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局长对田有根还是很信任的,这个孩子也算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不但治好了自己女儿的顽疾,就连自己也是其中的受益者,说心里话,对中医,他是举双手拥护的,不然也不会把田有根推荐给教授看病。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早已相识,而且在一些基本观念上,矛盾分析很大,以至于影响看病的过程,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此刻听田有根这么一说,不禁笑道:“赵叔,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你的话我肯定是相信的,关键是张教授认为你是在公报私仇,以看病为晃子,其实是想看他的笑话。贤侄,有没有别的办法?最好代替放血……” “办法当然有了,张教授,这笔推崇的就是西医,让它去市中心医院好了,医生们会帮助他解决问题的。赵叔,教授的病没有大碍,平时保养的也不错,不过毕竟年龄放在那里,最好不要轻易激动,否则很容易出事。这样吧,他既然不愿意采用我的办法,我呢?看见他心里也有点烦,现在我就不进屋了,打算告辞回家,麻烦您进去通知我的助手一声,顺便跟阿姨和三妹打声招呼,有空的话我再过来。” 赵局长一愣:“事情还没有解决,你怎么能走呢?不行不行,即使你不愿意给张教授看病,咱们好长时间也没见面,坐下来说说话也是好的,你说呢?” “我当然也想坐下来看你们聊聊,可是就怕张教授看见我也烦,我年轻倒是不要紧,万一把张教授他老人家气着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还是走吧,免得影响你们谈话的氛围。” 田有根的话很有道理,张教授的性格比较耿直,而且属于那种越老越固执的人,轻易不可能改变自己的主见。 田有根年轻气盛,又有绝技傍身,更是不可能听对方信口胡扯,恶意贬低中医传承,说一些没根没据的话,这一老一少要是呆在一个屋子里,必将是火星撞地球一般惨烈!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36计走为上,这是田有根有史以来第一次不战而败落荒而逃,心里很是憋屈。 赵局长也没办法,只好再问一句:“你真的要走?要不你到楼上和三妹聊一聊,你们两个好长时间也没见面,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谈一谈,似乎也不错。” 田有根心中一动,赵局长的话中好像另有含义,莫非跟萧笛有关? 想到这里,连忙拒绝:“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我也很忙,这一次回省城主要是给人看病,此时的治疗正在紧要关头,时刻离不开人,不然的话也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到省城。 如果不是赵叔叔亲自邀请的话,换作别人,今天晚上我是万万不肯过来的。赵叔,事已至此,这件事就随我意吧,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话说到这个地步,强留也没有意思,赵局长点点头:“那好,我让三妹过来送你,你们两个也正好随意聊一聊,贤侄啊,在年轻人中,我最看重的就是你,年轻好学,积极上进,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叔叔你说的那么好。” 这番话说的田有根不好意思,以后的事谁能说的清楚呢? 于是田有根带着马琳悄然离开赵家。 张教授对田有根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坏,听说这个小家伙不辞而别,不由得鼻子哼了一声:“老赵,你这个贤侄很有个性啊!我本来还想见识一下对方的医术,对中医多一些了解,只是没想到人家不屑于给我看病,我也不能强勉是吧?时间不早,我也该告辞。” “教授,你头晕的毛病不去医院看一看?要不,我陪你走一趟吧!” “不用,现在感觉好多了,其实我估计就是做的时间有点长,出去活动一下就没事。多谢两位今天的盛情款待,张模酒足饭饱,心满意足,改天我在家里宴请两位,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王夫人连忙站起身:“教授请客,我们一定要去的,只是今天晚上有点慢待教授,小田年龄太轻,说法没有分寸,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教授海涵?” 张教授听到这里,不由得笑道:“我看你们们夫妻二人,对此人很是关心,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招婿入堂?当一个上门女婿呢!” 这番话让赵三妹浑身不自在,低着头不好说什么? 赵局长微微叹气道:“本来赵田两家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可是孩子大了,有些事儿也不是什么家长能够一手包办的,这件事慢慢来吧,缘分一到也就水到渠成,缘分不到,怎么勉强也没用。教授,你说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更相信事在人为。就拿我自己来说吧,以前也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刚开始只是想有个学上就好,认识两个字,找个好工作就行,谁能想到,后来考上了大学,又赶上出国留学的浪潮,然后学成归来,慢慢的混到了教授这个份上,说起来也算是差强人意吧!不过有一点我一直坚信不移,这中间只要我有一丝的松懈,就不可能有现在的成果!所以嘛,我相信缘分这东西是等不来的,靠自己去争取。三妹,我看你对这个小伙子很是挂念,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采取行动呢?” 这话说的赵三妹顿时大囧,一张粉脸顿时绯红,嘴里却辨别道:“教授,你可不要瞎说,什么叫我对别人甚是挂念?没有的事,人家是有女朋友的,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这一点你看的不准。” “是吗?那就是说我老眼昏花咯?呵呵呵,呵呵。” 张教授笑着离开客厅,走出宽敞的小院,乘车回家。 田有根和马琳步行回家,走了一段路后,田有根突然间停住脚步,扭头问道:“我在想一个问题,就连赵三妹也知道我回省城的消息,这么说,周欣雨岂不是也知道了?” “应该是吧,不过我可没给她说过,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来看我,我向你保证,这个消息绝对不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 田有根继续走路,边走边说道:“奇怪的是,小雨没有跟我打电话联系,马琳,以你们女孩子的角度来看,这说明了什么?是不是代表着她有点生气?” “应该是吧!