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我跑到观能的房间和观能告别,看到观能还是只能躺在床上,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几天一直是我给观能打饭,洗漱,招呼他上厕所,为他做些事也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虽然很想再多陪观能几天,但是爸妈时不时的来电话催我回家,爷爷奶奶这么多天没见到我,也很担心我的安全。 虽然我在电话里想极力说明我没事,但是生硬的语气和悲伤的情绪还是被他们听出了一些端倪。 看过观能后,我来到了大师兄的房间。 这是我第一次来大师兄的房间,我轻轻敲了敲大师兄的房门。 “进来吧。” 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大师兄的房间真是干净整洁,用一尘不染都丝毫不夸张。 床单是雪白色的,被拉拽的笔直,展的一个褶皱都没有,好像上面从来没有睡过人一样。 床上摆放着一个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被子就像是个豆腐块,有棱有角的,好看的同时,还有些严肃的感觉。 换洗的道袍和几件日常的衣服挂在衣柜里,衣服袖子从长到短,挂的整整齐齐的。 最让我惊讶的是衣服袖子上的线条都是一模一样的,一个袖子压着一个袖子整齐的像一面袖墙。 衣柜的最后,挂着一套军绿色的军装,军装上面光秃秃的,看不出原先是什么级别。 大师兄起的很早,正在屋里练功,大师兄双手撑地,双脚贴墙正在练倒立。 “大师兄好。”我语气略带结巴的说道。 大师兄一个前手翻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说:“易玄师弟啊,快请坐。” “大师兄,打扰到你练功了真不好意思,我就不坐了,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准备回家了。” 大师兄朝我走来,他铁塔一样的身型着实非常有压迫感,朝我走来时的人影都能将阳光全部挡住。 大师兄从我手上接过背包,放在桌上,给我倒了一杯桌上的茶水。 “易玄师弟,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怎么不再多修养几日?!” “大师兄,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出来好多天了,家里也有点担心我。” 大师兄拍拍我的背,宽大厚实的手掌拍在我身上“啪啪”的。 大师兄笑了笑说:“嗯,是好了,挺结实的。” 我腼腆的笑了笑“大师兄,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来专程谢谢你的,多亏了你的及时出手,制止了我,才没有让我做出悔恨终生的事来。” “易玄师弟,这并不是你的本意,你小时候,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师傅传你书和玉佩,你家人不收,是你大声说你要,师傅才得以顺利传给你的。” “当时的你一手抓着一个玉佩笑的十分豪爽性情,我当时就觉得师傅没有传错人,你将来一定是能,卫道苍生的人。” “师弟,你将来是做大事的人,不要把这些放在心上,观能师弟我太了解了,他绝对不会怪你的。” 听到大师兄说的话,我的眼泪不自觉的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我仰着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我不想让大师兄看到我这个样子。 大师兄搂住我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易玄师弟,观能师弟有我和其他道观里的弟子照顾呢,你放心吧!” “大师兄,谢谢,谢谢你。” 大师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路帮我拿着行李,一边搂着我的肩膀一边陪我走着。 我们一路走到三清殿,师傅正在给道祖上香。看到师父的那一瞬间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哭着冲上去抱住了师父。 师父伸开双手将我揽在怀中,任由我放声哭泣。“易玄,别哭了,师父的道袍昨天刚洗的,另一件还没干呢,哭湿了没有换的了。” 我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师父说:“师父我要走了,您保重身体,等我放假了再来看您。” “一路上小心,你有手机吗?师父的电话你记一下,想师父了就给师父打个电话。” “易玄师弟,我的电话号码你也记一下。” 我擦着眼泪哭笑不得的说道:“师父,大师兄,你们原来有电话呀,我一直以为道观不让用电话呢!” “上次我问观能要电话号码,他鬼鬼祟祟的从帽沿里拿出来一部小手机,我还以为道观不让用手机呢!” 师父疑惑的皱了皱眉看了看大师兄,大师兄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我。 “道观是不允许用手机啊!全道观只有我和观天才可以用,你是学生我们一直以为你没有手机,所以才没给你留电话号码。” “可是观能怎么会有手机呢?!” 正在师父疑惑的时候,准备细问我的时候,我一个闪身,快步溜出了门口。 我自知因为多嘴,出卖了观能,估计事后再见观能一定要埋怨死我,趁师父还没来得及细问,我还是赶紧溜了。 拜别师父,大师兄帮我拿着行李,一路把我送出道观。眼看大师兄还有要送我下山的意思,我赶紧拦住了大师兄。 “大师兄,你就送我到这吧,我自己认识路,你放心吧。” 大师兄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把行李交到了我的手上。 “好吧,易玄师弟,路上小心,山路有的地方不好走,一路上慢点,我就不送你了,遇到什么难事给师兄打电话,师兄随叫随到。”师兄边说边用手拍了拍自己壮硕的胸脯。 “谢谢师兄。” 我朝师兄鞠了一躬后就转身走了,回去的路上我曾多次回头去看大师兄,发现大师兄一直没走,始终目送着我。 自从我寻到白云观,内心十分感动,师父、师兄、师弟,这些称呼的人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拥有。 真当我身边拥有的时候,我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都变成了除我家人外,我最亲的人。 直到我走过吊桥拐过弯去,我才看不到大师兄了。 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大师兄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他高大如同铁塔般的身材,直到现在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跟以前不同的是,他现在是我的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