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素当然不会跑,这至于吗? 他现在心里只有气。 这特么! 这帮人变脸未免也太快了吧! 而随着远处黑压压人群哭喊的愈发凄厉还有那紧随其后奔雷似的喊杀声,人群拥挤也愈发严重,几次甚至都要挤翻四辆车驾,太子吓得面如土色,赶紧钻回了车厢。 “再有胆敢靠近车驾者,杀!” 卢成在马上观此情景急的不得了,立即大吼一声。 “靠近车驾者,杀!” “杀!” 皇城司的人齐齐大吼,早已经所有人刀枪向外、组成人墙,将溃散的厢兵阻断在人墙之外。 饶是如此,还是有厢兵身不由己被挤上去,立即被皇城司的人格杀当场! “卢大人,尽量不要杀人,让他们跑。” 许平端坐马上观此情景,心中不忍,急忙对卢成说道。 这些不过都是兴仁府的地方部队,其中还有许多白发老兵,这样的部队,一看即知平时根本缺少训练,然而如今却突然把他们拉上来要应对强敌,焉能不溃散?又岂不是在赶着他们去送死吗! 何况芒砀山战力如何,许平是心中有数的。 想后来梁山大聚义之后,李衮和项充手下的各五百团牌手,那是时常和另外两个大杀神经常组合在一起的,在步兵对步兵的混战中,几乎堪称无敌! 那另外两个人,就是黑旋风李逵和丧门神鲍旭! 如今就算缺了那俩,可这样的喽啰兵追杀这样一群菜鸡一样的厢军,那岂不是如同砍瓜切菜? “好!大人,属下冲动了。” 卢成会意过来,急忙道歉,又忙向不远处一个小旗官打了个手势。 命令很快传达到整支队伍,这才制止了皇城司本不顾一切的砍杀。 其实,卢成方才所说回京后禀报上官,这的确也就是句气话,因为报上去了也没用,大宋禁军和厢军,那都是归三衙管的,而三衙所有长官,就如殿帅府高俅,那,可都是蔡京的人! “咦?大人你看?”卢成眼见皇城司已形成坚固阵型,而那些溃散厢军也因前车之鉴不敢再造次,这才宽心,而一望逃兵溃散的方向后却不由对许平说道。 许平也举目一望,也是一奇,原来本来还被紧紧追杀的厢兵最后那节队伍,竟奇迹般的其后出现了一大片空缺! 那些人的身后,竟然没有追兵了。 怎么回事? 两人都是一奇。 “看样子,好像是已有人在前面截住了那大群追兵呀。”周侗目光如炬,沉吟着道,而后又淡淡对许平说: “小子,方才你制止皇城司胡乱杀戮,倒还挺有几分侠心的嘛。” 他对许平向来讥刺为多,这一老一少仿佛冤家似的,一见面就要斗嘴,此刻他出口夸赞,许平反倒有点不适应了,于是尬尬一笑道: “呵呵,您老夸的还真好听啊,不过,现在本官要准备去前方看看了,老先生可有兴趣同行否?” “哈哈!你都有这胆气,老夫难道没有不成?” 周侗闻听一声大笑,而后,竟真的率先展开身法向着前方急奔而去了,灰色的身影,冲入人群,简直有若奔雷! “呀!老先生不要!”卢成一看却是大急,急忙制止。 他们担负着护卫所有同行人员的使命,有一人伤亡,那可都是他们的失职! 这周老爷子是大宋习武之人心目中的泰山北斗,更曾任过先皇的御拳教师,焉能让他有失? 然而,周侗他没制止住,倒又听身旁的许平再一声轻叱,其胯下照夜玉狮子一声长嘶,竟也立即有若疾风一般一下冲了出去。 “哎呀呀!”卢成当即暗暗叫苦。 这都叫什么事?一下去了俩最重要人物? “大人,我们也来了!” “我们也来,大人等等我们!” 他那边叫苦,史进、胡三儿、王庆等人却兴奋乐坏了,纷纷大声着拍马跟了上去。 “大人,许大人都冲上去了,我们怎么办?”卢成的副官察觉到许平他们此去怕是要面对重重危险,急忙问卢成道。 “哎呀!还能怎么办?许大人的安全几乎堪比太子了,可万万不能让他有闪失呀!”卢成握紧拳头万分焦急地锤击着自己大腿: “这样,你先点起五十人快快跟上许大人,记住务必保证许大人的安全!就算把五十人拼光了也得把许大人给我安全护下来!” 他极其严肃对副官道: “还有现在逃兵已溃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前面那三四百人,等他们逃光,我便带剩下人马也立即上去!你明白吗?” “明白!大人!” 副官郑重一诺,而后疾速扫视一眼现今阵型,当即挥刀高呼一声:“三四七队暂时放弃守卫车驾,全部跟我上,护卫许大人!” “是!” 皇城司训练极其有素,跟那些溃散的厢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单从这命令的下达再到执行之速,可见一斑。 仅数息,在那名副官带领下,足足六十人已迎着那稀稀拉拉的剩余溃散人群冲了上去。 “卢大人!” 却在此时,紧跟在许平那辆车驾后面的马车上又传来一声呼唤。 卢成一听之下便大为吃惊,因为他听出那分明是太子。 “太子,您怎么也出来了?现在溃兵还多,您若有闪失可怎么办?”卢成飞马即破开挡道的几人,赶到马车前。 “是许大人在前方遇到什么危险了吗?”赵桓站在车厢外撩着衣襟急声问。 “不不,太子不用担心,许大人只是和周老爷子他们到前面探查情况去了,现在溃兵已快逃尽,芒砀山那群山匪却好像被什么人挡住了太子您快进车厢里面去吧!外面太危险了!属下已派了六十皇城卒跟随保护许大人!”卢成十分担心的焦急道,同时不忘随时扫视身旁惊惶逃窜的溃兵。 “让老师亲自在前方犯险怎么行?你这护卫官究竟是怎么当的!”赵桓一听便即大怒,怒斥卢成道。 “啊?什、什么?‘老、老师’?”卢成一听顿时愕然了,更加迷糊。 这怎么什么“老师”还出来了? 一时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老师”究竟是谁。 这也不怪他,毕竟,赵桓在赵佶命令下于宫中拜许平为太子师的事,如今还仅仅局限于寥寥几个高官知道,而一路上赵桓几乎都窝在自己车厢或宾舍房间,基本不与人接触,卢成,又如何能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