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说一句话,今天我做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跟我孙子没关系!他自小被我惯坏了,做了错事,但现在被困矿工已经救上来了,他也算不上罪大恶极,希望政府能网开一面,饶他一条性命。让我周铁雄去死,我不会眨一下眼,如果还有亏欠,就让我下辈子做牛做马还!”周铁雄道。 一个八十老翁,情愿牺牲自己,也要回护孙子,这份舐犊之情,令人感动! 周围人无不动容。 周坤更是泪崩,嘴里大叫着:“爷爷,爷爷!” 事到如今,他才更加深入地感受到了亲情之爱是多么宝贵。 以前只觉得理所应当。 可当即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切肤之痛! 这份恩情,重于泰山! 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爷爷,滑向深渊 周围人多少都有些动容。 周铁雄敢作敢当,有声有响,颇有一股枭雄白发的悲凉。 只是梁江涛敏锐地捕捉到了周铁雄话语里的异常。 “周老先生,你刚才就说此事关乎周坤的性命,我一直有所不解,也跟你说过了,周坤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现在被困矿工即将救出,我已经可以跟你保证,最多就是判个五年有期徒刑,又何来饶他性命一说呢?”梁江涛皱眉道。 “梁部长,自古成王败寇,我周铁雄说得出、做得到,你不用再安抚我了,我已经没有底牌再反抗!也绝对不会搞什么玉碎瓦全的把戏!就我们这几个人,你们在场那么多警察、武警,还有an全的人,就算我们拼了命都不要,又能拉几个垫背的?我不会做傻事的,你就放心吧!”周铁雄道,气息已经不如刚才那么足了。 他认为梁江涛是故意演戏安抚他,防范他狗急跳墙。 只是梁江涛多心了,也把他想低了。 他不是法外狂徒,也不是天生嗜血,以卵击石的无意义伤害,他是不会做的。 “只要放过我孙子,我就在这里自裁,我今天犯了那么大的事儿,对不起百姓,对不起政府,也对不起我自己,早就没面目活在世界上了,三娃,把枪给我!”周铁雄往后一伸手,像是要拿枪。 梁江涛眼神一动,赶忙朗声道: “周老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对周坤的逮捕、审讯以及最后的审判,都是严格依法进行的。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瞎说的?你可以打听打听,我梁江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从不谀言!而且,这些话是当着所有人面说的,如果我梁江涛说假话,其他领导会怎么看我?我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此时的他,站在高处,裂衣鼓鼓,神情冷峻严肃,如同天神下凡,声音高昂坚定,让周铁雄心中一颤。 梁江涛的确不像在说谎。 只有心底无私的人,才能如此坚定。 周铁雄纵横汉西那么多人,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梁江涛,恐怕不是他们诋毁的那样不堪,而是个正人君子。 “你们你们不是你们要拿我孙子抵命吗?”周铁雄喃喃道,受先入为主影响,直到此刻,他还以为梁江涛想要他孙子的性命。 “谁跟你说的?我跟周坤无冤无仇,就是惩罚他,也是法律明文规定!现在是法治社会,谁能随便拿别人的性命抵命?!”梁江涛厉声道。 周坤也开口道:“爷爷,肯定没有这事儿,梁部长跟我谈过好几次,还老跟我说好好改造,以后做正当生意,努力回报社会,我都做好准备了!您刚才担心的这些肯定 不会发生的!” “这”周铁雄懵逼了。 此时此刻,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包括此时的局势,梁江涛的形象,孙子的态度,在他脑海中反复交织、融合,突然,一个灵感的念头瞬间爆发。 “刘三儿,刘文杰,你这个孬娃儿,你竟害你干爹,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初不是我救了你,你早t被人弄死了!扶你上位,当上厅长,你说,为什么要害我们爷孙,几乎酿成大祸!”周铁雄破口大骂道。 指挥部,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脸色大变。 他就是汉西公an厅副厅长,也是周铁雄的义子,之前向周铁雄传递假消息的人。 当然,他并不是罪魁祸首,他只是一枚棋子,背后还有幕后黑手。 幕后的那个人,可谓一手遮天。 给他许诺,这件事办成了,就让他更上一步。 光是这个,还要背叛周铁雄,不一定能诱惑他。 可这件事,他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他要是不干,那对不起了,知道消息的他恐怕会面临不测之灾。 他一个副厅长,在汉西是镇第一方的大人物,但在真正的权势面前,恐怕连屁都不是。 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有的选吗? 赵文龙和胡天林瞥了一眼刘文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气。 他们何许人也? 亲眼目睹了场中的一切,把前后信息一串联,立刻就能把事情判断得八九不离十。 刘文杰,绝对有问题! 与此同时,崔长河也递给了刘文杰一个眼神,似乎在威胁 刘文杰双腿一软,一个站不稳,瘫倒在地 “梁部长,我老周没读过什么书,但也没少听那些文化人说话,今天也掉一句书袋,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虽然这件事是受人蛊惑,但归根结底是我心中的贼在作祟!我干犯国法,该怎么弄就怎么弄!我只有一个请求,以后等我孙子出来,多帮帮我的孙子,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我不会教,纵容了他。我看他这一段时间变化很大,这都是拜你所赐!他走上正道,对我们周家好,对国家也好,谢谢了!” 周铁雄戴上了手铐,事到如今,他唯一牵挂的还是他的孙子。 周坤在一旁已经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