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床榻上那窈窕的倩影,熟悉的人儿,许平悬着许久的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可当看清她本来颠倒众生的容颜,此刻竟那般憔悴,而且其上竟布满骇人的黑气时,许平心中又不由猛然一紧,甚至感觉到阵阵的疼! “她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憔悴?难道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忍受这种折磨?” “许兄,花魁娘子想必是中了极深的毒,只怕救回去,也难以挺过今日了。”看许平的神情,方杰当然已经猜到这必是花魁娘子李师师了,所以他先是长长舒了口气,而后才向许平叹息一声说明情形。 “那也要救!”而许平望着绣榻上气息奄奄的李师师,深吸口气,强压住心底怒火道。 随即: “方兄,你带大家先退,前面那个小姑娘,是李师师的贴身侍女姝儿,把她也一并从地道救回去,我们还是在茶室会合,我,很快就到!” “啊?”方杰一听顿时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给我们大家断后吗?这怎么成!” “听我的!”许平却急声道:“外面即将有大变故,你们的人必须速退,先回茶室,过一会御街上若大乱的话,再趁乱带弟兄们暂回分舵,只留应明等几人将这地道善后。” “这”方杰一听又是一惊,万没想到自己离开茶室不过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外面竟然起了如此大变化。 “好!许兄你一定要小心!”可方杰身具大将之风,顷刻间便明利害,他紧紧抓了抓许平的手腕,便转身带众人连同姝儿一起悄然离去了。 “师师,我带你回我们的家,再不在这里,我们去最安全的地方!”整个房间除了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七名黑衣人,就只有许平与李师师两个,他坐在床沿轻抚着这绝代佳人憔悴的面容,心疼无比的轻声说道。 随即,从怀中取出青铜扳指:“系统,带我和李师师回后世!” 清香氤氲,付出了五百万的代价,再次睁开眼,他与李师师,果然已双双回到了言午堂他自己的卧室。 而且系统还挺贴心,本来李师师是躺在樊楼绣榻上的,结果穿越回来之后,竟也依然安安静静躺在许平的卧床上。 “师师,我们回来了,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在这里,再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了,你等等我,我处理完沉香楼的事情之后,立时便回来带你去寻医!等我。” 他坐在那里轻抚着李师师的脸蛋,轻声说道。 跟着,再次拿出扳指,又重新回到樊楼李师师的闺房。 没有办法,必须先回来,不然樊楼之中只需有一人发现了整条通道的异样,他再想全身而退,可就绝不可能了! 而且应明和方杰他们必然还在茶室中焦急的等待自己,自己一分没有出现,就意味着增加一分的危险! 好在当他举目四望时,一切看起来还是如旧。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位,莫不是沉香楼的掌柜,许大官人么?” 然而,就在他刚刚站起身,想要快速离开此地时,一道很熟悉又有些苍老的声音陡然从纱帘后方传来,直接把许平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怎么会有人!”他心中大骇,急忙稳住心神盯住翠红色的纱帘。 纱帘后方,转出来一个老人。 刘都管! 许平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如果是刚刚发现,难道不应该大声疾呼,把外面的帮手全部召进来吗?还是说,他很早便已经潜伏在了这房子中?” “都起来吧。”刘都管轻轻拍了拍手掌。 随即,更加令许平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就见本来还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七名黑衣人,霎时间竟一个个从那里苏醒过来。 “些许迷香,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刘都管慢慢踱步上前,好整以暇道:“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是挖地洞和破墙壁的那几个小子而已。” “你很早就已经发现了?”许平盯着眼前之人,他万万没想到平素看起来老实厚道的樊楼都管,竟然有如此的城府,如此的可怕! “呵呵,本来也是绝没想到的,只是我既然奉朱大掌柜之命看守花魁娘子,就不能不格外留心。”刘都管负手而立道,跟着又说:“何况,我还身受老大人的重托。” “老大人,什么‘老大人’?”许平冷冷问。 现在已经被人抓住了现形,完完全全被人抓住了把柄,他必须沉着应对。 “这个还不是告诉许大人您的时候,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我们老大人,对许相公你很感兴趣。”刘都管笑道: “不过是一个花魁,许相公喜欢,大可以直接跟我们老大人说便是,又何必这么偷偷摸摸?别说一个,就算十个,我们老大人都会帮你寻来,并双手奉上。当然,前提,是你得听话,为我们老大人所用才行。” “看起来,你们老大人的能量很大。”许平冷声道。 “这个自然,朝堂之中,普天之下,除了当朝天子,便是我们老大人了。”刘都管自傲道。 “这个人是蔡京?” 刘都管笑一笑,不置可否,随即便敛住了笑容,声音发冷地对许平道: “许大人,你带人悄悄破开樊楼客房,而且将花魁娘子悄然带走,就算到了开封府,也是一个不小的罪名吧?何况,我看今夜帮你的人来路似乎都大不简单,如若认真追究起来,你觉得大人你,能有好下场么?” “你好像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刘都管负手悠然道:“许大人乃是官家当前的大红人,炽手可热,来日前途也不可限量,我们老大人最喜欢扶植年轻后辈,如能得许大人这等贤才加入,那实在是比十个花魁娘子还要有助力的多了。方才大人那一手神乎其神的‘仙法’,小可也已经见到了” 刘都管看着许平,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见到他谦恭逊让的样子?简直如同一只灵猫在看一只待宰的老鼠一般,而许平,也在静静等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