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玉美气呼呼离开堂屋，苏秀芳追出来：“你找我娘也没用，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等王玉美的背影离开她家，苏秀芳愤愤的说：“什么人？呸！” 秀芳娘回家后，一脸的不高兴，来到女儿学习的厢房问：“你大娘全村说你坏话，说你就是个叛徒。” 苏秀芳听到这话，“啪”把手里的笔放下：“我找她去！” 秀芳娘是老实人，看到女儿这不吃亏的个性，忙拉住了她：“找什么找？你要是知道九薰在哪？就告诉她得了。” “不知道！” 苏秀芳想也没想回答道。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是谁把九薰上学的事透露给王玉美的？、 九薰不会怀疑是她暴露的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苏秀芳坐在写字台前打开了台灯。 苏秀芳家在苏家庄算是富裕家庭，爸爸在附近煤矿当工人，吃国库粮，家里吃的用的都比一般的家庭强。 加上苏秀芳爸爸很注重自己这女儿，盼着她学习好将来考个好大学，好给儿子做个榜样。 苏秀芳还有个弟弟，上初一，学习成绩也不错，这就是苏秀芳爸妈满意的地方。 他们经常告诉女儿和儿子，考上大学，将来走出苏家庄，去大城市里生活。 九薰一直是苏秀芳学习的榜样，这些年他们两人一起上学放学，不会的题相互帮助，两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九薰虽然没有苏秀芳有个幸福的家庭，但她一直很坚强，这是秀芳尊重她的地方。 乐观的态度，平时没少挨苏有成和王玉美的打，来到学校也没有表露过。 王玉美回到家，看着苏有成把那断了的烟袋锅子用胶带粘上，坐在那里抽。 每抽一口，断了的地方都会冒出丝丝缕缕的烟，但抽到嘴里的还是比流走的多。 “问了吗？秀芳知道吗？” “这死丫头，就是不说。” 王玉美气呼呼的拿了个板凳坐下，拿过鞋底开始纳。 “苏良这闺女，比她娘有心计，我看你还是从她娘那里下手。” 王玉美抬头看了苏有成一眼：“她娘这次也不好说话，我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了，她硬是说自己女儿不知道。” “腾飞呢？” 说到一半，苏有成看着王玉美岔开话题。 “在东厢房里睡觉。” 王玉美把针往头皮上蹭了蹭。 “哎，他爹，儿子不会真的就不行了吗？” 听到这话，苏有成抽烟呛了一口，咳嗽了会骂道：“死婆娘，胡说八道什么？咒自己儿子？” 王玉美马上道歉，并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担心咱儿子这病治不好，怎么传宗接代？” “医生不是说了吗？吃点药就会慢慢好，药呢？熬了吗？” “熬了，在锅里放着呢，等会儿腾飞睡醒了喝。” “哎！儿子不想喝，苦水谁愿意喝。” 提到这事，王玉美恨得牙痒痒：“找回九薰，看我怎么整治她，我要亲眼看着腾飞把她衣服脱个干净。” “行了！别说这没用的，人找不到都是废话。” 王玉美说话，苏有成总是打压，但还是说到一起去。 “找不到？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等过年开学了，我去学校门口堵着，就不信她不出来，不出来我就去学校里面找，找不到我就闹。” 王玉美这一套好像是申请了专利，说起来满满的优越感。 “行了！去看看腾飞起来了吗？顺便给我炒鸡蛋河虾，我今晚要喝上二两，最近馋酒。” 王玉美按照苏有成的话去做，苏有成朝着饭桌磕了磕烟袋锅子，背着烟袋锅子走了出去。 苏良今天上大班，估计这个点要回来了，他想去他家看看。 平时苏良看到他也挺尊重的，大哥大哥的叫，不知道他会不会从女儿口中套出九薰住地方来吗？ 毕竟都是苏家本姓的兄弟，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苏有成背着烟袋锅子来到苏良家，进门咳嗦了声。 “哎，大哥你来了？” 苏良从矿上回来，自行车刚放下。 “下班了？” 苏有成对苏良说话一直很和气，他家有钱，平时用着的时候也借过，用人总有用人的样。 “刚回来，大哥，屋里坐。” 无事不登三宝殿，苏有成很少来他们家，来不是借钱就是有事，绝不是来闲聊。 “秀芳，秀强放假了吧？” “放了！秀芳在屋里做作业呢。” 自己这个女儿，一直是苏良的骄傲。 “这样吧，我也不进去了，你嫂子在家炒好菜了，我说句话就走。” 苏良随着苏有成到天井一边问：“大哥，什么事？” “这不九薰找回来了又跑了，我想你偷偷问问秀芳，九薰在县城的住处，我想和她娘找她回来，毕竟这过年还是要在一起的。” 苏良听妻子说了苏有成家的事，他沉思了下说：“大哥，要是孩子非要上学不可，你就依了她就是了，那孩子成绩好，说不定将来能考个好大学。” 苏良想劝劝苏有成。 “考大学？考上大学她还愿意嫁给腾飞吗？” 苏有成口气不像刚才那样和气了，十分不满。 “腾飞还小，要是有人知道他有个有出息的姐姐，说不定大了会有媒婆上门说媒。” “说不定？我为什么不来个说定的？” 苏有成留下这句话，气呼呼的离开了苏良家。 走到大门口，故意使劲咳嗽了一声，宣示他在苏家庄的影响力。 苏良跟着走了两步，声音提高了些：“大哥，你慢走。” 待苏有成走后，苏良来到了女儿房间，看到台灯下学习的苏秀芳：“秀芳，你知道九薰在县城的住处吗？” 苏秀芳白了爸爸一眼：“不知道！” “爸爸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知道在哪里，等哪天爸爸有空和你去一趟，给她送点钱，并告诉她，你大爷天天打听她的住处，让她小心点。” 苏秀芳眼睛盯着苏良足有两分钟：“我哪知道？” 刚才两人在院子里的说话声，她隐约听到了一点，苏有成让他打听九薰那句话，她也听到了。 “真的不知道？” 苏秀芳继续做题：“真的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