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疑惑的线索 经历这么多事情,朱棡早已对生死的观念有一些看淡了。在法律不健全的古代,生死之事稀疏平常,史料记载,南宋末期的蒙古人屠杀了五千万汉人! 五千万啊! 近乎是半个南宋人口的数量。 朱棡有时候也会去回忆自己当初北伐元庭时的作为,归根结底还是不够狠厉,对生死看得太重! 如今,他似乎已经成熟了许多,对于生死,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敬畏。 做事,无愧于心便好! “倒是个硬骨头。” 折磨了那个响马约一刻钟,他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如同苟延残喘的动物一般在地上缓缓的喘息……,脸色青紫,凄惨又可怜。 朱棡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水袋递给了李景隆。 “说……,我说……。” 足足小半个时辰之后,在已经分不清多少次让他濒临死亡的边界线上,这响马终于是妥协了。 李景隆有些无语的骂道:“贱皮子,早点交代屁事没有,非得找虐!” “不挨一顿不安生。” 在李景隆有些粗鲁的对待下,这个响马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给交代了一遍。 “冯三?谁是冯三?” 他交代出了一个名字。 “冯三?刚刚死的那个就是冯三。”朗七惊叫道。 这群响马进了洞中,一刀杀了一个人,而杀得那个人就是这个人交代出来的名字,冯三。 “真的是冯三?”朗七有些迟疑的问道。 响马无力的点头,声音虚弱的哀求道:“真是,真的是他……,是他跟我们三当家的……报信,说四个人在城里用了金条买东西……。” 一旁的李景隆有些郁闷了。 感情是用金条买东西被人闻到味了。 经此人解释,他们是附近落雁山的土匪,有一百来号人。寻常就是干打家劫舍的行当,偶尔去肃州境内抢村庄的粮食。 而干多了打家劫舍,他们也发现有些东西抢多了也没用,他们也不可能拿着货物去售卖。于是乎,他们在亦集乃安插人手,实施先查探,后抢劫的手段。 也就是盯准了有钱人抢。 谁出城带了粮食,又带了现钱,他们都清清楚楚。 “三当家说……,你们一行还有俩娘们……,就打算今晚抢了你们……。” 朗七痛心疾首,跺脚道:“这个冯三,这个混账啊!” “枉我看他过的惨,让他来商队里帮扶两手,可没想到,他……他居然是响马的人!” 朱棡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响马,问道:“你叫什么?” “没……没名……,都叫我二驴子……。” 朱棡点头,随即问道:“你们三当家呢?” “死了……,被你们砍死了!”二驴子道。 说着,他指着一个已经被一刀干掉的响马说道:“那就是我们的三当家的……。” 死了? 朱棡有些无奈了。 原本还想着顺藤摸瓜,结果居然死了? 得,事情也只能是这么不了了之。 朗七等人也没心情休息了,都起来快速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你们不跟着走了?” 临出发前,朗七有些错愕的看着朱棡一行人。 朱棡点了点头:“我们不能拖累你们。” 朗七有些着急的道:“嗨呀,小兄弟啊,这个时候别说这个了!保命要紧啊,还是跟我们快快去咱们明军的驻地吧!到了那儿就安全了……这……这里十里八里没人影的地方,你们四个要是遇到匪人……。” 朱棡去意已决,不过还是对于朗七的好意表示感谢。 “郎哥,你的好意心领了!但此事你们本就是意外卷进来的,要是连累你们的身家性命,弟弟过意不去!” 说罢,朱棡拱手笑道:“告辞!” 朗七有些不理解朱棡的固执,只是咬牙,随后从马车里取来食物跟铁锅,道:“收下吧!你们若是步行,怕是得多走两日,路上做些羹食吃。” “说来,冯三是我商队的人,我也有责任!我们商会就在肃州城,叫大沙商会,你们若是到了肃州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找我便是!一定不会拒绝!” 几人寒暄几句,朱棡以江湖人的姿态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郎兄,有缘再见!” 朗七也拱手道:“再会!” 说罢,他果断的转身。 峡谷里,回荡着清脆的马鞭以及车把式那响亮的‘驾’‘嘚儿’的声音,还有那绕在马儿脖子上的铃铛,随着马匹亦步亦趋的逐渐进入峡谷深处。 …… “公子,咱们要去哪?”李景隆问道。 他是不怀疑朱棡的决定的,晋王身上的有一种天生的领导者气质,并且这种气质随着他手下人越来越多,势力范围越来越大而变得更加让人心悦诚服。 “回洞里。” 几人回到洞中,朱棡将那个三当家的尸首找到,随后将其手掌摊开。 “我靠,这家伙是当兵的?”李景隆惊骇道。 二驴子,也就是那个响马此时站在一旁,不敢相信的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三当家怎么可能是当兵的!” 李景隆冷笑,指了指这个三当家的手:“这家伙,没十年拿长枪的经历,不可能有这么明显的老茧。” “你把你手伸出来。” 二驴子此时也纳闷了,一边伸手一边道:“三当家确实不经常练把式……,会不会是其他原因?” 他张开手,李景隆道:“你自己看看,你的手拿刀,茧子在什么地方?” 拿刀的茧子在虎口,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而反观那个三当家,茧子却在掌心……,这是因为长枪主要靠握枪的双手,而且他是双手都有老茧,这么厚的茧子,除了每日操练枪兵的军队里,寻常山贼几乎不可能! 山贼哪有那个实力去搞长枪啊。 有几把刀都算是狠人了。 朱棡沉吟道:“九江,把这家伙衣服扒了。” 李景隆看了一眼邓芳和海别,随后恶狠狠的转头,一脚踹在二驴子身上,骂道:“你个不长记性的,这事还得小爷亲自来?快点的!” 二驴子欲哭无泪。 自己好歹是打家劫舍的强人,怎么在这几位大哥大姐面前跟特娘的小媳妇一样?一个比一个狠,哪里像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