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在心中暗暗计较,未来的打算,先以明日周芸贤将她送去东宫府外给太子时,趁势不再回周府便是,然后寻机会报复周芸贤。 周芸贤轻笑着摸沈江姩的头顶,“你看看你,非要为夫这样你才首肯。何必呢。你跟来书房吧,为夫教你一些东西。” 沈江姩将媛媛交给颖儿,说道:“带媛媛回西厢院,先哄睡,我一会儿回去和你细说。” “好。”颖儿觉察出夫人做了大决定,当下颇为机警地领着娘家小小姐回了院子,倒是不知少爷和夫人在屋内小声商量了什么。 沈江姩随即跟随周芸贤进了书房,大概他拿出一些书架里层的一些非正统书籍,给她大致讲授着如何服侍一名男子,以及男人的兴趣点是什么,肚脐,耳后。但沈江姩根据不多的几次经验,大抵知道宋煜喜欢被摸摸疤痕和膝盖。 沈江姩看着周芸贤,只觉得他所言所语不堪入耳,这个共同生活七年的男人,每天都要比昨日更陌生一些,沈江姩是窒息的。逃不掉,挣不脱,亦不可以攀附宋煜借力打力。她决定先带妹妹和陪嫁丫鬟出周府,落脚后再做打算。 周芸贤教授她技巧的时候,他自己看着妻子娇美的容颜,很有些动情之色,他问:“要练练手吗?” 沈江姩说:“不需要。我觉得不熟练地送给太子,他更感兴趣。” “嗯。”周芸贤需要将妻子献给太子,是以并不越雷池半步。 沈江姩托着腮,看着那些非正统书籍,带图的,也许是失望透了,她还可以和周芸贤探讨两句。 在婆母亡故的这个夜里,丈夫委实‘孝顺’。 沈江姩回到西厢院她的院落。 颖儿迎了出来,“夫人,怎么了夫人,如何看面色这般深忧?” “翁氏死了,尤氏被赶回禹州大义了,周芸贤也疯了。颖儿,这宅子没法待了。”沈江姩压低嗓子在颖儿耳边小声说:“周芸贤刚才试图当我面强奸媛媛。” “什么!”颖儿吓得脸颊苍白,“这样可怕的吗。因为什么呀?媛媛才七岁,他怎么下得去手。” “他逼我去取悦太子,给他换回乌纱帽。”沈江姩低声道,“他和我有深仇大恨,我好不容易把他搞停职,我是不可能让他官复原职的。他已经为了官职不择手段,我们不能继续逗留在这里,不然他极可能拿你,拿媛媛的安慰威胁我,他什么都干得出来,我说实话,我怕了,钱宅子都是小事,保命先。” 颖儿心口突突乱跳,“那怎么办啊夫人。可要找太子帮忙?” “不能。我不可以自私地使太子卷入我的苦难,燕青警告我了,燕青说我是个死囚之女,让我不要害太子。颖儿,世上若没有太子,我该面对的,还是需要面对,是吗。靠自己。” 沈江姩温声说着,待颖儿点点头后,沈江姩小声说:“明儿一早,我会随着周芸贤去东宫见太子,他将我交给太子,我自有法子脱身。” 颖儿道:“奴婢要怎么做?” 沈江姩低声安排着,“翁氏死了,明儿家里必然大乱,没人会注意你。你趁乱带着媛媛出门,你去易缪的武馆那里,他收了我二十两办事的钱,你就说是我说的,叫他收留你一日,我会和你汇合的。易缪人可以,不会拒绝你的。” 颖儿心中总有些漂泊无依,“快过年却这样无家可归。” “无家可归好过于在这里给翁氏守灵哭丧。她一死,还得我花钱办丧事。赶快跑。”沈江姩说着,低声道:“盯着门口,我进密室收拾银票。” 颖儿便立在门口盯着。 沈江姩便将窗子插好,随即按下密钥,进了密室,银子早先都兑成了银票,屡次用会拿出一张去银庄兑成小额。 这时她有一白零六张千两银票,和几十两碎银子,她将银票低身塞进了裤腿,然后用袜子束起,金银首饰很多,不好拿,她拿足十二个金镯,其余比较重或者体积大的金冠就没拿,把绝大部分拿走先。 出了密室,沈江姩将十二个金镯子一边六个戴在颖儿手上,“明儿别声张,趁翁氏死了府里乱,悄悄溜。” “好。”