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周老头儿吧?” 骏马飞驰间,许平心想。 不过马上又自我否定:“不太可能,那老头儿看起来那么瘦小,哪里能有那么大的肺活量?” 众所周知,肺活量跟身体强壮与否有莫大关系。 就算周老头武艺高绝,但毕竟身材骨架摆在那儿,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发出那等悠长至极啸声的样子。 “护法!稍慢一些,莫要冲的太急。” 随在方杰和许平两个后面的杜微眼见两人越跑越远且越跑越快,不由有些着急。 尤其眼看着身后跟随的那十来个弟兄挑着扁担气喘吁吁的也是距离越来越远,更是不放心。 平时为全力确保方杰周全,他与方杰两个的距离,一般而言是绝对不会超过一丈之距的! 可眼下 怪就怪在今天方杰和许平两个所骑的骏马,太过雄骏! 那是天马帮的帮主清醒过来之后,为感谢地牢中搭救之恩,特地派人送往飞烟楼的。 两匹皆是出自辽境的极品战马! “你们脚程也快一些!”杜微一边急追,一边忙回头催促。 哒哒哒 可是许平和方杰两个所骑到底是马中极品,他们两个固然相距不过咫尺,可转过一个山坳后,竟已再看不着杜微等人了。 “哈哈!许兄,马帮主所赠的两匹马果然并非凡品呀。”期间远处又传来几声长啸,方杰已经确信距离对方不过二三里之遥了,这才稍稍停下,对许平笑道。 “不错,想我大宋将士若是人人都有这等战马,何愁江山不保?”许平一路纵马激驰,再加上被方才那长啸之音所激荡,此时正觉豪情满怀,不由大笑着脱口而出。 方杰闻言却是神色霎时变了变。 “何愁江山不保?许兄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要一心保大宋江山吗?还是说,他只是在讥讽宋皇治下的大宋文弱?”一时,他心里竟摸不着头脑,不由自主的反复权衡咀嚼起来。 “呵呵,保大宋江山?还想有那么多的战马?怕也只能是想想吧?”谁知却在这时,一道话音迟缓,冷酷又极为低沉的声音隐隐传来。 那声音之低,以至许平和方杰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唯独当两人几乎同时勒住马缰,又同时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方才幡然醒悟。 “什么人!”方杰剑眉紧皱,率先发问,一边极警惕的环视四周。 “方护法倒是健忘的紧,有些时日没见,倒把交过手的朋友给忘了。”那声音似带着冷笑,更宛如鬼魅。 饶是许平和方杰的目光在林间仔细逡巡,依然未发现任何可疑影迹。 “交过手?朋友?”联系此时此刻那如寒芒在背的熟悉感觉,方杰当时心中猛然警醒,不由失声惊呼:“你是那个天忍教的黑衣人!” “黑衣人?”许平闻言心中也是霎时咯噔一下。 这说的,应该就是早前徐茂宅中一战时,那个神出鬼没的高手,凭一己之力将方杰、杜微,还有天狼三人都击成了重伤,更是这个人,先后将杨志还有庞万春,都击杀的几乎快要命丧黄泉! “这个人的功夫可太可怕了!”许平心中狂震。 “呵呵,还算方护法贵人念旧。”这道声音说着,一条瘦小至极的黑影已缓缓从前面树林间走出。 可方才那个位置明明许平还有方杰都仔细看过,根本就没有什么影迹的,这个人,竟真的就宛似凭空出现一般。 身法之高绝,太过匪夷所思! “世间竟还有这等神乎其神的轻功?”许平不用说,眼睛早已睁圆,就算是方杰也是心中掀起滔天骇意。 到此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此人手下总是屡屡被制,只有招架的份,而绝难有还手之功。 如此神出鬼没的身法,再加上那出手如电之刀,试问,该如何抵挡? 不期然的,方杰握着重剑的右手都开始隐隐见汗。 “许兄,待会,找到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先跑,往回跑,去会合杜微他们,我来挡住此人,千万切记!”方杰紧了紧手中重剑,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身旁许平郑重叮嘱道。 “方兄觉得自己能挡得住此人?”许平却默默回了这么一句。 方杰有一丝语塞,不过仍道:“我尽力‘缠’住他总是没问题的,而且他一时半刻也绝难奈我何。” 许平只有点了点头。 方杰说的是实话,自己在此,非但不能产生任何助益,反而还会束缚住方杰手脚,令他分神来照顾自己。 不过,他的心中,却已开始了另外一段对话,并提前下达了一个号令。 “你们也出来吧。”谁知却在这时,对面的鬼影忽地没头没脑淡淡道出这么一声。 跟着,令许平和方杰头皮都有些发麻的一幕便出现了: 整整二十名几乎和鬼影同样身形、同样打扮、同样黑巾蒙面的瘦小黑衣人忽然一组五个的从四面陡然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唯一不同的,是这二十人手中,人人都握着一柄血红的弯刀。 “这是”许平与方杰顿感眼前一眩,一股莫明的森寒之意更涌满全身。 “王爷托我们天忍教特意训练的死士,这时候,该派上用场了。”却听鬼影冷冷道: “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十人当中才能存活一人,更精通了我们天忍几乎所有秘术。” “许平。”鬼影的眼睛已直直盯在许平身上,宛如九幽恶鬼: “你几次三番坏我们王爷的好事,更胆敢炸毁我们天王楼,不要以为王爷把你给忘了,我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朝把你暗杀而已。今日,这里,就是你的死期!” “期”字甫一脱口,也不知鬼影是怎样下达的命令,二十名死士忽然集体暴动,以仅用眼睛余光就能清晰感受到的疾速,集体冲许平二人闪来! 可是。 下一秒。 “咦?”不只鬼影,就连那些死士飘然落地后,也有数人惊疑的轻呼出声。 他们明明已经攻到两人近前了,甚至也有人的弯刀明明已经削到了那个许平身上,那空中还在飘落的衣襟便是明证,可是,他们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