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赌气,不跟你联系的。田有根,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这两天我跟你在一起,怎么从来没见你主动联系过小雨?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了矛盾?” “没有,我就是没有联系她的意思,甚至不想让她知道我已经来到省城,你说我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怪?根本不像一对恋爱中的男女,是吧?” 马琳笑着点头:“恕我直言,小雨,我了解的更清楚一些,在我看来,好像小雨更喜欢你一些,而你嘛,好像无所谓的样子,不怎么把人挂在心上。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也许是完全错误的,或许你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也说不定?” 田有根叹息一声:“我也觉得很奇怪,我知道她对我不错,很想跟我在一起,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个女人在身边是件很麻烦的事,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不适合你谈对象?最起码现在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马琳捂嘴笑道:“你已经前后谈了两个女朋友,你现在才说出这样的话,说什么没有恋爱的准备,觉得有人信吗?” “赵三妹应该不算,我们两个还没有真正开始就结束了,这完全是双方家庭无意中促成的结果,只能算是无疾而终。我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女朋友的,只有这一次,所以真正来说,小雨才是我第一个女朋友。” “那你为什么不去看人家呢?是不是怕她缠着你?不能随心所欲的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嫌她有点烦?” “马琳,你看来很了解我呀!” 马琳的话一下子说中田有根的心思,他还真是这么想的,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我是旁观者清,咱们认识也不算短,要说真正的接触,我敢说只怕是小雨也比不上我。还记得你一开始上学报到时的窘迫相吗?一门心事的想找打工的地方,兜里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伙食费,那时候的你看上去十分好笑,明明有一个条件不差的家庭,却偏偏需要靠自己打工养活自己,空有一身的本事,却无处施展,每当我想到这个时候,往往可以看到真实的你,咱们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在一起工作学习,有所了解,只怕整个省城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了!” 田有根笑着点头:“还真是这个理,怪不得我想什么,你都能很快的做出反应,我看不如这样吧,明天把陈光亮了一脚踢开,做我的女朋友吧!” “去你的美梦吧,我可不想当你女朋友。你这个人心太野,我控制不住,也跟不上你的节奏,相比而言,陈光亮更适合我。” 马琳的话,让田有跟有点受伤,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优秀,没想到在对方的眼中却赶不上一个普通的陈光亮,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马琳察觉到这一点,不由得偷笑道:“是不是觉得有点受伤?其实这很正常,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你说是吧?” 这么说,似乎是有一些道理?田有根笑着点头:“你说的不错,看来这方面我要向你请教才是。” “是吗?不过像你跟别人看病一样,在这方面我是轻易不向人传授的,如果你非请教不可的话,看着钱的份上,我倒是可以传授一二。” “你打算向我收费?马琳,你是不是有点财迷心窍?” “咱们两个彼此彼此,就说今天晚上,本来想跟你出来混顿好吃的,顺便捞点外快,没想到你却因为一点小事不和,把挣钱的事儿也给忘记了。害得我白白跑出来一趟,你说该怎么补偿我?” “唉,没挣到钱,拿什么补偿你?这件事我也没想到啊!再说你没发现情况吗?即使我给张教授看好了病,他也不认为是我的能耐,钱更是一分也要不到手,你信不信?” “不会吧?他一个堂堂的大教授,还能缺这点钱吗?” 田有根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要想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首先要让人家相信你的医术才行,可是这个张大教授,对中医成见很深,你没看见我一说用针放血,他当时的表情除了惊愕,还带着一点愤怒,好像我用中世纪的巫术骗他一般?你说这种人的钱也能挣到手吗?恐怕不能吧!” “的确很难,人家本来就不信,即使你勉强成功,他也会认为这是心理暗示方面起了作用,不会承认是你的医术发挥了效果,确实让人头疼。” 听完马琳的评论之后,田有根眼珠一转,却说道:“其实要想让他相信也不难,他目前的病症很轻,所以才不以为意,假以时日,等他卧床不起的时候,那个时候咱们再出手,他就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教授的身体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好?” “年老气衰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病呢?我刚才跟他号脉的时候,发现他的经脉之中,有一条脉络似通非通,目前来说还不碍事,可是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病情的发作也只是早晚之间,慢则3∽5年,快者一年半载,张教授很有可能重则瘫痪在床,轻者行走不便的。” 马琳一听,顿时惊呼:“那你为什么不当面指出来?现在看病,岂不是防患于未然?你是不是因为他对你态度不敬?所以才有意不说的。” 田有根白了对方一眼,继续往前赶路,过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的话也只有你才会信,以当时的情景,我要是这么说,你以为张教授会相信我?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强出头,自讨没趣呢?再说这经络之说,在医院根本是查不出来的,到时候岂不是又给人落一口实?不是我不想帮他,而是他根本不信,我能奈何?” 马琳仔细想了想,恐怕还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