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死了?” 朱棡有些无奈的问道。 毕云涛点了点头:“是,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他就死在山崖下面,让洪全的人认了,就是张义。” 朱棡缓缓坐下。 张义,大明军肃州卫的百户,主管肃州北部驻地的神兵营,管着攻城车、弓箭、刀剑等等。 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死了。 虽然无奈,但朱棡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此战,寨子里死了三个弟兄,四个重伤,其余都是轻伤。二当家孙福龙身受重伤,至今还在昏迷,并且情况很不妙。 让人惋惜的是,黄连死了。 洪全的剑实在是过于狠辣,那样的伤口根本不是缝针就可以解决的,一道接近二十公分的伤口,挑开了数条碎肉,黄连最终因为血流不止而死。 眼下还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野猪寨的物资,以及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那些山寨觊觎。 第二天,李景隆带着人去洗劫野猪寨,并且还带了不少愿意效劳好汉寨的人。 其实大山里的规矩并没有那些江湖人士那般讲究个义气。 只要被打败,转头就可以效劳新的老大。 野猪寨还有三四十个人,不过他们连大当家都没了,加上好汉寨这边有一驾投石车,几乎往那一摆,寨子里的人就举手投降了。 朱棡则是当着众人的面给库车定了罪,为了给兄弟们偿命,库车被吊在寨门口活生生的吊死,其余野猪寨的人也终于完全没了抵抗的心思,愿意妥协。 让人惊喜的是野猪寨物资十分丰富,搬东西搬了足足三天也没搬完,好汉寨顿时变得热闹交加,开始顶着大雪天建造房屋。 而这群山贼的融入速度也大大让朱棡有些意外,几天时间,山寨里便再也没有人提起野猪寨。 唯一难处理的,反倒是洪全的那些手下。 最终朱棡还是只能在拷打之后询问他们自己的意思,拷打只是为了让他们屈服于寨子的威势之下,询问则是看看这些人的价值。 而洪全,毫无疑问,唯有杀! …… 洪全的刑场在黄连的墓前。 “不好受?” 墓碑前,朱棡看着眼眶通红的李景隆,问道。 李景隆捏着拳头,脸色有些倔强的咬着牙。 如李景隆这般没心没肺的人,何曾为了一个出身贫寒的家伙如此的伤心?他所接触的都是京中的富家子弟,最次也是豪绅富商,从未将这些贱民放在眼里。 是的。 如黄连这种人,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就是贱民。 因为他没有户籍,没有田产地产,并且所行的还是违法之事!可不就是贱民吗?但如今,他却为了一个贱民痛哭流涕。 李景隆的脸色逐渐痛哭起来。 他眼中满是血丝。 声音哽咽嘶哑的艰难道:“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他娘的……,说好的请我吃酒!酒呢?” “老子李景隆这辈子没几个兄弟,好不容易有了个说得上话的,还特娘的死了。” “这混蛋!” 李景隆一把鼻涕一把泪,鼻涕甚至流到了嘴里,他缓缓蹲在地上,像极了一个无助到只能捶胸顿足的人。 失魂落魄之下,李景隆发出自嘲的笑,嘲讽的笑。 “混蛋!你特娘的说你娘给你做了袄子,还骗我说……说穿着暖和。” “你丫的,到死都只穿了两件!” “你干嘛给我啊?啊?你自己穿着不舒服吗?” “蠢货!” “到了地下,冻死你狗日的!” …… 朱棡无声的看着李景隆,不管他是骂街也好,还是痛哭也好。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但知己离去,或许以后连酒也变得淡了。 朱棡想到了漠北战死的楚力,又想到了那些直到战死都没有下马的将士,一时间落日与孤霞仿佛照进了他的心,心中悲戚油然而发。 “月有盈亏花有谢,想人生最苦离别。何况……还是生离死别。”朱棡蔚然一叹。 递给李景隆一壶酒,朱棡便转身离开。 邓芳在不远处站着,想要开口询问。 朱棡笑了笑:“是个爷们这关得过,让他自己呆着吧。堂堂京城李大少,能够为了一个山野村夫这么伤感,也不失为他的人生。” 下面,洪全的尸首已经被丢到了山涧里,好汉寨正式开始休养生息,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事情。 …… 时间转眼到了二月底,好汉寨在上一次的合围之中存活下来,如今已经闭门不出一个多月。 而随着天气还是温暖起来,大雪消融,整个山寨也露出了欣欣向荣的一面。 “东西不够用咋办?” 山寨里,首领们正在为了这事头疼。 制作炸弹的原材料没了,不管是鸭蛋还是硫磺和硝石,都已经干干净净。 这些东西少一样都做不了。 “去肃州城,找一个叫朗七的,用货物跟他换!”朱棡说道。 同时,朱棡也准备再下山继续劫两道。他所等待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不过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相信很快就能接触到那边了。 寨子里如今有一百三十多个人,虽然那些后加入的人肯定比不上寨子里的老人,但想要壮大,势必就要用人!这是躲不开的。 为其一个多月的训练,那些后加入的大概也开始习惯起来,并且精神头都还不错。 刀剑兵器也准备的十分齐全,炸弹虽然不多只有三十多枚,不过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三月初一,山下的探子有了消息,说是发现一队商队走进了山里的小路,并且行进速度很慢。一般来说,这条小路很少有商队走,除非是提前买通了山贼,刻意不走大路,否则基本上没什么走这条路。 但这一次,既没有消息,也没有提前交代,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小路。 “咱们动手吗?” 毕云涛问道朱棡。 一旁还吊着手的孙福龙淡淡道:“此中有诈。” 是啊,任谁都看得出来这里面不太对劲。毕竟好好的大路,跑进来绕路走小路,这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朱棡沉吟道:“确实是透着一股子诡异!不过……,就算是诡异咱们怕是也必须上。” 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下,朱棡到:“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主动权始终还是在我们手里,而且……,如果不去的话,我们怎么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