颖儿戴着十二个金镯,心里扑扑通通一阵狂跳,也是怕丢失或被抢,且她还带着媛媛,瞬间觉得任务艰巨。还是夫人心里能压事,她这边十个金镯就已经把她整的压力上来了。 颖儿去外头通房睡下。 沈江姩睡不着,于是她迈着沉重的十万银票,不,是迈着沉重的步子,到廊底坐坐。 不知宋煜有没有将镇痛药吃下,他该是已经回东宫,去做邱梦的夫婿了。 忽有一道身影在她身边落了下来,静悄悄的,吓了沈江姩一跳,回头去看,原是今儿白天在秋水台假意阻拦她的暗卫之一,“怎么是你?” 暗卫将手伸出,他手中悬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有一瓶药物,“秦钟见过夫人,夫人请收下这瓶淡化疤痕的药物。记得按时在手腕上用一些。” 沈江姩将袋子接过来,心下一动,她说自己为了旁的男人殉情,宋煜怎么还给她送淡化疤痕的药呢,不免心中一暖,“是太子叫你送来的药吗?” 暗卫非常认真道:“不是太子殿下让属下送的,是一位二十八岁,虽腿有隐疾却非常会过日子的热心男子,叫属下送的。” 沈江姩面无表情,将药拿出来,低声道:“那麻烦你帮我谢谢这位二十八岁,腿有隐疾却非常会过日子的热心男子。” 秦钟自周府离去,打算将周府发生之事回禀太子,毕竟殿下曾说需要生活里加点前妻的笑料,那周芸贤试图奸污周夫人幺妹,该是令太子解恨了么? 秦钟刚出周府,却被候在门外的燕青阻止去路。 “燕将军。” “秦钟,何去?” “向殿下述职。”秦钟将周府事情复述一遍。 燕青微微思忖,“秦钟,殿下在周夫人之事上处事荒唐,为了殿下的清誉和大计。今日之事,回禀时,换个说法吧。” “换何说法?” “只说周大人夫妇在密谈如何服侍引诱太子,使其满意,进而答应赐官,便是。” “可周夫人是被周大人强迫的。” “你不说,我不说,殿下如何知晓?”燕青冷着面庞言道,“你不想殿下的前途被一落魄死囚犯的女儿尽毁吧。” 秦钟皱眉,犹豫,妥协:“秦钟明白了。” 翌日一早。 周芸贤便穿戴整齐,乘马车将沈江姩带往东宫府邸外,他躬身对守门差人道:“容您通报,原大理寺卿周某求见东宫少主,昨日有约的,来给殿下送解乏提神之物。” 沈江姩很不舒服的,丈夫领她献给准前夫,心里滋味五味杂陈。 “您来的早。”守门差人言道:“才不到辰时。殿下还未起身呢,殿试巳时才开始。稍等,这边去回话。” 小的进院遇见自偏殿一早赶来的邱梦,忙行礼问安:“参见侧妃娘娘。” “急急忙忙地做什么去?”邱梦问。 “禀娘娘,周大人和周夫人求见殿下。”差人回复。 “如今还早,殿下昨夜晚睡,该多休息片刻。你去回话,只说是我说的,殿下还在歇息呢,带了进来在廊下静静的稍候片刻。待我为殿下穿好衣衫,再请他们进来,也更合适些。”邱梦温声道。 “是。”差人领命便去了,到门处与周大人夫妇道:“殿下还未起身,邱侧妃交代先带二位进去,在廊下稍等片刻。待侧妃服侍殿下起身后,再禀殿下传见。” 周芸贤躬身道:“有劳您带路。” 沈江姩心中猛地一揪,邱梦和宋煜在一起歇着,她现在被丈夫送去算什么,她当下很不愿意去看见刚起身的宋煜和邱梦。 周芸贤交代,“一会儿见着了,不要给太子添麻烦。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不要说。太子盛宠侧室,若叫侧室知晓你来做什么,定然和太子不睦。我会说你懂得偏方治腿,来给殿下试试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