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神使古板认死理,白清若这回学聪明了,不闯进去了,等在道玄阁门口,让仙侍进去通报。 仙侍出来冷漠说道:“神使不见客。” 白清若眉开眼笑的对那冷漠的仙侍道: “麻烦仙者,再去通报一声,就说白清若有事不明向神使大人请教,请神使大人赐教。” 白清若模样生的好看,敛了锋芒,气质柔和又没有攻击性,看着赏心悦目的,在她晃眼的笑容下,仙侍又进去通报了一声。 过了片刻, “请进吧。” “多谢你啦。”白清若笑容和煦,真诚道谢。 白清若在仙侍的引领下,穿过翠竹林蜿蜒的小径,来到了一处清雅的庭院里。 庭院里有一处小池,池中养了不少锦鲤。池边有棵花瓣盛开的海棠,树下有一套桌椅,一人正坐在椅子上看池中的锦鲤。 微风轻拂过,花瓣似雨随风飘摇在池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波纹交错扩散。 “神使大人,人带来了。”仙侍说完退了下去。 那人眉眼深邃抬眸看向白清若,有些许花瓣落在他的肩上,仿佛一身清冷与世间的美好撞了个满怀。 美人如画。 美人这个词不仅可以用来形容女子,白清若心中闪过这么个念头。 数十年不见,少年不知何时褪了青涩模样,长成了更加耀眼的模样。 白清若视线描摹了一遍他的容颜,俊美逼人,剑眉入鬓,朗朗星目,高鼻薄唇,立体如刻的五官。眉眼精致的好似天工一笔一划镌刻雕琢。 许久未曾移开视线,继而是宽阔的肩,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指,手背上清晰的青色脉络,玄色锦服下是充满力量感的身躯。 白清若突然在想,这人她怎么看怎么好看,每一处都长在了她的心尖上,要是不小心把他毒死了就太可惜了。 平静了数千年的心,今日不知怎么了,砰砰砰的快要跳出胸膛来了。 略显清冷的低沉嗓音:“何事?” 白清若不客气的坐在他旁边,捧着脸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神使大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 “你就是来问这个问题的?” “当然不是,还有其它问题。”白清若眨眨星星眼,期待的等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那人淡淡道:“玄初尧。” 白清若立刻接话:“嗯,我叫白清若。” 玄初尧:“……”看来她挨打不长记性。 白清若认真道:“你吃过凡间的食物吗?” 玄初尧:“……” 看样子没有。 白清若挥手桌子上出现了她精心制作的毒花饼,还做了个花瓣的造型。 她献宝似的端到玄初尧面前: “这是鲜花饼。”白清若对自己的厨艺不是很自信,“味道应该不难吃的。” 玄初尧在白清若期待的眼神中伸手拿了一块,送到嘴里吃了一口。 “怎么样?” 玄初尧诚实道:“我没吃过其它的食物,没有对比,不好评价。” 随手将手里剩下的半块投到了池中,锦鲤争先恐后的游过来抢着吃。 “哎……别……”扔! 完了…… 白清若根本就没来及阻止,眼睁睁看着那些锦鲤慢慢都翻了白肚。 看着池中死了一大半的锦鲤,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你喜欢吃鱼吗?” 这下可以做很多种鱼了! 造孽啊!鱼儿对不起了,不是故意的。 玄初尧看着趴在池边紧蹙眉头小声跟鱼道歉的白清若,她不会是要毒死自己吧? 白清若看了一会儿已经死透没救了的鱼,转头问玄初尧:“你没事吧?” “问题不大。” “那就行。”白清若收起了那盘鲜花饼,低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我吃了会不会变成鱼那样?” 白清若并没有打算试一下,她还不想死。 玄初尧:“会。” 白清若:“……?!” 看来那些有毒性的仙草以后还是别研究了,让仙界其他人知道了,怕不是会以为她心怀不轨吧! 这下好了,玄初尧没毒死,把鱼毒死了。 怕玄初尧误会,白清若解释了一下: “我没有想要毒死你。你是神,哪能这么轻易就被毒死了呢?” 白清若腹诽道:只是想要拿你试毒的。 玄初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白清若反应迅速,连忙摆手“我也没有想要制毒害其他人……” “以后不要做了。” “不做了!” “还有其它事吗?” 白清若摇摇头,“没有了。” “那就去律堂领罚吧。” 白清若脱口而出:“领什么罚?” 玄初尧看了一眼死了半池的锦鲤。 白清若狡辩道:“那不是我毒死的,是你喂给它们的!” 玄初尧淡淡道:“你试图毒害神使。” 白清若:“……” 微风吹过,海棠花瓣纷纷扬扬落下,玄初尧站在花雨里,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只。 这毒性怎么就不能再强点,直接毒死他算了。 白清若不想受罚了,赔着笑脸凑上去:“神使大人,你哪不舒服吗?我帮你看看啊!其实我还略懂一点医术的。” 玄初尧不为所动:“要我遣人把你送过去吗?” 白清若闭了一下眼睛吸了一口气,她真的是闲的脑子抽筋了才会送上门来找罪受。 满眼真诚地看向玄初尧,但是看到他平静到有些冷漠的表情,想要辩解的话又咽了回去,低下头有些泄气道: “我错了,对不起。” 白清若嘴上认错张口就来,她低头也遮不住的弯起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一点都没有知错的样子。 那笑容却被玄初尧捕捉到了。 居然给神使下毒,这人是没长脑子吗?还是不怕死? 仙界哪个人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就连仙帝见到他也须得客客气气的。 白清若等了片刻没见人有动静,悄悄抬头看他还是那副表情,好像也没有多生气的样子,挥手使用灵力从池中捞了一条鱼,说道: “神使大人大度能容,别生气了,我做鱼给你吃,就当赔罪了,反正鱼也死了,物尽其用嘛!” 说完露出一个不怎么真诚的笑脸:“你若还觉得不解气,那也不必麻烦送到律堂了,你直接在这打我一顿好了。” 玄初尧:“……”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人界的人都是这样吗? 那毒确实对他没有什么影响,歉也道了,若真跟她计较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白清若扬了扬眉,把鱼往他面前递了递。 看了不用去律堂受罚了。 他没想到白清若第二天又来了。 白清若这次带来的是晾晒的花茶,沏了一杯推到玄初尧面前。 “这个叫花茶,”笑靥如花道:“放心,没下毒。” 玄初尧坐在梨木桌后 ,手中执卷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整日是闲的没事做了吗?” 过分的是,他今日没有让白清若进来,她自己独自翻墙进来了。 白清若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端起花茶呷了一口,道:“不是,有八百里的花草圃需要我浇水呢!” “你怎可私闯进来……” 估计又要说什么去律堂受罚的话了,白清若直视着他: “你长的好看,我想来看看你。” 玄初尧眼角微扬:“……” 她在说什么大逆不道亵渎神明的话!!! “你可知你说这话要受多少下戒鞭?” 白清若刚才手中的茶杯,带着笑意反问道:“受的戒鞭能打死我吗?” “打不死就没关系,打死了也没关系。”白清若直视着他眉眼弯弯闪着光芒,嘴角弯起肆意的笑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愿意,谁让我喜欢你呢。玄初尧!” 白清若修的就是随心所欲,喜欢他便直言不讳。 玄初尧端茶的手抖了一下,快要按耐不住把她扔出去的冲动了。 庭院的海棠花瓣更艳了,一层层像浪头似的翻涌,被叶尖枝头的风声带起飘向苍穹。 “我要回去浇花了。” 白清若看他那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他又要说什么把她送到律堂受罚的话了,留下个笑容,起身一阵轻烟似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