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沈念安气喘吁吁,周令仪和江澈也已经蹦得满身是汗。 就连旁观的宋黎川和叶依依都跟着节奏摇摆了好一会儿。 唯有傅景行和鹿溪面无表情,一个愤怒,一个不悦,两个都带着诧异。 “你什么时候学的乐器?” 傅景行挺直着腰板靠着墙,明明是坐着的,却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既像是在问沈念安,又像是在问顾羡安。 沈念安都懒得鸟他,直接走过去和周令仪商量节目。 顾羡安倒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是在问她,还是问我?” 不等傅景行回答,他就又微微一笑:“我们好像也不是做什么事都需要向你汇报的吧?” 【怼怼怼,往死怼他!】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讨厌的?真以为全世界皆你妈,个个都要捧着你丫】 【他和顾羡安的关系,我算是看出点苗头了,有时候确实颐指气使高高在上没拿人当朋友,好像在当仆人,就像对沈念安那种】 【双安一起造反,踹他丫的!】 傅景行一时无言。 顾羡安拿着二胡,又随意拉了几下,抬眸看着沈念安:“你当初为什么选唢呐?” “喜欢啊。我这人从小就流氓,配流氓乐器正好。” 顾羡安笑着点点头:“巧了,我也是。” 【巧了,我也是流氓】 【巧了,我们大家都是流氓,所以才会互相欣赏】 看四人明显达成一致,宋黎川果断表态: “我觉得就这个风格了,曲子可以再改,舞可以认真编,但基调还是这个好。” “同意。”叶依依高举右手,余光瞥到旁边满脸不乐意的鹿溪,立刻乐得扬起嘴角。 “六比二,两位还有话说吗?” 沈念安淡淡看过去,“你们的钢琴曲也是可以继续的,不过我的唢呐声音有点大,怕你们容不下。” 傅景行愤愤看着她,一言不发。 等她离开镜头去洗手间,傅景行才突然拦住她:“你到底还有些什么事瞒着我?” 沈念安差点白眼翻上天:“关你屁事?” 她想走,却被傅景行一把拽住手腕: “你做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好,那我告诉你,我现在确实已经……” “尿频了?”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一下将他的话打断,回头一看,正是顾羡安。 顾羡安满脸微笑:“你不是刚上过厕所吗?跑这么勤,肯定是尿频。” 说完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尿频是病,得治。” 沈念安:“尿频尿急尿痛,就用三金牌三金片。” 顾羡安:“九芝堂浓缩六味地黄丸,治肾亏,不含糖。” 傅景行:“……” 冷冷看一眼两人,他终还是转身走了。 沈念安连骂都懒得骂了,看他背影的眼神跟看个智障似的。 顾羡安满脸微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有意外收获哦。” 沈念安皮笑肉不笑:“那叫晦气。” 傅景行这个人,确实用那四个字总结最为贴切:人性本贱。 你对他越好,他越轻贱你,对你爱答不理。 等你不围着他转了,他立刻会觉得尊严和权威受到挑战,非要来征服你。 “还不如畜生呢,畜生起码知道感恩。” 顾羡安赞同地点点头。 但这事还没完。 到了夜里,所有镜头关闭之后,傅景行又敲响了她的门。 当时沈念安都已经快睡着了,以为是工作人员就耐着性子把门拉开。 结果,看到外面高高在上的男人,一身的火瞬间窜出来。 “有病啊你?闲的没事干就去外面多搬点砖。” 这次傅景行很难得地多了点耐心:“我们谈谈。” 看他理所当然地想进门,沈念安手一横,立刻把人拦住:“有屁快放。” 傅景行垂眸看着她:“我知道,婚礼的事,对你打击很大,结婚前一天我对你说的那些话,确实有点伤人。” 沈念安懒洋洋地睨着他:“什么时候会说人话了?” “但是。”傅景行话锋一转,“你在婚礼上也出过气了,这些天对我做的还不够吗?但凡换个人,都不可能容你这么为所欲为。” 沈念安缓缓抱起手臂:“所以?” “我们各退一步,你打我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从今以后……” “我继续乖乖当你的舔狗?” 沈念安都给气笑了:“刚给你点脸,你还真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你……”傅景行的怒火也瞬间被勾了出来,“你别不识好歹。” 他这辈子,从来不会这样低声下气跟人说话。 如今大发慈悲给她个机会,她就该感恩戴德了,结果竟还敢如此嚣张。 “不就仗着顾羡安给你撑腰吗?真以为他看上你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沈念安困得要死,都懒得用正眼看他,“所以呢?” “顾羡安那样的人,这么多年没公开过女朋友,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以前你跟在我身边,我起码还会给你个身份,而他,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现在看着对你感兴趣,处处为你撑腰,等这股劲头过了,他就会去找更感兴趣的人,你真以为自己有本事留在他身边?” “不错啊,剖析自己很准确。”沈念安赞同地点点头。 “所谓你给我的身份,是指公开的舔狗?我是不是还得给你磕一个,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傅景行咬咬牙:“你以为顾羡安就是什么好靠山?别以为他现在翅膀硬了,就能跟我做对了,以前他也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哦。”沈念安一脸了然,“难怪他没拿你当朋友呢,人和畜生,确实不可同日而语,认识你这种畜生,他上辈子大概是真犯天条了。” “你……” 这次没等对方说完,沈念安就狠狠一脚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