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九,陛下在早朝宣布退位,太子四月十一登基。 时间虽赶,但礼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各项准备,不算仓促。 朝臣们也是接受良好,竟是没有一人提出异议的。 这让太子准备好的各种措辞和手段,竟无用武之地。 登基这日,一切流程都很顺利,直至宣布更改新国号,才引起了一些骚动。 不过,这些骚动也只是议论声,议论新国号为何是“华”,实在是有点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别说朝臣们,就是太子也很意外。 先前钦天监和朝臣们选了那多个字,结果祭天时一烧,没一个成功的。 可三妹随口说的一个字,在祭天时竟然成功了。 那他先前累死累活的又是念祭文,又是三拜九叩的,算是白忙活了? 这会儿太子还纳闷呢。 登基事宜几乎忙了一天,太子累得回了寝宫倒头就睡。 哦,现在该称呼他为皇帝陛下了。 但酉时又被崔幼黎拉起来,因为晚上还有宫宴。 登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宴请百官和女眷们同乐呢。 此次,方家众人都被请进宫了。 张氏和方老爹以前都是借口身体不舒服,躲过去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新帝登基他们就算真病了也要来祝贺。 香禾看到方家众人,立即上前道:“郡主,娘娘安排方家女眷的位置在这里。” 众人一看,这位置离皇后娘娘就隔了一张桌子,足见方家受宠的程度。 “多谢香禾姑娘。”古月兰说着,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香禾笑着接受了,“多谢郡主赏赐。” “你去忙吧,有事我会自己解决的。”古月兰说道。 香禾笑道:“是。” 方元善作为户部尚书,他的位置也是很靠前的,且旁边就是齐王。 “阿月,那我们去那边了。” “去吧。” 方元善不放心道:“有事找我,别自己动手。” “知道。”古月兰示意他快走,没瞧见别人都盯着他们看吗? 方元善无奈一笑,带着亲爹、兄弟和侄子们去了对面的位置。 四郎今儿就在宫里念书,这会儿还跟念念在一起,还没到前面的宫宴来。 崔幼黎去催他们的时候,俩孩子下棋正到关键处。 “还没分出胜负吗?”崔幼黎问。 伺候的宫人便道:“两刻钟前分出来了,可公主说她有一步棋子走错了。四公子便同意她从下错的那一步重新开始。” 崔幼黎听后,无奈的笑了,“四郎真是好性子。” 念念听见后,轻哼了一声,“娘,你怎么总是帮四郎说话?”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崔幼黎笑着反问。 “才不是!”念念落下一子,得意道:“哈哈…我赢了。” 四郎细细查看了一番棋盘,说道:“是我输了。” “娘,看见了吧,还是我厉害!”念念骄傲的扬起下颌。 崔幼黎轻抚她的脸庞,“行了,赶紧梳头换装,晚宴要开始了。四郎,你也到隔壁偏殿换一身新衣。” “是。”四郎随内侍去了隔壁。 等香禾带念念去内殿换衣裳之后,梅姑姑忍不住道:“娘娘,公主年岁也大了,总是和四公子待在一起怕是不妥。” 崔幼黎知道她的意思,看了内殿一眼,才放低声音道:“这是太上皇的意思。” 梅姑姑惊讶了一下,便知道了其中的深意,“郡主知道吗?” 崔幼黎摇头,“没敢让她知道。” “为何?”梅姑姑问完,又觉得多此一问。 崔幼黎却认真解释,“月兰素来疼爱孩子,知晓咱们一早盯上他儿子,怕是不会让四郎再进宫念书了。” 梅姑姑一听,认同的点点头,却又担忧起来,“以后她若是知晓了,岂不是更生气?” “到时候孩子们大了,那就是他们的意思了。”从小培养的感情,总不能俩人都对不上眼吧。 “娘,你和梅姑姑说什么呢?”念念穿了一身崭新的红色宫装走出来。 “哎哟,我家念念可真好看!”崔幼黎一顿夸赞,便把念念的思路给带走了。 “没有娘亲好看啦。”念念挽住崔幼黎的胳膊。 “你和娘亲一样好看!”崔幼黎笑着把自己也夸了一顿 “对,我和娘亲一样好看!”念念立即笑开了花。 宫宴上,古月兰看到四郎的时候,啧了一声,“好小子,穿得可真富贵,差点闪瞎你老娘的眼。” 坐在她身边的张氏笑了,“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娘不觉得四郎今天穿得很富贵吗?”古月兰反问。 张氏:“这不叫富贵,叫、叫……” “叫什么?”古月兰打趣的看着她。 张氏没找到合适的词,便只能附和:“是挺富贵的。” 四郎恰好走过来,闻言问道:“奶奶,您说什么富贵呢?” “你啊。”张氏说着,忍不住细细打量四郎。 家里就数他和三郎最好看,一个是俊雅的小公子,一个是每天都想上房揭瓦的中二少年。 虽然三郎只有十六岁,但上门为他提亲的媒人可不少。 最主要便是人家姑娘看上了他的脸,加之他三叔三婶的身份。 四郎挠挠头,不是很懂张氏的话,“娘,我奶奶说什么呢?” 古月兰起身,把他拉到身边打量,“长高了,再过几年也能说媳妇了。” 四郎的脸微微泛红,“阿娘,这个还早呢。” “不早了。就刚才,已经有好几家来试探我的口风了。” 四郎闻言,蹙眉不语。 “放心吧,你的亲事阿娘肯定会问过你的,家里人谁都不能随便给你定亲。” 古月兰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找到喜欢的姑娘过一辈子,而不是被家里安排,随便娶一个没见过几面的姑娘。 若是相处中生出感情还好,就怕一辈子都处不出感情,那俩人岂不是都很痛苦。 四郎不想和她说这个话题,撒腿跑去了他爹那边。 古月兰见了,轻哼一声,“臭小子,还害羞了。” “还是孩子呢。”张氏帮孙子说话。 “倒也是。”古月兰没多想,只有四郎知道自己是落荒而逃。 方元善等他坐下后,才问:“怎么了?” 四郎左右看了看,才低声道:“阿娘说起我的亲事了。” 方元善微微蹙眉,“别慌,这事有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