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娘一听变成傻子，吓得脸都白了，急的赶紧把小柱子换了个姿势，拍着他的后背道：“小柱子，快吐出来，快吐。” 可是小柱子闭着眼睛，只是难受地哼哼，还不时地想用小手去推开郑三娘。 沈钰一看这不是个办法，转身去了灶间拿了根竹筷，递给郑三娘：“你用筷头去压他的舌根。” 郑三娘此时哪里还能想管不管用之类的，一狠心，就把筷头伸进了小柱子嘴里。 大概是淡盐水喝的太多了，随着“哇”的一声，小柱子把喝下去的淡盐水都吐到了姜氏端着的盆子里。 吐过一阵后，沈钰端过水来让郑三娘再给喂一些。 大家手忙脚乱的折腾了好一阵子。 等姜氏、李氏收拾好盆子，开窗通了会风。 沈钰用热布巾给小柱子擦了脸后，小柱子看上去好多了，人也清醒了，看着郑三娘小声地道：“娘，你去哪里了，我害怕。” 孩子一句话，让郑三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李氏和姜氏在旁看着这母子俩，忍不住跟着擦了擦眼角。 小柱子看郑三娘哭，忍不住也要跟着哭。 郑三娘忙用袖子胡撸一把脸，露出个温柔的笑，柔声哄道：“小柱子不要哭。以后娘去哪都带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 听了郑三娘的话，小柱子立刻不哭了，眼泪汪汪地看着郑三娘：“爹打你，爹坏，我不要爹，我要娘。” 沈钰在旁听着也跟着难过，顿时觉得，今晚冒险把小柱子带出来是对的。 要是不去管他，小柱子被灌了酒，还不知会不会有危险呢。 沈钰振作了一下精神，笑着安慰道：“没事了，小柱子以后都跟着你娘亲，会越过越好的。” 郑三娘眼里含着泪，看着屋子里的人，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沈钰故作轻松地道：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夜也深了，明日还要早起呢，大家都快早些睡吧。” 李氏忙道：“是啊，小柱子这会子也没事了，可以睡个安心觉了。” “今晚三娘就睡我的床铺，我和玉桃商量好了，今晚去她床上挤挤。” 沈钰嘱咐道：“郑姐姐，小柱子被灌了酒，夜里可能会渴和饿，灶间里有热水，也有吃食，到时，你自己去灶间取就是。” 姜氏笑着催促道：“快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她们母子的。” 沈钰这才端起一支烛台和李氏回了自己的房间。 玉桃还倚靠在床边，手里拿着个绣花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看到李氏和沈钰进来，忙问道：“小柱子没事了吧？” 沈钰笑道：“他喝的酒都已经都吐出来了，好在喝的不多，这会子已经认得郑姐姐，看着挺安稳的，应该没事了。” 玉桃拍拍胸，有些后怕地道：“他刚来时看着真吓人，小柱子也怪可怜的。” 李氏打了个呵欠道：“你们姐妹俩别聊了，快些睡吧，今天可把我折腾坏了，明日还要早起呢。” 两人答应一声，各自熄灯上床。 过了一会子，玉桃突然幽幽地问：“娘，男人都会变坏吗？郑三娘一直说李长根原来是很好的，赌钱后才变坏的。” 李氏原本都快要睡着了，听到玉桃这样问，知道小女儿有些被李长根打人的事吓到了。 她忙打起精神道：“别胡说，娘以后一定给你们找一个品行端方的夫君，才不会像李长根那个样子。” 玉桃问道：“要是万一有一天，我在夫家受了气，你会觉得丢人吗？郑三娘都不敢回娘家去，说是会给娘家丢人。” 李氏气得拍了玉桃一下：“傻丫头，合着这半日，我们在那边屋子里忙活，你就在这里不睡觉胡思乱想？” “简直就是瞎说，你们都是娘的宝贝女儿，怎么会觉得丢人。” “若你们受了气，娘会拿起大刀去他们家砍人，和他们打架。” “玉诚也会向着你们的。” 沈钰这一晚上，又是偷孩子，又是救人的，这会子兴奋过度，也睡不着。 她躺在床上听着李氏与玉桃的对话，忍不住轻笑道：“娘，你怎么只会打架呀？” 李氏得意地道：“我还会骂人呢。总之，不让你们姐俩吃亏就是。” 玉桃嘻嘻一笑，向李氏身边靠了靠，声音软软地道：“还是娘最好，有娘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李氏道：“快别说话了，赶紧睡，你们听听，这都打三更的梆子了，再不睡，就不用睡了。” 三人不再说话，沈钰听着两人平稳的呼吸声，慢慢也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沈钰听到李氏起床的动静，就跟着起来了。 旁边的玉桃可能昨晚睡得迟，这会子还睡着。 李氏轻声问：“玉枝，你怎么也起来了？不是让你们多睡一会嘛？” 沈钰边摸索着穿衣服边轻声道：“今早要多包一些包子。还要炸一些肉签。” 李氏不解地问：“你是不是记错日子了，今日是重阳节，应该少包一些才是。” “你忘了中元节的时候，人们都过节去了，来这边的人少了很多。” “重阳节人们都出去赏菊登高，没有急用，谁会来集市，你这傻孩子。” 李氏说完，就已收拾妥当，先去了灶房。 沈钰怕吵醒了还熟睡着的玉桃，就没有答话，等梳好头发，也去了灶房。 姜氏和周大郎已经在灶间忙活了，姜氏和李氏边干活，边向周大郎说了郑三娘的事，周大郎听着也是一脸同情之色。 沈钰进来后，就把玉成今日要带一百个大肉包去学院的事，给李氏说了 李氏惊讶地停了手里的动作，听明白后气呼呼地道：“这个傻小子，他可真是傻到家了，待会非训他一顿不可。” 姜氏忙劝道：“墩墩也不对，他也跟着摆过食摊送过餐饭，他还比玉诚大两岁呢，应该想到才是。不能只怪玉诚一个。” 沈钰笑道：“这没什么的，怪不着墩墩。” “玉诚天性淳厚，他只是觉得自家的肉包子好吃，同学又想吃，带去卖给他们，又能赚些银钱，又能让同学吃到好吃的包子，何乐而不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