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九山死了。 死在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太子的手上。 赵桓刚刚一枪发出,直接爆掉了谭九山的头! “我是大宋的太子,我叫赵桓!” 赵桓钢牙紧咬,手里紧紧握着老师的那把沙鹰,还在指着仍旧死不瞑目的谭九山,一字一句说道。 震惊。 骇然! 当然还有惊喜。 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在场每一个人。 很多人的眼里,甚至泛出了泪水。 包括许平。 “好了,太子,把枪收下吧,兵器乃不祥之物,非必要的时候,你还是不要亲自动手杀人了。” 他缓缓将右手搭上赵桓举着的枪上面,慢慢握紧,又慢慢替他收下。 欣慰,畅快,这是他现在心里最大的感受。 “谢谢你,老师。”赵桓十分动情的望着他。 少年人的双目中含泪。 “太子威武!” “太子威武!” “” 卢成率先忍不住喊了出来,跟着就是所有人,大家激越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喊着,震动山野,也震荡这如血残阳下的座座荒坟。 “大人,王宜年那厮怎么办!” 片刻后,胡三儿擦了又擦眼角的泪,上前恭敬问许平道。 他很激动,真的很激动,没有谁能比他们这些长年在边关苦战的将士们更能知道,一位铁血英明的君主,对一个国家的强盛而言,意味着什么! “没关系,他死定了。”许平淡淡一笑,目光望着如血残阳下的那条山道。 “可是万一樊寨主他们没有追击上,而被那厮给逃了呢?”胡三儿非常不甘心。 在方才已经进入包围圈的那些敌人被初步制服后,许平已命樊瑞等带一半芒砀山人马,顺着小道去追击王宜年了。 “我们出城的时候带了四辆马车你知不知道?”许平微微一笑问道。 “知道啊。”胡三儿回答:“这些马车现在不是都在这里吗?” “那四辆马车中分别都是谁?” “这”胡三儿沉吟着说:“第一辆马车自然是您,第二辆是太子,第三辆的话,是方姑娘和林娘子,还有,还有” “呵呵,恩,第四辆呢?”许平没有让他说下去,含笑问。 第三辆马车中,除了方金枝、林冲夫人,锦儿,其实还有一位姑娘——李师师的侍女,姝儿! “这,我还真不知道。”胡三儿只得苦笑。 他确实不知,许平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甚至可能连卢成都不清楚,因为那辆车驾是从许园中直接驶出来的。 “是沈飞和方慕白。”许平声音放的很低,几乎只有胡三儿能够听到,对他道。 “真的?”胡三儿顿时大喜。 —————————— 王宜年的车驾与队伍现在正疾速的往后撤,倒并非王宜年的命令,而是徐茂。 “我们两堂的弟兄还在前面浴血拼杀,你为什么要你堂下的人退?” 现在王宜年已穿戴好衣服,正端坐于车厢内,问徐茂道。 他并不同意徐茂的做法,但是每次一阵激烈过后,他又总不由自主想听徐茂的话。 “王爷,按道理来说我们相距前队虽然有些距离,可绝不至于现在都向前行进了这么久了,竟一点喊杀声都再听不到,这完全不合理呀!” 徐茂已经有些慌。 “你怎么早没有觉察?”王宜年瞪他一眼:“起先那个、那个时候,我不是问过你有没有听到前方有异动吗?” “那个时候”,自然是王宜年似隐隐听到远方溃军传递周侗“命令”的时候。 而那时,徐茂其实是听到了,但他有自己计划与图谋,担心被破坏,所以才没有承认。 “属下、属下知错了。”徐茂额头都冒出些冷汗。 “唉!罢了。”王宜年见他这样,不忍心再责备,长叹道: “你说我们这次计划,是不是真的要失败了?难道真的无法成功,要被许平那小子给逃脱了么?” 他极不甘心,神色阴沉至极!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许平那小子不外就是到天平军赴任,到时有机会的话,我们再组织杀手去那里将他暗杀!”徐茂狠声道。 “那怕就难了,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芒砀山三千多山匪,这次竟那么软蛋?看起来竟丝毫没有对许平他们造成阻力与杀伤?”王宜年气愤不已。 “王爷,芒砀山的人肯定是出手了,而且也尽了力,不然先前兴仁府溃军一溃再溃无法解释,他们丢在这山道上的一具又一具尸首也无法解释。”徐茂回道。 “那难道真如彭无伤所说,他们队伍里有隐藏的大批高手?” “这个也难说。”徐茂沉吟着:“他有一句话是对的,那就是太子毕竟是皇帝的亲骨血,皇帝派他随许平远赴外任,不可能仅仅把太子的性命完全交到许平手上的。” “那也是”王宜年只有点点头,万分的不甘心。 “许平,许平!”可跟着他心头的怒火就突然爆发,砰砰几拳又砸在车厢壁上。 “王爷息怒。”徐茂只有劝。 “唉!那这样说,不但弥勒教此次相助的两百多药人被击杀了不少,就连我们两堂的数百兄弟也,也”王宜年突然十分颓丧,眼含热泪,嘶声道。 他心里十分清楚,为了请动弥勒教派出全部精锐相助,他对他们更可谓下足了血本! 单首批费用,他就足足支付给了善慧长老三十万贯! 而回到汴梁城,面对此次计划的彻底失败,若那些药人死伤惨重,那么他后续将要支付给善慧长老的,更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已能清晰感觉到,到时那笔巨大的费用,就算是对他而言,都未必能够承受的起! 这一战,已近乎要把他打残! 很可能会要破产! “王爷,还是那句话,咱们现在,可万万不能再与那许平争锋了,时局已大大不利于我们!” 徐茂此时急声而恳切地对王宜年劝说道,跟着又说: “至于两堂人手的话,抚恤方面咱们可以暂时拖后,甚至后面干脆不给,反正也不过都是些京师流民,再加上咱们总社势力摆在那儿,那些人的家属无论如何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只能认命! 这事儿,慢慢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筹谋着,似很有把握: “随后,我们就马上将这一大笔省下来的费用,全数交给弥勒教,权当作对他们此次战死药人的抚恤,毕竟药人战力超绝,很多还刀枪不入,无论如何不可能被全歼的。 那么,弥勒教自然也就不会跟我们为难,也就算暂时将他们给安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