屋子里摸了荷包，穿过店铺小门，快步去了店铺门口。 问了下姜氏她们，那卖鱼人去了哪里，郑三娘指了下方向，沈钰就赶紧追了过去。 果然没有多远，就看到一个挑着副水桶的人晃晃悠悠往前走，边走边吆喝：“鱼哟，又大又新鲜的鱼哟，快来买哟。” 沈钰在后面边追边叫：“大叔，等一下，我要买鱼。” 那卖鱼的汉子闻声站住了脚，转头往回看，见是一个年轻姑娘叫他，就放下担子，笑着招呼道：“姑娘莫急，是你要买鱼吗。” 沈钰走到水桶前，笑道：“刚刚我娘买了你家两条鱼，我看着好，想再买几条。” 那汉子一听乐得笑眯了眼，道：“姑娘是个识货的，我家这鱼，可新鲜了，又肥又大，正是好吃的时候。” 沈钰弯下腰望向水桶里，果然里面还有十来尾鱼，挤挤挨挨，在水桶里动来动去，看着确实是很新鲜。 沈钰笑道：“大叔这是要把鱼挑到哪里售卖？若不是别人定的，我就全要了。” 卖鱼汉子以为听错了，不由狐疑着道：“姑娘莫要顽笑，我这些鱼一条都有两三斤重。” “你娘都买了两条了，这里面还有十来条呢。你要这么多鱼做什么。” 沈钰笑道：“我家就是前面那家丰年食店，买鱼自然是要吃了，不过大叔，我全部买下来，你可要给我算便宜些。” 卖鱼汉子看沈钰不像开玩笑，喜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忙不迭地点头道：“一定一定，我现在就给姑娘送过去。” 说着，就又重新挑起了担子，沈钰在前引路，直走到食店前面才停下。 沈钰正想引着他从店铺穿过去，不料那汉子主动道：“姑娘家食店的后门在哪里，鱼桶腥气，这店铺里还有客人在吃饭，从铺子里穿过去不大好。” 沈钰忙笑道：“多谢大叔想的周到，请跟我来。” 幸而食店是街头第一家，就是绕到后面小巷，也不过多几步路的工夫。 到了院子里，沈钰忙找出两个大木盆，让汉子把两桶鱼给倒进去，自己又提了桶井水添进去。 付钱时沈钰简直给惊到了，没想到这样两大桶鱼，虽然不是每条都很肥大，有大有小。 可是每条都有两斤以上，才二十文一条，一共十二条鱼，只需二百四十文。 就这样，那卖鱼汉子还高兴地跟什么似的，一迭声地道：“姑娘，我就住在城外运河边上，打鱼为生。” “今日是因为贪恋多打些，去街头常摆摊的地方晚了，没了位置，才挑着担子边走边叫卖的。” “姑娘家开食店，是不是要常买些鱼做菜，你若常用，我可以定期给你送来。” 沈钰想了想道：“大叔，我是准备用鱼做菜，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受欢迎。” “这样吧，若以后我还要用，你说下你在城东大街哪里摆摊，到时我过去找你买就是。” 卖鱼汉子忙道：“那我就先谢过姑娘啦，你到城东大街街尾打听一下，就说打鱼的魏老五，他们就都知道。” “除了冬天，我常年在那片儿摆摊的。” 沈钰记下了，魏老五才收好了银钱，挑着空桶喜滋滋地走了。 李氏听到后院的动静，知道是沈钰买了鱼回来，就过来看一眼。 看着那两大盆十来条肥鱼，李氏吓了一跳：“玉枝，虽说这鱼价便宜，可是也不用一次买这样许多吧。” “鱼要是做不好，怪腥气的，咱们也不能顿顿吃呀。” 沈钰笑道：“娘，这鱼可是个好东西，又能做烤鱼，还能炖、煮，还能做鱼丸、饺子，只不过，我没想到竟如此便宜，比猪肉还要便宜上许多。” 李氏笑道：“鱼肉再好吃也是麻烦，不像猪肉那么香，还要吐刺，用它做汤，总有一股子腥气，收拾起来也麻烦。” 沈钰却不是这样想。 她边思索着边道：“若平日里吃不上肉，偶尔吃上一顿荤菜，确实吃鱼肉不如鸡鸭、羊肉又肥又香。” “可是若平日里总是吃厚味甘腴的肉食，譬如陆公子那些整日去酒楼吃饭的同窗们，是不是吃上一桌全鱼宴更觉得新鲜不腻呢？” 李氏想了想，不由赞同道：“这倒是真的，那些贵家公子们和普通百姓可不一样。” “他们整日里出入酒楼，听说都是吃羊肉的，偶尔吃一回鱼，应该觉得很新鲜吧。” 娘俩个讨论了一会儿，李氏就去前面店铺里忙了。 做新菜，她也帮不上忙，不如好好在铺子里招呼客人，多赚些银钱，才是正经。 沈钰则开始准备动手，收拾李氏先买来的那两条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