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的一番话，把秦家姐妹彻底干没电了。 看着两人可怜兮兮的样子，王平心里不落忍，便又开口道：“淮茹嫂子，京如姐，其实啊！ 你们找我和光天，是不合适的。 甭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没结婚的大小伙子。 要是把住的地方借给京如姐，总会让人传一些闲话的。 这对谁都没什么好处。 我觉得 这事，你们其实应该去找，后院的老太太！” “老太太？！”秦淮茹愣了一下。 “对！”王平点了点头，“老太太那屋可是后院的正房，四十多平米的大房子，就她一个人住。 京如姐就算去借住，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这”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迟疑着问道：“老太太能答应吗？” “太能了！”王平笑道：“老太太因为腿脚不利索，也不经常出来。 她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头呆着，其实也挺无聊的。 京如姐过去了，不仅能跟她说说话，解解闷，还能帮着她干一些洗洗涮涮的小活儿。 你说，这是多好的事啊！ 老太太有什么不答应的？” 这一番话，让秦家姐妹略显灰暗的脸色，松缓了起来。 两人冲着王平道了谢，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垂花门走去。 之后，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她们俩才一脸轻松地，从聋老太太屋内走了出来。 走到没人的地方时，秦京如脸上的笑意散去，代之而起，则是一丝不忿。 秦淮茹见了，略显无奈地道：“京如，你又怎么了？” “姐！”秦京如气哼哼地道：“那老婆子的事，也太多了吧！ 我不过就在她那儿住几天，她可倒好，直接把我当成使唤丫头了。 什么 早、晚得给她打水洗漱！ 给她做一天三顿饭！ 给她洗衣服、收拾屋子！ 哦！对了我还得给她倒尿盆哎呦妈呀恶心死了。 还有我要是想和她一起吃饭的话，每天还得给她交一斤粮食。 这老太太也太能算计了。” “行了，京如。”秦淮茹略显不耐地训斥道：“你一个乡下丫头，在城里矫性什么。 老太太让你白白住在她家，你给人家干点活，又怎么了？ 你在乡下就不干活了？ 天天在家呆着，充大爷？ 哼！ 你要那样的话，二叔不把你腿打断，才怪呢！” 这话让秦京如的气势弱了下去。 但她还是略显不甘地小声道：“那也没有她那样的啊！ 哼！ 我不光得给她干活，还得交粮食” “行了！”秦淮茹摆了摆手，“你就别嘟囔了。 让你交粮食，那是应该的。 现如今，谁家的粮食都不富裕。 老太太一个月才多少粮食定量啊？ 别说让你在她那儿白吃了，就是吃饭的时候，你多吃一口，那她就得少吃一口，你知道嘛？ 你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和平子张口借粮吧？” “姐！”秦京如回道：“我刚才想了一下，粮食的事可能不是那么太难！” “不难？！”秦淮茹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秦京如，“京如，你说什么胡话呢？” “哎呀！姐！”秦京如反驳道：“你不知道 之前，王采购是想给我粮食来着。 我们大队其他两个替他跑题的，他都是给的粮食。 是我琢磨着，进四九城得有路费，才要的钱。 早知道这样的话，当时就应该要一半粮食，一半钱好了。” 秦淮茹一脸惊疑地看着秦京如，问道：“京如，你的意思是 让平子，给你把钱换回去，再换成粮食？” “对！”秦京如点了点头，“姐，这样说的话，总比硬和他借粮，要好一些不是嘛？i” “嗯！京如，你说的对。”秦淮茹应道：“你先这么和平子说一说 看看行不行？ 要是不行的话，再和平子张口借粮，应该也容易一些。” “那姐”秦京如又问道：“我换多少粮食合适啊？ 老太太那儿，一天让我交一斤粮。 我换十斤行吗？” “十斤？”秦淮茹犹豫了一下后，缓缓点了点头，“一天一斤，十斤就是十天。 十天时间，你这事应该也差不多了。 行！那就十斤！” 两姐妹商量好后，秦京如立刻就又跑到前院，找到了王平。 对于秦京如要用十块钱换十斤粮的事，王平倒是没有为难她，直接答应了下来。 当然了，这十斤粮不是和王平换，而是同轧钢厂换。 要是同王平私人换的话，一旦传了出去，那他妥妥就是‘投机倒把’罪了。 “本人秦京如，现为四九城，红星公社，秦家大队队员！” “前几日为支援红星轧钢厂建设，利用业余时间，在红星公社下辖各大队奔波，筹集轧钢厂所需的必要物资。” “后接受红星轧钢厂奖励二十元钱！” “现因家中缺粮，想把奖励的十元钱，换成十斤棒子面，希望轧钢厂批准。” 按照王平的口述，秦京如写了一张纸条，还在上面摁了自己的手印。 带着这张纸条，王平去了轧钢厂，倒是很轻松就把粮食换了出来。 轧钢厂在这方面确实很利索。 他们没有扯一些官腔，来推诿这件事。 毕竟！ 不管怎么说，在采购野猪肉这件事上，秦京如是立了功的。 要是没有她，想弄到那块儿野猪肉，还不一定要费多少工夫呢！ 轧钢厂没有必要，为了区区十斤粮食，就为难人家。 而且，你现在为难人家了，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就不采购东西了？不让人家帮忙了？ 王平领着粮食回来后，直接就去了贾家，把粮食交到了秦京如的手里。 然后，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秦京如手里的粮食，贾张氏的眼珠子，当时就绿了。 一旁的秦淮茹，脸上也抑制不住地露出，艳羡、渴求的表情。 看两人这个样子，秦京如心里也有点发怵。 她死死地搂住怀里的粮食，说道：“姐，我先把粮食，给老太太送去。” 说完，她就撒腿朝后院跑去。 贾张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京如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了，才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压着嗓子，小声道：“淮茹，这么多的粮食，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