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奔赶回许园。 就见府宅门口,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在那里背着手来回逡巡着,貌似有些着急。 许平于马上一望便知——金万福! 他不由撇嘴一笑:这老哥办事,向来都是这么稳当的。 听到空旷寂静的街道上那急促的马蹄声,金万福循声一望,也不由面露欣喜。 忙走下台阶迎了上来。 “哎呀!兄弟!你可回来了,你说的那些人他们老早便来了呀,等你多时了。” 许平的白马驰近,金万福也一把拉住马缰绳,帮他将速度降下来。 “不过看架势,那几个人汉子可都颇为不俗呀”他一边搀着许平下马,一边低声念叨: “兄弟,这要是亡命之徒,你可万万不能跟他们走的太近呀。” 许平无奈一笑,落地后便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老哥,我晓得的。” 将马交给金万福后,便当先快步走入府宅。 “大人!” 正门两侧的护卫见到他齐声行礼。 许平颔首,大体扫了一眼。 就发现除了原本宅子里的老面孔外,果然又增添了几副新面孔。 想来应该就是金万福所说的,张大哥派来保护他的那些皇城卒了。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确是特别训练出身,和自己以前府上那些护卫的气场泾渭分明——冷冽得多! 一路行往迎宾楼,路上甚至能碰到一两班偶尔经过的逻卒。 里面同样是新旧面孔皆有,见到许平后,亦是停下行礼致意。 不过看到这些人编组和行进起来那副有序的样子,许平不由暗暗称奇: “看来到底还得是人家正规军呀!比以前老邓组织张三那些人走起来像那么回事多了。” 张三几个以前夜半时虽也会组织起来尽忠巡逻,可走起路来就跟二流子逛大街似的,随意的很。 一直快走到迎宾楼门前许平才忽而想起: 忘了问金万福西军那些人在哪座楼了呀!许园这么大,总共五座主楼,这 他一拍脑门。 “大人,您回来了。” 却在这时,只听迎宾楼内一道声音传来。 跟着,便是一人闪出。 许平借着檐下明朗的灯笼一看,却见这人有些眼熟: 是个一身锦服的白净青年,尤其从他拱起的手能够看出,这人的手指关节,必然格外有力! “恩,是皇城司的弟兄吧,下官见过。”许平边往台阶上走,边也客气回礼。 “大人言重,小人不敢!”那青年忙俯的更低道: “小人皇城司亲事官薛奇,奉张大人之命,特来全力主持府宅安全的。” “哦”许平已然走到他面前,心中已是明了,一笑将他轻轻扶起:“薛兄弟辛苦了,以后府宅安宁就要多赖兄弟了。” “大人客气。”薛奇起身。 言辞之间,简要至极。 许平定睛再看这青年,就见他目光坚定,有如金石! 而整张脸庞更是有如刀砍斧削一般,显得整个人冷峻的很。 想来,他这还是面对自己说话,不然若是面对其他人,态度估计可谓是——冷酷了! “薛兄弟,府内来了几位朋友,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许平问道。 “回大人,正在这迎宾阁三楼茶室,我师父也在。”薛奇答道。 “哦。” “诶?” 许平先是一应,跟着又是一奇。 三楼茶室是迎宾楼相对私密的一个房间,把人安排在那里,他并不奇怪。 可是,这青年说他的师父也在? 这就不由得令许平好奇了。 “你师父?”他脱口而出。 “恩,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薛奇沉声道。 “啊!” 许平惊呼出声,完全听愣了! 这 他心中掀起巨大浪涛: 王进! “难道说,老种相公给我安排的神秘高手,就是王进!” “这,也太够意思了吧!” 震惊之余,便是欣喜若狂! 再也来不及询问薛奇和王进之间的师徒关系怎么回事,他当先便快步去往三楼! “大人。” 三楼整条过道依然还是灯火通明的,茶室门口,正在侍立的两个婢女见到他风风火火赶来,便忙恭身行礼,娇呼一声。 “恩,开门。” 许平走的急,可这时竟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是。” 茶室门一经打开,里面本来正坐着饮茶谈笑的几人一见到他,立时便一个个站起身。 韩世忠也早已满脸欣喜的迎上来: “哈哈!大哥啊,你可算是来了,要我们好等啊!” 其他人一听来人正是许平,一个个当即抱拳行礼:“见过许大人!” “几位速速请起,不必多礼。”许平冲韩世忠点了点头,便走过去搀扶。 这几人入眼之处,一望便是一个个的龙精虎猛,一身英武锐气! 尤其当头那一个,身姿横阔,虎背熊腰,骨健筋强,满满的一身肝胆之气! “当面,可就是王教头?”许平抓住他抱起的双拳,轻声便问。 “啊?”满屋之人尽皆愕然,一个个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那汉子也是满眼惊奇,但仍回道:“小人正是!不知大人何以得知?” “哦,我方才在楼下时,碰到高足了。”许平展颜一笑。 见到这王进,与他想象中的形象完全一致,那一身的质朴与睿智是骗不了人的,也是他有别于其他水浒好汉的地方。 毕竟其他好汉或受制于“忠义”二字,或执着于“建功立业”,被宋江裹挟着一路走上了悲剧之路。 而人家当时一看情形不对,二话不说,直接带上老娘跑路了。 还直接跑到了老种相公那里。 可谓慧眼识英雄之至,也为自己人生的道路负责任至极矣! 从他现在混的程度就能看出来,虽自称“小人”,可人家老种都说了,如今乃是西军“十二锐营”的总教头,更何况其训练的锐卒已成型,还在宋夏边境大展神威! 这不比郁郁结结、委屈巴拉的其他梁山好汉强多了? 这就是智慧,这就是格局! 大不一样。 “哦,原来是那小子。”王进听说是薛奇后,不由苦笑一声。 “师父,我怎么了?”外面一道清朗的声音已然传入,人也已走进。 “你小子呀”王进一边握着许平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轻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