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江心懿却没有上楼。 她不敢面对,既然路蔚然不联系她,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在忙,如果他真的有美人在侧,江心懿去了也只会自取其辱了。 江心懿想起了她只身一人在华盛顿的日子,自她见到了扶颂着睡衣出现在路蔚然家,做着她为路蔚然准备的餐食,那刻骨铭心的恨意又一次袭击了她。 是的,回国后头脑发热,一股脑把自己的全部托付了出去,她甚至后悔了,那些酒店的画面,她是不是错了。 原来,扶颂是一直在路蔚然身边的,他们是那么近,日日相伴。 她为什么住在过路蔚然的房子里?她是怎么出现在路蔚然的视线的?她到底是谁,这些,江心懿都忘了问。 甚至在美国,路蔚然也并没有解释过! 想到这,江心懿只觉得自己满腹怨气,原来恋爱中的女子真的会变成一个十足的怨妇妒妇,谁都逃不过,她也不例外! 感觉要被这股情绪撕裂了,江心懿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理智告诉她,那楼上不可能是路蔚然一人在睡觉着,他自己的话,一定会联系她。 江心懿又一次陷入了无穷尽的内耗,她甚至想着,他们在用的是什么姿势。 “你站住!”江心懿欲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 那熟悉的声音,虽然是又严厉又不友好,但是她的眼泪都要下来了,那是路蔚然的声音,他没有在楼上与其他女子缠绵! 江心懿回身,见那男子正一瘸一拐地慢吞吞地向她走来。 又生气,又心疼,想上前去搀着他,又不想去! 江心懿就站在原地,路蔚然不给她扶颂的理由,她就不开面。 “大半夜你下楼干什么?” 路蔚然喘着粗气,一点点走了过来。 “你管我!” “我怎么不能管你!你都是我的人了!” 走到江心懿近前的路蔚然实在支撑不住,用手搭在了江心懿的肩上。 “扶我上去。我发烧了,刚买了退烧药回来!” “啊?感染了?” 江心懿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什么扶颂什么温政熹,都抛在脑后了。 “你可真狠,我忙完出来你就不见了。我又被工作缠住了,我送了爷爷回家等我回来发现你居然……哎呀!” 路蔚然也是生气,越说越生气,一不小心绊到了楼梯上。 “哎呀,你小心点儿啊!”江心懿自责没有扶住路蔚然。 她感觉到路蔚然身体滚烫,这是烧成了什么样! “我回来发现你搬走了,本来我想过来,可是腿上的血渗了出来,我怕你晕血,自己去医院换的药。” 说着话,到了江心懿的卧室,路蔚然被放到了床上,这一天,他累坏了。 江心懿后悔没有主动联系路蔚然,就那么生着闷气搬走了,自己也是实在太不像话。 “别洗了,就这么睡吧。” 路蔚然已没有力气与她解释和争辩,脑袋终于挨到了枕头上,还是江心懿的枕头,这一整天的劳心劳力,可真不易。 “你帮我擦擦。还有,我得把那退烧药吃了。”路蔚然闭着眼,喃喃。 “我去弄,你先躺着等我。” 江心懿起身去拿路蔚然放在门口处的药,倒了温水回了卧室。 路蔚然已经昏睡了过去。 她摸着路蔚然的额头,好烫,洗了凉毛巾,搭在了他的额头。 又端了温水,脱了路蔚然的衣裤,给他擦着身。 那腿上的纱布是新的,江心懿自责,她怎么能忍心让一个受伤的人独自去医院呢。她可不只是怨妇妒妇她还是毒妇了! 擦洗好了,把路蔚然翻了个身,擦了后背后,轻轻在他耳边唤他,“起来吃药。” 那男子想念这张床已经大半天了,发热应该是下午就开始了,只是一直在空调房里改图纸,路蔚然还以为是枫叶的冷气太足了呢。 江心懿摇了摇他,还是没醒,就一遍遍换着额头的毛巾,就那么看着他,那一刻江心懿知道了,她有多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只有他在她的身边,她才会安心。过了不知多久,江心懿托腮打盹,路蔚然碰了她一下。 “过来躺下。” “你醒了?我扶你起来。” “嗯。” 江心懿把退烧药喂给了路蔚然,二人就那么依偎着。 烧得迷迷糊糊的路蔚然抓着江心懿的手臂,“你别搬走啊,我离开我,我好难过!” 路蔚然这么虚弱,江心懿又一次不忍问他扶颂的事。只得安抚他,放他躺到床上,自己去收拾毛巾和水盆。 照顾了路蔚然一夜,他出了很多汗,江心懿换了两次铺在路蔚然身下的浴巾,又起了大早熬煮大米粥给他补充津液。 清晨,路蔚然醒了,嘴巴里干干的,他想起了昨天的事,忽的起身,下床去找江心懿。 就在那厨房,他的女人在熬粥,这画面让他心安,可是又觉得不安,就算是已经同居,江心懿误会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随时被抛弃。 路蔚然看着江心懿忙碌在厨房,自私的心起了念,更坚定了要与她结婚的心,能拴住她多少,是多少。 想起了昨晚送爷爷回家的路上,爷爷反复夸着扶颂,路蔚然也知道不好办了,这边江心懿误会,那边路亦杨看好了扶颂,还有意撮合。 那扶颂也是,倾心于路蔚然的心思被所有人都看了出来,那江心懿同为女子,她又怎能看不出? 路蔚然只有一个办法了,他要尽早完成新品设计,尽早送扶颂回上海,距离拉开了,江心懿就不会多心了。 “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 路蔚然倚在客厅墙边,被江心懿发现了。 “我不,我就要看着你。” 熬了一夜的江心懿,水灵灵的大眼睛又红又肿。 “哭了?”路蔚然发现了端倪。 “没啊。”江心懿犟嘴。 路蔚然一把拉过她,把下巴抵到了江心懿的头上,“别闹了!” 这三个字,让江心懿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这怀抱、温度和气味才让她平静,那一夜的内耗,消磨尽了她的精力。 “快放手,粥好了,我去盛。” 路蔚然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接。 是扶颂,现在的路蔚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不想当着江心懿的面接听扶颂的电话,但又不想背着,毕竟什么事都没有,这莫名其妙的偷感,真不爽。 这犹犹豫豫的一幕,被江心懿看在眼里,她叹了气,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