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项充怒视着他,以为对方像猫捉老鼠似的要对他再行羞辱。 许平却没有回答,转而问道:“你背上背的就是樊瑞?” “是我大哥,那又怎样?”项充厉声道。 “他死了?”许平问。 这一问,一下又戳中了项充的心事,方才还狠厉无比的汉子,当时就双目赤红起来,眼眶泛起泪,竟回答不出。 “把他放下。”许平道。 项充没动。 “我要你把他放下!”许平又双目一瞪,厉喝一声。 这一声甚有威严,项充都忍不住身子一晃。 “三弟,听许大人的,快把大哥放下。” 李衮和整个山道上的喽啰兵仍在黑压压跪着,因为李衮已看的非常清楚,自己芒砀山最精锐的力量,都奈何不了对面那些人。 在这仅容数十人相对搏杀的道路上,纵使自己这边拥有三千精锐那也是无用! 这一场,他认栽了。 项充似经过了极强心理斗争,终究缓缓一侧身,抱起樊瑞,缓缓将他在地上放平,同时,豆大的泪珠已再忍不住,滚滚而下,直接跪在了樊瑞尸身旁。 “许大人呢?许大人可曾遇到危险?”恰在这时,分开两翼的六十名皇城卒背后,忽地响起一前一后两道急促的马蹄声,当先一人冲人堆急呼道。 却是林灵素到了。 “林道长,你来的正好,快给我过来看看!” 许平听出声音,回头就冲着来人大喊一声。 实际上他心里却是有点着急。 樊瑞死了? 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也没想将事情发展到这步的。 这个人能耐不小,是梁山群体难得的也是仅有的两个法术型人才之一,其法力虽比梁山第一法师公孙胜差,可从方才所展现出的威势看,对付一般的敌阵那实在太绰绰有余了。 这样的人才,他属实不想让他死。 而是想收服! 其实就算对李衮和项充也是一样,这,也是刚才他为什么在项充一心求死的刹那,急收回长刀的原因。 拿下了这三个人,芒砀山,就收入囊中了! “哈哈!许大人,我就说你吉人天相,且服了老夫给的” “咳!你个道士跑快点行不行?骑的什么马?是不是档次太差了?” 许平一听他马上就要冲口而出给自己服用“换骨丹”的事,怕此事一广为人知,别人都会认为他用的不是真本事,忙运足气力抢吼一声。 尽管,人家林灵素飞马已经奔到眼前了。 “啊?”林灵素已经到了他近前,先是一愣,随即醒悟,呵呵一笑道: “呵呵,肯定是比不上许大人您的这马啦?” 神色间,却满是嘲讽之意,整的许平老脸一红。 “咳,那个,你快给我看看,这个芒砀山的大寨主怎么就死了呢?你们俩不是只是方才斗法么?” 他此话一出,李衮和项充无不心中一动,两人都愣了一下,心道: “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起初并没有打算将我大哥置于死地?” 尤其已经听出来人怕就是方才催动法术将大哥斗死之人,急忙都抬头循声望去。 却见来的是一个中年青须,一身青布长袍,很是仙风道骨的道人。 “杀大哥的就是他?”两人心头霎时间又无不为仇恨所笼罩。 “你们都听着,谁敢乱动,我手中这东西,可绝不会容情的。” 随之先是“咔嚓”一声,跟着“嘭”的一响,项充身旁三尺的地面首先炸开了,泥土飞溅! 原来许平取出了沙鹰,且卸掉了消声器,拉动枪栓,就先向芒砀山这群人来了个示警。 林灵素的出现,李衮和项充所展现出来的仇恨,哪里能逃得过他的眼? “啊!” 这一声枪响,不知为何,何止李衮和项充,就算是离得近的芒砀山喽啰,还有许平这一边的周侗、完颜阿骨打等人也无不心头猛然一震! 众生平等器,就算是从来没见过它的人,初次听闻那声音,也会从心里感受到其慑人的威力! 这下,李衮和项充哪里还敢妄动。 “你,离你大哥远一点。”许平持着枪,指着项充晃了两晃,意思很明显,对他道。 项充心中屈辱,那是万万不肯,可一眼瞥见身边泥土被爆的惊人的场面,只得一咬牙,缓缓跪着退出了一丈距离。 “林道长,麻烦你帮着看看吧,这人果真死了么?”许平又对林灵素道。 “他死了?”林灵素也是大惊失色,万没想到刚才跟自己对阵那“混世魔王”会死。 这算是他们道界的后辈了,他哪里会存心下死手? 于是慌忙跳下马来,跑到樊瑞身边,蹲下身子细细查探起来。 其实许平方才问出那句话意思也已比较明显,因为语气已经告诉林灵素,他,并不想让这个人死! 项充和李衮见那个杀害自己大哥的凶手还在上下摸索着自己大哥的尸身,心头那叫一个如同刀绞! 大哥死也就死了,到这时候还要受对方肆意摸索,这未免也太欺侮人了! 离的近的喽啰兵也无不目眦欲裂。 “我”项充又忍不住了,腾的撑起身子就又要暴起。 嘭! 但随着又一声熟悉的爆响。 他方才还撑起的身子又瞬间僵住了。 “别动,下一次我保证会爆掉你的头。”许平冷冷道。 “哈哈!”但也几乎就在这时,林灵素本来还疾速查探摸索樊瑞的动作突然便停住了,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你羞辱我们大哥遗体竟还笑!” 项充悲声痛呼,声音都已发颤。 加入芒砀山成为山匪已经数年了,山匪的职业生涯中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挫败! “李衮!”他怒视着李衮,“二哥”也不喊了,直呼其名,眼珠都快要爆出。 他不用继续说下去,因为意思已非常明显:人家已经羞辱我们成这样了,你还要宁可这样苟活? 饶是李衮非常顾念其余三千多弟兄的生死,还有芒砀山这份家业,这一刻也几乎快忍不住了,跪在那里的双手都插在泥土里,紧紧抓着,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他还没有死。” 谁知,这时候,那樊瑞身旁的林灵素,却突然说出这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