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鲁智深当时就瞪大了眼,瞅着邓元觉。 张三李四等人听到这话更是傻了,一个个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可又都敢怒不敢言。 就连许平听到这都惊了,问道: “邓大哥” 可没等他说完,邓元觉就抬手打断他,认真道: “掌柜的,不是我不讲情面,也不是不听你号令,而的确是他们之前根基太差。 要习武强身,就需要百日筑基,这百日里,是不宜饮酒的,不然很容易前功尽弃,至少也会大打折扣。 ” “放屁!” 鲁智深叫嚣道,他听着来气。 酒这么好的东西他竟然不让弟兄们喝? 虽然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把这身武艺给练出来的,可这酒从未断过,他当然是知道的。 “洒家酒肉从未断过,不也练出了这身功夫?” 只有林冲在一旁听了邓元觉的话,暗自点了点头。 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武林之中,的确有些功夫是需要在百日筑基的时候严守酒戒的,邓元觉的功夫来路他不了解,可能人家那一路的确是这样要求的呢? 还有,就是作为禁军教头,他也深知军队中“戒酒”,至少是“控酒”的重要性。 “这和尚不简单啊?”林冲肚里寻思。 “你那功夫是自己胡乱练出来的,岂能一概而论?”邓元觉认真道:“何况每个人体质也不一样,你喝点酒影响不大,可他们呢?” 这等于变相有点夸鲁智深酒量好了,鲁智深听了火气稍减,但仍道: “你这贼秃专好危言耸听,喝酒习武怎么了?洒家告诉你,洒家这一路,还就是专走边喝酒边习武的路子,酒喝的少了、喝的不到位,功夫还练不出来呢!” 众人听他那么说,不由都乐了。 这和尚明显是在强词夺理。 邓元觉翻个白眼,更懒得理他,可还是道:“那如你这般说,若要你带人,岂不是要带出来个酒鬼队来?你们的看家本事是什么?难道是一打照面就打个酒嗝把敌人给熏晕?” “呸呸呸!贼秃驴!”鲁智深听的火气上涌,推开凳子当时就跳在了桌旁,一边向旁边地面连“呸”数声道: “洒家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小人得志的人,好不容易掌握点权力,怎么地?就想胡乱作威作福?” 这话倒真把邓元觉给着恼了,只见他“啪”的一拍桌案站起,怒目瞪视着鲁智深。 好在现在后厨那边还没有把酒菜给端上,不然他们这一桌,怕是又要白瞎了。 “贼和尚!你好没道理!洒家为卫队考虑才如此施行,将来他们功夫若习练不出来,或者号令不明导致府楼两处安全得不到保证,你来承担责任?” 许平听到这里方才完全明白了邓元觉的苦心,不由心头为邓元觉大大点赞。 到底是将来要做南国大元帅的人物,现在初露身手,就已经显示出大将风范了。 平心而论,的确是这鲁大师有点无理取闹。 “不过,这俩人也是各自心性立场不同吧。”许平心想:“还有抱负。” 邓元觉志在统领千军万马,成就一番事业,而鲁智深,则只要逍遥江湖之间,每日有酒有肉,偶尔打抱个不平就很愉快了。 林冲则在一旁听的霍然抬头望着邓元觉,在那一瞬间,他忽而感觉自己这八十万禁军教头,竟还没有眼前的胖和尚有将帅风范! 不说别的,就人家这眼光气度,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眼下,自己和许掌柜他们刚刚暴打完高衙内,难保高俅不会差人对沉香楼下黑手,到了那种时候,手里有这么一支号令严明、可以自保的卫队,就太有必要了! “如洒家所说,他们功夫怎会习练不出来?”鲁智深继续叫嚣:“洒家单打独斗能赢你,教出来的徒弟,也一样能赢你!” 