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对这个公司也是不太了解,只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是突然转变了方向,改变了策略,最初他们是这样的……” 彭栋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把手机里的吕蛋蛋的照片翻出来。 “这个就是他们的老板,自称叫吕蛋蛋。” “你说他们公司去青山坳至少有三次了,而且每次的方式都不同。” “第一次是两个自称驴友的人,第二次是两个自称来游玩的,第三次是一大拨人说来实地考察,这是直接见到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第三次来的人说他们董事长是吕蛋蛋,就是第二次来的那个胖子自称是吕蛋蛋。” “坚守了这么多年,一下子放开,心里不甘。”三叔苦笑了一下。 听话听音,三叔的话充满了无奈。 “三叔,这次是不是压力更大?有人威胁你了?” “呵呵,威胁倒不至于,只不过如果处理不好,我可能会被调走。” “调走?调到哪里?”彭栋立刻惊奇道。 “文新市有一个副市长的缺。”三叔脸色平静的说道,看不出悲喜。 文新市,彭栋知道在青河省的最北边,经济要比现在相河县所属的卢家口市略强,调过去算是高升了。 “恭喜三叔了,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了,一步到位?” “有啥可恭喜的,还是那些事,一步到位悬。” 彭栋听三叔这样讲,知道三叔调过去直接入常还是有可能的。 “那多好呀,以三叔的能力而言,干一届副省还是有希望的。” “老喽,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个时候是雄心壮志,豪情万丈,经过这么多年,棱角早就磨平了,现在就想着怎么熬到退休。” 彭栋明白三叔说的都是实话,最好的年纪被都被摁在这里,所有的希冀最终被摁没了,这就是不遵守所谓的规则付出的代价吧。 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到了三叔这个年纪胜负欲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您这么多年对相河县的贡献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发展经济,整顿社会治安,铁腕反腐,最大限度的为民众打造公平公正安全和谐的生活环境,社会风气良好,治安良好,老百姓办事轻松愉快,这都是您的功劳,相河县老百姓不会忘记您的。” “没那么夸张,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官先做人,万事民为先,我做的只是职责之内的事而已,还是远远不够的。” “好了,你们俩赶快吃饭,不要商业互吹了。” “三婶,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这么多年了,您应该也有最直观的感受吧,我就说一条最有代表性的吧,就是县城的路。 当初三叔做好道路规划之后,对外招标,不惜得罪人,连续撤换了多少家不按要求施工的公司,最后才将这路修好,从那时候开始一直现在,咱们县城的路可曾翻修过? 我在鱼山市跟荥州市都待过,几乎没有一年不在修路,路是年年修,年年修不好,最初用的是直径大于两米的水泥管道,每修一次路管道直接就小一圈,最后用的竟然是直径二十公分的塑胶管道,回回下雨,回回堵,回回堵,回回开挖,让市民苦不堪言,有句顺口溜,荥州荥州,天天挖沟;一天不修,不是荥州。 有人要说了,它们是大城市,发展快,修路要跟城市发展匹配,可是主城区的道路是年年修,可是也没见拓宽,还是那样的。所以都懂,就是有点折腾老百姓。 就凭这一点,三叔是不会被相河县的老百姓忘记的。” “还有一点,现在的土地财政,三叔拆了多少老旧小区?拆了多少县城的村?又用了多少地给开发商换取财政所需的基建费用?不能说没有,但是不多吧,餐饮业,服装业,旅游业发展的不也错吧,人民安居乐业。” 彭栋一口气说完,三叔把碗放下了。 “突然发现你是在批评我,看来许多方面都没做好,这饭是吃不下了。”三叔脸色发愁,看出来是真愁。 “三叔,别多想,真是夸你的。” 彭栋赶紧解释。 “好了,从现在开始都不要说话了,有话饭后说。阿栋多吃点,否则就浪费了。” 一阵风卷残云。 饭后。 彭栋泡好茶。 “阿栋,三叔这些年是看着很多矿产资源被贱卖,有的跟白送没有区别,我心痛,希望能给子孙后代留点念想。 世界发展这么快,有限资源消耗一点少一点,如果因为矿产资源未来被别的国家卡脖子,我们都是历史的罪人。 所以我特别反感一些外资企业打着帮我们发展经济的噱头进行资源掠夺,特别是小日鬼子国家用以前抢劫我们国家的财富发展自己的高科技,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在歪曲历史,从来没有认识到它们犯下的滔天罪恶,没有道过歉,其狼子野心亡我之心不灭,我们要时刻警惕。对于有它们参与的投资,我大概率会反对。” 彭栋感慨,这是大环境造成的,急功近利,目光短浅,局面远非三叔一个人能改变的,国人当自强,才能生生不息。 “三叔,我说一句话,您别生气,我觉得您这样想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咱们不是有拿来主义嘛?” “呵呵,没有千日防贼的。我现在让人去调查这个公司的背景,以及隐藏在公司背后的力量,到时候再说。” “以我们某些大公司的尿性,背后多半会有一个甚至几个干爹,他的背景有外资也不稀奇,吃里扒外的还少嘛?某着名的买办,国内卖高价,国外白菜价,典型的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这样的公司绝对不在少数。所以对天野集团的调查还是有个心理准备吧。” 某种行为成为个例时,大家都惊奇不已,大声痛骂;成为现象级了,见怪不怪,大家都麻木了,连骂都懒得骂了,除了让自己生气心累,其他的无济于事。 “如果真要是那样,那可就得说道说道了,你三叔的头还是很铁的。” 彭栋对着三叔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