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宫殿,无声了起来。 空气中飘荡着隐隐清香,似是青莲又似果香。气味清淡的很,若隐若无的,像是闻到了,再想闻一口,却已经消失了。有些叹息,有些不干。但转而一想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只要定下心来,那股清香,又在身边绽放。 “桦儿,我知道你心疼薇儿。”天后顿了顿,“但身为神明,自出生便带着使命的。只有不断潜心修炼道法,才能有平衡六界的能力。这些,应该不需要我多说吧?” 白薇坐在床上,不得不说,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是幸运的,有无穷的生命,有母亲的疼爱,有哥哥的保护,自己整天无忧无虑的荒废生命,完全不用考虑世间的灾难、威胁。她隔着衣服握住凤羽石,还拉着浅颜一起胡闹,实在是不该。 白桦定眼看向白薇,“小白,你且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去?” 天后觉察到了什么,“桦儿。” 白桦眼神坚定,若她不愿,自己定不会让她去九重山。 白薇勾起嘴角,“哥哥,我可是天界的公主,要是没点看家本领,岂不是给你丢人,给天界丢人嘛。” 白桦也勾起嘴角,“你这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天后站起身,“桦儿,让薇儿休息会吧,我们别打扰她了。” “是。” 两人起身离去,白薇重新躺下。 她眉头紧锁,为什么脑袋里空空的?似乎是忘记了什么……拿起凤羽石,那七彩的石头泛着淡光。她喃喃道:“凤羽石,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 “说吧,究竟瞒了我什么事?”天后背着手,眼神似是看穿人一般。 白桦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没有……” “胡说。” 白桦扇着扇子,“只是怕小白吃不了苦罢了。” “你还想瞒我?”天后叹了口气,“东渊真人是不是告诉你了?” 白桦收起笑脸,“母后终于愿意说了吗?” 天后一愣,随即苦笑一声,“果然瞒不了你。”她顿了顿,看向远方,“薇儿满月那日,墨离神君突然出现。奇怪的是原本哭闹不休的薇儿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神君只是摇了摇头,道这孩子必有一难。”她垂下头,“神君那时的表情,我还历历在目。” 白桦眉头紧锁,“若不是师父多喝了几杯,我也不会知道。” “如今劫难四起,六界动荡不安,连神君都亲自下凡间渡劫了。我们,不能再把薇儿藏着了……”天后叹气,“薇儿聪明乖巧,她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灵力,如果能得到神君的指点,对天界,对她自己都是件好事。” 白桦闭上双眼,半响后说道,“也好,九重山上有神君……” 天后扶额,“原本想着让她早早嫁了,相夫教子。如今怕是要走你的道了。” “相夫教子?小白?”白桦抽了抽嘴角,立即回过神,“话题怎么转的这么快啊。” “此番去青丘,就一个都没看中吗?”天后无奈的看着他,“九尾狐族各个都是漂亮姑娘。” “那个……墨七还约我下棋,母后,那儿臣先告退了……”白桦点着头,赶紧找了个理由遁走。 看着匆忙离去的白桦,天后只得无奈摇头,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 九重山。 屋内上座的是看着书文的墨离,离山多日,山中事务全权交给了墨一,这般看来,处理的很好。 墨一手里拿着书文,总觉得刚回山的师父更加看不透了,心里话再也憋不下去了。“师父,您真要收她入门?” 墨离轻描淡写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墨一眉头紧锁,“师父,您可忘了生死劫?” 墨离挑了挑眉,怎么可能忘。恩师曾言,生死劫,生死一念之间。这劫会伴随自己一生,这便是当初没有接任天帝的原因之一。 墨一自小就是墨离抚养长大的,在九重山这些年,早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把墨离和师弟们当做了亲人。 “她便是你的劫!”墨一情绪十分激动,九重山中只有自己知道生死劫的事情。若不是因为知道生死劫,只怕如何推算都不会算出这天界公主竟会和师父之间有着这般牵连。 墨离放下书文,淡淡道,“她是我的劫,我又何尝不是她的难呢?” “既是如此,你们应该避开才是啊!” “避?”墨离摇了摇头,“命中自有定数,非外力可阻碍。” 见墨离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墨一更是担忧了,“师父,这可是攸关生死的大事。” “万万年前恩师便断言我此生会遇一劫,攸关生死。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才出现,不是该庆幸吗?”墨离顿了顿,“生死劫,或生或死。也许,她能解开我的劫。” 墨一长叹一口气,到最后,竟变成师父在宽慰自己了。但话虽如此,待她上山后,自己定会盯着她。生死劫可生可死,自己定不会让她害了师父。 不过这么多年了,山里从未有过女子,如今多了个师妹,实在是不习惯。“九重山都是男子,不知她来后,安排住在五重山可好?” “不。”墨离道,“把芳华院收拾出来吧。” “芳华院?”墨一哑然,芳华院与师父所居的宸华殿仅一墙之隔。“师父是要亲自教授吗?” “嗯。” 墨离门下的八位弟子,也只有三位是墨离受亲传,就算是从小教养长大的墨一也不曾与墨离同住过一山。 墨一抽了抽嘴角,半响后道,“师父很是看重她呢。” “她与生俱来着异于常人的强大灵力。” 墨一有些诧异,不喜言语的师父今日竟会如此健谈。也从未见师父如此看重一人,竟让自己有些好奇这位师妹了。 “对了,师父,徒儿想起一事。”墨一顿了顿,“您在凡间可有发生什么异事?” “哦?为何这么问?” “命格出现了些许偏差,实在是无颜面对师父。” 墨离拿起下一份书文,不动声色的翻开,“并无异象,下次谨慎些便是。” “是。” 墨一皱眉,墨七也道无异象,那偏离的命格到底是什么原因?还是自己思虑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