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雪薇妹子是被这群混蛋给劫持过来的?”鲁智深听言只听他潜意识里关心的部分,一听这话当即更怒,一双铁拳握的嘎吱作响,随手一把就将身后不远一个人薅了过来。 好巧不巧,那人正是李成。 “大师父,饶命啊!大师父!”李成被人老鹰提小鸡一般的提在手里,吓得瑟瑟发抖。 他方才可是亲眼见到这胖和尚之凶残的,更是亲身领教了这胖和尚的力气,深知他这对沙包一样的拳头若是当真落在自己身上,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饶命?你个贼厮乱叫什么!‘大师父’三字也是你叫的!”可李成不讨饶还好,这一讨饶,尤其还很自觉的喊“大师父”,当时就令鲁智深反感不爽到极点。 “你这贼厮竟敢帮着王宜年那厮欺负我家妹子,爷爷今天就打死你替我妹子出气!” 言罢挥动拳头,“邦”的一拳直接狠狠砸在李成脑袋上。 鲁智深全身何止水牛般的力气?这一拳激愤之下砸下去更是非同小可。 李成只感脑袋剧烈一震,更觉一阵剧痛传来,当时眼前一黑,就再没知觉了,直接昏死过去。 “打死你个贼厮!”鲁智深暴吼着,提起拳头又要打,他身后那十几名大名府将官早已被他揍的奄奄一息,此刻焉还能有人救援? “大师父,不可啊!” “大师父!” 却在此时,鲁智深的拳头就要落下之际,李四和方才一并被甩飞的伴当忽地飞扑过来,一齐狠命的将他臂膀抱住。 “大师父不可再打!真要是弄出人命了,我们怕是不好平安回去汴梁城啊!”李四几乎是在呼嚎着劝谏鲁智深。 见此情景,在场的剩余两名伴当也急忙过来帮忙,将鲁智深给拉住。 他们尽管没有亲眼见过,可眼前这一幕,像极了大师父提过无数次的“拳打镇关西”! 他们深知如果任由鲁智深顺着自己脾性暴打的话,那他拳下这人势必会被生生砸死当场! 可这样一来,此去汴梁千里迢迢,如果大名府发下海捕文书的话,那他们又焉能平安回去复命? “大师父,您要打死这恶贼没什么错,可如果当真如此的话,会给咱许大人惹下大麻烦的呀!”李四抱着鲁智深粗壮的臂膀只顾哭。 “唔?许兄弟?”鲁智深粗重的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双目更是赤红,但好歹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一点。 “大师父,大人在俺们出门前一再叮嘱,只要将您平安带回去就好,路上万不可惹出事端,现在如果咱们在大名府打死了人,还怎么回去面见大人啊!” 另有一名伴当也在哭诉。 “这”一席话倒说的鲁智深清醒了许多,他也想起了当初打死镇关西之后四处流亡的情景。 “对,至少不能给许兄弟惹麻烦,大名府这帮鸟人事后一旦追查,很可能就会查到许兄弟头上,不可不可。”他心中暗道。 他深知在汴梁城时日已久,特征明显,不少人都认得,跟许平的话关系尤其好,更在许园和沉香楼都没少露面,一旦自己被缉捕的话,肯定会有人找许平问话的 “呸!你个贼男女,今天算你这厮命大,洒家暂且饶你一命,不过你且小心着,若被洒家哪天知道你再作恶,随时回来取你狗头!” 想通了方才那节,鲁智深当时浑身肌肉便松弛下来,不过仍没忘冲昏死过去的李成狠狠啐了一口。 跟着就霍然站起身: “你们这群贼厮也都给洒家听着,今天不要你们的命是洒家不想破戒杀生,可你们若还到处作恶的话,下次再碰着就没这等运气了!” 话音落地,只有地面上无尽的哀嚎,以及声若蚊蚋的告饶应答声。 没别的,只因那些人早都已经被鲁智深折腾的仅有一丝气息了。 “咱们走!”鲁智深又回头冲李四等人低喝一声,跟着看了一眼自己倚在窗边的禅杖,便再不回头,大踏着步先行下楼了。 “哎!大师父!” 李四等人顿时大喜过望,个个喜极而泣。 有两个伴当极其识趣的跑过去共同抬了鲁智深的那禅杖,而李四和另外一人则共同护着江雪薇,五人欢欢喜喜下楼,追赶鲁智深而去。 “有人下来了,有人下来啦!” “肯定是李成大人他们成功击败了那群东京佬儿,把他们押下来啦!” “李成大人真好样的,真不愧为万夫不当之勇!那和尚那么难对付,却都被咱大人给生擒啦!” 一楼大堂,一直都围在那里未曾散去的一众食客,听着“咔吱、咔吱”的楼板踩踏声,个个霎时振奋异常。 东京城的人自恃为天子脚下之民,平素来到大名府后也每每总有一种优越感,大名府的人事实上想教训他们已久! 若不是自家州府主官梁中书每每压着,很早他们便跟东京城的来人起冲突了。 可尽管如此,任谁读梁中书所发的那些布告,在看到隐忍之意的同时,又莫不会读出字里行间那透露的愤慨之意! “李成大人今天真是帮咱们大名府的人出了一口恶气啊!” “干他们娘的!” 一时间群情激愤,又热烈至极。 可是 当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楼上下来的人真正映入眼帘时,本来还满怀激动,又挂满激动之情的食客众人,却全都傻掉了。 现场除了鲁智深六人下楼时的踢踏之声,再无其他杂音! “这” “这” 大堂所有食客任何一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 俺们都监大人呢? 不是说好的心理攻击再加阵型暴揍吗? 可,这些人咋都看起来个个平安无事的样子下楼来了? 还有,中间那个被严密保护的,不正是俺们都监大人带来的女人吗? 怎地连她也一并下来了? 而且看起来这小妹妹比刚才开心多了呀! 发生肾么事了! “看什么看!” 鲁智深下楼的过程中一到新鲜空气的环境里,立马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此刻已沾染上了不少不可描述的恶心之物。 那味道别说要旁人闻了,就是他自己都快控制不住把吃掉的酒菜全给吐出来。 因此,当走到一楼时见大堂正有无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当时就大为不满,暴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