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般防着燕肆野,还真是高看侯府。” 苏未央眼神一凝,森严的杀气在眼底弥漫。 “如今的侯府早不是昔日的侯府,不过是个空壳子,也值得他这般惦念。” “你也别妄自菲薄,燕明楼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只要燕小子振臂一挥,就有人呼应。 比我老头子可强太多了。” “外祖父何必妄自菲薄,您哪里差了,两个舅舅还在镇守边关,麾下几万兵马,白家随时可以拉起一支正规军,燕肆野未必,不过是虚名。” 镇国公闻言心中一动。 “丫头,你给我交个底,燕小子有没有别的打算?” 苏未央收敛心神,听出外祖父的暗示,随即笑着解释。 “燕家满门忠烈,燕肆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走那一步,污了先祖之名。” “那就好,切不可冲动。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悬崖。” 镇国公长吁一口气。 看着外祖父的反应,苏未央却是垂了眸子。 她虽然从未和燕肆野说过造反,可她可以感觉到,燕肆野心底始终是有大夏的。 甚至想替祖父和父亲守护大夏。 可惜天启帝薄情寡义,让他寒了心。 可即便如此,燕肆野也没有真的想过反。 只是迫不得已,做着防备。 人总得留后手,不然真被逼到那一步了,侯府就完了。 其实苏未央一直有反意。 她重生归来,恨透了三皇子。 与其将大夏交到三皇子如此倒行逆施的君王手里,还不如她搭个班子自己干。 她经历两世,对皇权的忌惮没有那么深。 在她看来,天启帝和三皇子一样能作。 大夏在这两人手里,迟早要完。 不过这些只能暗戳戳的想,以外祖父对皇权的忠心,苏未央提都没提。 以苏未央对天启帝的了解,对付完燕肆野,只怕下一个就是镇国公府了。 可惜,外祖父和老侯爷一样,一心为大夏。 这样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有反意。 苏未央只能等时机差不多了,再提点外祖父。 现在么,一切求稳便好。 她却已经开始默默做着准备。 镇国公想到了什么,再度开口。 “无论如何,你飞鸽传书燕小子,让他小心,二皇子愚钝不足为惧,可北疆形势复杂。陛下一定会派人辅佐二皇子。 让燕小子小心被有心人算计。” “外祖父放心,我会提醒燕肆野,最近我配置了一些养生药丸,一会儿您拿些回去,外祖母按时服用。” “你有心了,你外祖母很想你,抽空过来住几天,对了,你上次派人来说要经商,可有眉目了?” “还在筹备中,不着急。”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别送了,老夫自己走。” “外祖父慢走。” 苏未央起身送镇国公到了门口,挥手告别。 虽然没有送出门去,可眼睛一直注视着老人家离去。 半夏小声提醒。 “夫人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不着急,我走走。” 苏未央默默走在院中,看着一花一木一草。 心中感慨,外祖父的身影依然高大,可背却还是佝偻了。 岁月不饶人。 走了一刻钟,她回到书房,提笔落字,用小楷写了一封家书。 本有千言万语,奈何飞鸽传书,根本传不了几个字。 只能将必要的提醒留下,就命南风将信送了出去。 苏未央望着漆黑的夜色。 又是一夜了。 不知道燕肆野如何了。 飞鸽传书,不能传到具体位置,只能以脚程算出燕肆野大概走到了直隶边缘,快要出山海关了。 等他收到传信,二皇子也该出发了。 与此同时,二皇子兴冲冲回了宫,没有回自己的殿,而是去了长公主的寒凝殿。 长公主正一个人坐在榻上自己跟自己博弈,见到二皇子进来,高兴的挥挥手。 “皇弟,来跟皇姐博弈一局。” “皇姐好雅兴,我正有个好消息和你分享。” 二皇子高兴的净了手和口,欢喜的坐在了长公主对面。 长公主体态婀娜风流,一张鹅蛋脸上带着盈盈笑意,面如白玉,肌肤似雪,一双美眸顾盼生非,如碧波荡漾,盈满秋水。 一袭红色长裙,如绽开的牡丹,美得脱俗,艳得高贵。 二皇子也有几分看痴了,自家皇姐如此绝色,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家儿郎。 长公主嗔了自家弟弟一眼,道。 “说吧,什么好消息?” “今日父皇要命人巡防北疆,我抢到了这份美差,不日将要出宫远行。” “什么?” 长公主满脸惊诧,手中棋子顿住,怒道。 “你要离京?你可知北疆看似安稳,实则凶险,你去趟这趟浑水做什么?好好呆在京都不好吗?” “不好,世人都说男子要顶天立地,就应该多走走,多长长见识吗?” “谁给你说的这些混账话。” “长姐,你总是这样,管这管那,在你眼里我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不用你多管闲事。” 二皇子满面怒容,他以为长姐会为他欢喜,要知道他这份差事还是从太子手里抢来的。 这是他第一次得到父皇的认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去面对世界。 他以为长姐会支持。 没想到却是如此反应,这让二皇子很失望。 “长姐,你为什么不理解我?” “我” 长公主也怒了,正要厉声指责,可在看到弟弟眼底的失望后,她语重心长开口。 “皇弟,长姐不是不支持你,只是太危险了。 如今太子熬不过一年了,三弟又在朝中屡屡受挫。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何必将自己置于险地? 这不划算。” “我不管!”二皇子怒道:“我就要去,失去这次机会,我未必有机会离京。” “长姐,父皇已经下了圣旨,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此事已经无法更改,北疆我必去,我还要帮父皇除去燕肆野,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真本事。” “你真是无可救药。” 长公主气怒出声。 “就算要去,本宫不许你招惹燕肆野,那对夫妻可不是好惹的,别惹一身骚。” 上次公主府花宴,长公主已经见识过苏未央的手段,燕肆野的狠辣。 好心提醒弟弟。 二皇子却是不领情。 “长姐,也太长他人志气,灭本殿威风,罢了,这棋不下也罢,本殿还有事,先回了。” “你站住!” 二皇子丢下棋子,快步离开。 根本不理长公主的咆哮。 姐弟俩闹了个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