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肃然起敬

这家客厅很大，足足有六十平米，估计是四室两厅两卫的布局。屋里收拾得非常干净，家具很简朴。 两个孩子给我们沏好茶，就去另一个房间了。老头坐在轮椅上睁着眼睛，看我们说话。老太太很热情，给我们端来很多新鲜水果和高档干果。 “两位小蓝老师好年轻、好漂亮哦。” “奶奶过奖了，您年轻的时候肯定更漂亮。” 老太太听了眉开眼笑，摆个造型，“可不是嘛，老太婆我当年也是军中一枝花呢。”老头看她那得意样，也乐得合不拢嘴。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老头一条腿空荡荡的，同为残疾人我，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本来我是准备一上来就谈孩子的学习情况，但看到这个家庭如此特殊，决定深入了解一下，没准对孩子有帮助，毕竟医者仁心嘛。 “奶奶，爷爷的腿是怎么回事。” 奶奶的笑脸一下就凝固了，“他呀，故事一箩筐，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原来，老头子是这两个孩子的爷爷，叫金天皓，是对自卫反击战老战士，一个人就歼敌三十多人，后来在战场上被敌人的炮弹炸断了一条腿，双耳失聪，是特级战斗英雄，十多年前就退休了，享受副军职待遇，今年75岁。 老太太边说边看着金爷爷。 老头子嘴唇努动、手指着老伴比划着。 老太太瞬间明白了，开始介绍自己。 她叫方红绫，是一名老军医，当年在战场上将金爷爷从死人堆里救出来，还在病房里照顾了三个月。 渐渐的，老头子的英雄事迹感动了她。 两个人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结为革命伴侣，生下两男一女，今年73岁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肃然起敬，站起来恭恭敬敬给他们鞠了个躬，又敬了个礼，“向金爷爷、方奶奶致敬！” 金爷爷虽然听不到，但看着我们的样子，笑得很开心。 老奶奶赶紧让我们坐下，还一边谦虚的说，“惭愧啊！惭愧啊！老头子已经好几年都没笑过了。” 看到我们诧异的样子，方奶奶又滔滔不绝讲起金爷爷的往事。“自从退休以后，老头子一直很低调，从来不让我跟外人讲他那些英雄事迹，谁来请他作报告都不去。每年只出一次远门，就是清明节去给老战友扫墓。” 老人的光辉事迹让我特别感动，“奶奶，这些年都是您在照顾爷爷吗？” 方奶奶自豪的说，“老头子前些年身体好着呢，能自理，就是年龄大了，我给他帮帮忙。” 我知道像高爷爷这种情况国家是有优待的，请个护工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方奶奶看出来我的疑惑，“唉，老头子一生倔犟，从不愿意麻烦政府，不愿意麻烦别人。从来不给儿女搞特殊，大儿子至今还在农村，二姑娘考上了师范学院，是个普通中学老师，三儿子还在部队服役。” 我试探的问，“这两个孩子是？” 方奶奶叹口气，说道，“老三的双胞胎儿子。”说完就领着我和熹雨去看墙上的照片。 墙上的相框里贴满了照片，除了寥寥几张老两口的军装照外，都是两个孩子从小到大的美好一刻。前面有一面墙特别显眼，在灯光照耀下不时闪烁金光。 来到跟前，我观察到方奶奶眼中噙满了泪花。原来这是一面荣誉墙，上面贴满了两个孩子从小学到高中的奖状。 我一下惊呆了，这两个孩子的奖状比我和熹雨的还要多，含金量还要高，光全国竞赛二等奖就有好几个。 我仔细地看着奖状，突然发现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兄弟俩上小学比我和熹雨还早五年，照这样推算下来，他们应该比我大五岁左右才对，怎么看他们的相貌和举止反而比我还小三四岁呢。二是近五年来，兄弟俩没有得到一个奖励，时间仿佛停留在了20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