邓元觉被他气坏了,呼呼喘着粗气愣是说不出话来。 “两位大师。”李师师这时却忽而在许平身旁站起来,笑盈盈道: “妾身方才在旁也听了许久,两位大师各有自己的主张,继续争论下去也难有什么结果,而且容易伤了和气。 既如此,何不将府中卫队一分为二,由两位师父各自教授,择日来一较高下呢?” 鲁智深听了不由眼前一亮,开怀道:“师师姑娘,你说的不错,正当如此!” 跟着又看向邓元觉:“贼秃,你可敢应战?” 邓元觉倒是从一开始就已注意到了这位貌若天仙的年轻女子,后来听说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樊楼头牌李师师时,更是惊为天人,同时也为许兄弟感到高兴。 毕竟女人如同男人的脸面,许兄弟若把这女子弄到手的话,那才不枉一番英雄意气! 所以对李师师先是有了几分好感,此刻又听她那么说,压下火气后细细想了想,觉得也不无道理。 毕竟将来若赢了的话,那可就能就此封那臭和尚的嘴了! 何况,他深信,在统帅人手这一块,自己,稳操胜券,一定能赢! 当时便哼了一声,爽朗道: “师师姑娘既然提议了,我们岂有不遵之理?就怕到时候这贼和尚不认账。” “洒家不像某些出家人,就连应战都要考虑半天。”鲁智深当即冷嘲热讽道:“做事干脆利落,说出的话,更一个吐沫一个坑!” 邓元觉这时候反而平静了,冷笑道:“如果你输了呢?准备怎么办?” 鲁智深想了想,径自道:“咱俩谁如果输了,就把自己辈分改了,改成对方的辈分!” 啥? 众人听的目瞪口呆。 这意思就是,假若邓元觉输了,就要改名叫“邓智觉”,鲁智深若输了,就要改名叫“鲁元深”? 啥玩意儿! 邓元觉听了也哭笑不得,摆摆手径自坐下,道: “随便你吧,高兴就好。” 鲁智深却有些不依不饶,认真道:“那现在就各自选徒弟吧,你先挑还是我先挑?” “你不是说我手里有权就假公济私吗?”邓元觉没好气道: “你先挑吧,选好了剩下的归我,免得到时候再诸般借口。” “呸!你才专好给自己找理由。”鲁智深怒目圆睁,随后道:“洒家也不占你便宜,我们来抓阄,谁抓到哪个,就算哪个!” 邓元觉无奈了,环顾了一圈同桌人,只见人人垂首苦笑,他也不得无奈应道:“行行行,依你。” 等到金万福带着几个仆婢开始往归来堂上酒席时,让他们惊愕的一幕就出现了。 只见他们第一趟来的时候,先是见到“邓教头”和一个同样大和尚的人对着脑袋在那抓阄,等到后面几趟再来的时候,又见到府里张三李四等人分别站成了两排,而后一一走到两个胖和尚面前行跪拜礼,嘴里还分别念念有词。 张三行完礼后,一个小仆把他拉到一旁: “我说张三爷,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怎么喝酒前还得跟大和尚行跪拜礼啊?是在开光吗?酒桌上一向没这规矩呀?” “你懂个屁!”张三火冒三丈,一个脑瓜崩弹在他脑袋上。 小仆委屈,摸着脑袋:“小的就是不懂所以才问啊?” “行行行,告诉你吧。”张三不耐烦道:“这是在拜师父呢。” “拜师父?”小仆大奇:“之前邓教头不是说过他不收徒弟的吗?”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张三作势又要开打。 小仆忙闪开,可随即又凑上来道:“张三爷,先别生气,最后一个问题,您,拜了哪位大师啊?” “我?还能有谁?”张三没好气道:“还不是继续跟着我们邓教头呗。” “哈哈!”小仆不由大笑:“那张三爷您可真是好福气啊!又可以继续习练‘童子功’了,将来啊,您一定能成为一位武林高手!” “混蛋,讨打!” 小仆说完就开溜,张三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