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啊,咱这都出来这么多天了,还是没有分毫大师父的线索,更没瞧到他老人家半点踪迹,我看天越来越热了,不行咱就先折返东京吧?” “是啊,大人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多少咱总得先回去跟他报下信不是?免得他担心。” “对,咱虽没找着,可当初一共分出四路呢,兴许其他弟兄已找着了,还和大师父一块回汴梁了呢?” 恰是午后,天气煞是闷热,大名府南门外不远的官道上,三个布衣结束,各自手提杆棒的汉子正围着一人七嘴八舌。 这四人,就是二十多天以前从许园出发,沿北路方向一路追寻鲁智深踪迹的李四等人了。 “你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李四被围在中间也颇显踌躇。 现在已经出来这么久了,距离大人所吩咐下的“一月之内没有结果便当折返”,时间上也差不多了。 “唉!可惜没找到大师父,不然在俺家大人面前定当算立了一功。”李四对自己这一路没寻着人颇为耿耿于怀,心下暗恨。 “这样吧,前方不远便是大名府,今夜还有明日,咱们便在大名府内再寻上一遭,若实在还无大师父踪迹的话,咱们这便折返回去,你们看可好?”李四这时抬眼望着前面巍峨耸立的大名府城对身边三名伴当道。 “那还有啥说的?俺们都听四哥的。” “对,反正咱也从没来过大名府,趁此次进去耍上一遭不也很好?” “别的不说,这二十多天都没赌上两手了,我这手可真是痒的很。” 三人一听李四之言倒也不反对,反而还有些兴奋道。 “滚蛋!”李四笑骂一声,尤其拿手中棍子敲了最后那人屁股一下:“咱们出门前大人怎么说的?严令禁止我们赌博!” 他说着,神色也愈加严肃:“你们中若有哪个敢不听招呼的话,小心我” “哎!不不不,四哥!俺这不就随口一说吗?就过过嘴瘾,你现在真把俺们扔到赌坊门口,俺们也绝不会进去的!”方才那说想赌博的人赶紧摇手解释。 其他人皆笑。 李四又笑骂一声,便带着三人各自挎好包裹,拿好杆棒,牵着自个儿的马朝大名府南门而去了。 “四哥啊,你瞧这大名府还当真不愧是咱大宋的北都啊!虽然总体上绝不如咱汴梁繁华吧,可当真也算是一路行来最热闹的所在了。” 四个人进了城,边走边观瞧着,一直行了好一段,其中一人忍不住称赞道。 “那是自然。”李四也点点头,不过同其他人一样,也是目不暇给的四处乱看着: “怎么说也是四京之一,何况出了城再向北不远就到辽国地界了,就算是给辽国人彰显咱天朝上国的实力,也得弄的像那么回事不是?” 李四到底跟随在许平身边更久一些,见识上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多,口气也就更大。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纷纷称叹: “还是四哥见多识广啊,兄弟们佩服啊!” “四哥竟然还能想到震慑那帮辽狗这一条,一般人可哪里能想到这一层了啊!” 可正吹捧间,却听旁边一个路人不屑的嘀咕道: “哼,还‘辽狗’、‘辽狗’,知道辽国人有多么可怕吗?把你们放到宋辽边界再试试?瞧你们还敢不敢如此口无遮拦的满嘴逞能。” “喂,兀那汉子,你说什么呢!”这本就是条主街,行人稠密,那人距离李四等人既近,说的话自然也就被他们听到了,其中一个伴当当即不满的瞪那人一眼道。 “什么我说什么?难道老子说的不是实情?”谁知那人竟也是个直性子,当即就怼了回来,反瞪那伴当一眼。 只是李四等人不知道的是,那人之所以这么冲,其实主要还是在于他对这人,尤其是李四方才那副托大的口气很是不爽。 不就是从东京城来的吗?又有什么了不起? “嘿!卧槽!” 那伴当本就是泼皮出身,虽然跟随许平身边有些时日了,可到底痞性仍在,一听这人竟然当着自己四兄弟的面一口一个“老子”,当即心头大火。 他猛撸一把两边袖子,再将胸前衣襟一坦,这就要上去干架。 “三狗!干什么!” 谁知却在这时,他身后忽地传来一道喝止之声。 是李四。 “哦,这位兄台,刚才我这兄弟冲撞到你了,兄弟我跟你陪个不是。”他嘴角含笑,很是谦逊的走了过来,甚至还跟那人略微躬身抱了抱拳。 “哼。” 可那人却似乎仍不买账,甚至将头一偏,直接翻了个白眼,又重重冷哼一声。 “槽!四哥,跟他客气什么!我看他就是欠抽!” 身边三弟兄一见这人竟然还敢如此,分明是丝毫不给面子,当即心头火气更甚,有两个又想冲上来。 “给我站住!”李四却是又一声低喝制止了他们。 “我们走。”跟着,他就强压住心头怒火道出这么一声。 没错,他也是动起真怒了。 若是按照以前他脾性的话,那只怕在刚才一开始,那人刚刚出言嘲讽之时,他就已经带着哥几个冲上去将这人暴打一顿了。 可在许平影响下,他已学会了凡事不能只凭一时意气,脾性相比从前已温和许多。 可仍有个限度,眼下这人如此姿态,那和当众打自己脸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仍选择强忍下这口气,带人离开! “呵呵,原来也不过就是一群怂包,东京城来的又怎么样?东京城来的就能在俺们这大名府地界胡吃海喝,横着走了?” 谁知就在这时,本来李四等人都已经走出去好几步远,刚才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反而抱起双臂正在那里肆无忌惮的大加嘲讽。 “嘿!槽他娘!你个直娘贼今天是不是他妈没吃药就跑出来了?” “这他妈是哪家的门没拴好啊,就把你个乱咬人的狗给放出来了?” “老子今天要不弄死你就不叫刘三狗!” 李四还没怎么样,其他三人早已经按捺不住,一边暴怒转身操着杆棒向那人打去,一边怒声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