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锦衣卫千户所正堂。 日头高照，唐久依旧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只是端坐在那里，品着香茗。 “大人，人都已经到了。” 唐久放下茶杯，笑了笑：“不急，真正交手的人还没来，急什么？” 堂下其他人也是一片云淡风轻，只有蔡文忠嘬着腮帮子有点急不可耐。 “大人，要不先让我去，不然那些江湖散汉还以为咱们锦衣卫怕了他们。” 唐久瞪了蔡文忠一眼，他现在有点膨胀，好像这两个月时间的苦练就天下无敌了一般。 “老实待着。” “哦。” “大人，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杰不明白这些上官为啥等在这里，他也不敢问，只是在一旁低声问着。 “也好，正午了，吃完饭就该送他们回家了。” 唐久欣然接受，反正正主还没来，他一点也不急。 “大人，可以了。” 席间，袁戈出去了一下，很快回来，就对唐久禀报。 “走。” 唐久当即放下筷子，就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其他人不敢犹豫，也紧随其后。 校场中，锦衣卫早就列队整齐只等一声命令，就会高举屠刀。 依然还是唐久从京城带出来的锦衣卫，不同的是，多了两千余江湖打扮的人，他们煞气丝毫不比锦衣卫差多少，除了武器衣物不同以外，和锦衣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嗵！” 一声鼓响，震彻整个千户所，校场站在前排的一个千户眼睛一亮，大喝一声：“出发！” 训练有素的锦衣卫调转方向，齐步走出校场，后面跟着有样学样的那些江湖中人。 悬镜山不远，唐久没有骑马，带领属下步行前往，速度也不比奔马慢。 “来了。” 锦衣卫出城的消息很快被传递到悬镜山顶。 “锦衣卫来了。” 虽然这些人都做好了准备，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慌乱不已，很多人甚至腿都在打着哆嗦。 “不行，我要回家，我儿还在家里等我。” 一个长相鲁莽的江湖汉子慌了神，边喊边向山下跑去，随身带着的武器落下都没察觉到。 “不成器啊。” 稽首山掌教看着山下乱成一片，面露苦涩，早就知道这些人没用，但没想到会这么没用，锦衣卫还没来，就乱了阵脚。 “张掌教，您静等就好，不必慌乱。” 轻霓还是一脸轻松，甚至还安慰着稽首山掌教。 “你可是知道什么？” 张掌教突然回头看着轻霓，虽是疑问，但话中笃定之意明显。 轻霓轻轻一笑，没有回答，但脸上的表情给了他答案。 唐久站在山下，抬头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悬镜山，山势非常陡峭，普通人根本上不去山顶，也只有武者身轻如燕，才能如履平地。 “大人，可要下杀手？” 袁戈站在唐久的身后，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 “下，不做的逼真一点怎么引出那些人。” “是，大人。” 随着袁戈挥手，锦衣卫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着悬镜山前进。 “噌！” 千柄绣春刀出鞘，声音冷冽，煞气弥漫。 “杀！” 临近山脚，前排的蔡文忠大喝一声，身体一跃，就杀向悬镜山。 后面的锦衣卫也丝毫不慢，各自寻找自己的对手。只有跟对唐久两个月的江湖中人，还没彻底适应锦衣卫的厮杀，慢了一拍，但各自脸上的兴奋却是比锦衣卫更胜一筹。 “少爷，老僧也上去试试手？” 净无这老和尚，表面上一脸慈悲，但唐久知道，他可不是墨守佛门戒律的人，从他能给锦衣卫下毒就可见一斑。 “走吧。” 唐久点头，也跟着踱步上山。 净无老和尚没有针对那些普通江湖人出手，而是直奔山顶，寻找那个早就看不顺眼的稽首山掌教。 佛道之争千年来从未断绝，稽首山作为道门魁首，烂陀寺作为佛门领袖，他们这不知年月里，早就不知道交锋过多少次了。 这次有机会，老和尚当然不会错过。 “这老和尚，这么大岁数，还挺善战。” 袁戈跟在唐久后面，看着老和尚已经膨胀起来身材一跃多高的奔向山顶，笑着说道。 “这老和尚。” 唐久也无语的摇了摇头。 袁戈道：“您可别小看这老和尚，他辈分可是高的离谱，等您以后就知道他的作用了。” “嗯。” 唐久颔首应下。 越过云层，唐久回头俯视着山下，不过除了白云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听见四周的厮杀声。 山顶已经遥遥在望，老和尚已经和稽首山掌教交上手，两个人实力相当，打的难分难解，不是你打我一掌，就是我还你一拳。 “季云！” 唐久眼神一眯，看着这次上山的目标，随口问道：“有把握吗？” 袁戈哂然一笑，没有答话，只是一握腰间刀柄，身形就飘飞过去。 等到山顶后，瞬间抽出绣春刀，劈向站在轻霓身边的季云。 左护法没有出现，季云虽然纨绔，实力在先天也不够看，但面对只有一品的袁戈也没放在眼里，只是合上手中折扇，就迎了上去。 折扇扇骨由精铁所制，竟然挡住了袁戈的绣春刀。 “来吧，纨绔子，让我埋了你可好？” 袁戈一刀不中，没有半点紧张，依然嬉笑的看着季云。 “哼，你区区未入先天，竟然敢来杀我，是你那个什么唐大人给你的胆子吗？” “白痴。” 袁戈不打算和这种白痴废话，拖刀迎上，身形快如闪电，出刀也不慢半分，瞬间就已经杀到季云身边，刀锋直取他的脖颈之间。 季云没想到袁戈速度这么快，愣了一下，随后身形暴退，想要躲过袁戈的一刀，但他退，袁戈就进，两个人距离越来越来，刀锋距离他的脖颈只有寸余的时候，袁戈止住攻势，没再突进，只是左右观望着。 季云再退后数丈才停住身子，脸上冷汗已经止不住流到下巴，刚才的瞬间，他仿佛真的要死了一般，被刀锋刺激的皮肤阵痛。 “你继续，不用管别的。” 唐久也上山了，轻松的对袁戈说道，他自己则是一手握住刀柄，静静的站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