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拉沉默片刻,正打算接话,却被纽特抬手拦住,此时女人已经火力全开,纽特认为还是自己来交涉比较好。 纽特没有生气,只是耐心地解释道,“女士,您先别激动,听我说……欧布西德斯·瓦勒斯卡可能很早以前就已经遇害了。” 纽特语出惊人,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女人停止了喋喋不休,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凝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纽特,眼神里充满戒备,“你说什么?” 纽特静默了一会儿,他思考着什么样的措辞才能让女人接受这个事实,但却又不至于将女人吓到,可最终纽特短时间内也想不到,看着女人迫切的眼神,他只能先点点头说:“是的。” 女人的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她用力吸了口气,试图镇定下来,“不,不可能。他……他一直在霍格沃茨好好地工作,他怎么会……遇害?” 这些年的异常让女人不得不去思考纽特的话,但是她也不可能就这么相信陌生人胡言乱语,“我明明还能收到他的信,我不信你,你说你们来自英国的霍格沃茨,有证据吗?” 纽特抬眸看着女人,他的眼底藏着几分悲悯,“女士,我……是纽特·斯卡曼德。” 当这个名字被说出时,女人瞳孔猛然一缩,表情顿时变得无比震惊,她愣愣地看着纽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作者?” 女人瞪大了眼睛,眉头紧皱,显然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她迅速冲进书房,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本破旧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她小心翼翼地翻开扉页,将书上的作者照片与眼前的人进行比对。两者相似度极高,尽管岁月在照片上留下了痕迹,眼前人也已经苍老了不少,但依然能看出是同一个人。 女人抬起头,用一种难以言喻地目光看向纽特,半晌后,她哽咽着开口,“是……你,你那么有名气,没必要来骗我。” 纽特注视着女人,察觉到她对自己所说的话已经产生了信任。他慎重地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始叙述伊瑟拉所告知的瓦勒斯卡兄弟的故事。他详细地描述了弟弟如何成为了默默然,如何杀害了哥哥,如何取代了哥哥的身份在霍格沃茨任教,以及最后如何神秘失踪的经过。他的话语充满了情感和真诚,声音尽量柔和,希望能减少对女人的刺激。 纽特讲完他的故事后,那个女人无力地倚靠在沙发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无声地落在地面上,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暗色。 “所以……我大儿子其实已经死了。” 女人的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像是寒风中摇曳的残烛,她再一次抬起头,看向纽特,声音沙哑,“我一直以为小儿子是个哑炮,直到我离婚都没有展露出魔法天赋,那个男人酗酒又家暴,他说要离婚必须给他留个儿子养老,我太想逃离了,就带走了大儿子……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女人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悔意,犹如一个溺水的人在挣扎中勉强呼出一口气,“我当时太自私了,如果我再争取一下,把两个孩子都带走,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伊瑟拉同情这个女人的遭遇,但没有立场指责她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女士,现在不是沉浸在懊悔中的时候。瓦勒斯卡先生身上的默默然很可能随时失控,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他,您仔细回忆一下,他与你来往的书信当中,有没有什么线索?” 伊瑟拉的提醒让女人找回了一些理智,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地回想着。 片刻后,女人睁开眼,眼神有些迷惘,似乎在努力解读着某些信息,“每次他给我寄信,都只有短短几句话,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简单问候……只是偶尔会夹杂着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我有没有忘记他的弟弟,有没有爱过那个孩子,我当时……没多想,也不想回首往昔,随意敷衍了一句……不记得了。” 伊瑟拉和纽特默默地对视,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瓦勒斯卡成年饱受默默然的折磨,深知自己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他用哥哥的身份以一种充满痛苦和期待的口吻,写信向他的母亲询问,她是否还记得他?她是否曾经爱过他? 然而,他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句冷酷而残忍的“不记得了”,无法想象,当瓦勒斯卡收到这句话时,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和无助。 纽特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叹,他温柔地拍着女人的肩膀,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他语气坚定地告诉女人,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寻找瓦勒斯卡,希望她能保持坚强,也希望她能在生活中留意任何可能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渐渐降临,纽特与伊瑟拉一同离开了她家。 在跨出院子的一刹那,纽特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伊瑟拉,“抱歉,我的猜想是错误的,他没有来找他的母亲。” 伊瑟拉摇摇头,“您已经尽力了,纽特先生。您的善意令人钦佩。” 她抬头望向天空,此刻,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星星如同细碎的钻石镶嵌在深蓝色的丝绒上,煞是好看,“他不会魔法,行动起来比我们麻烦很多,也有可能是他先去了别的地方,是我们来太早了。” 纽特赞同地点点头,只是他无法避免地回想起瓦勒斯卡和他母亲之间令人揪心的书信来往,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失去儿子的母亲,对瓦勒斯卡的去向也没有头绪。 纽特深吸一口气,对伊瑟拉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去吃晚餐,明天再继续寻找线索。” 伊瑟拉微微点头,然后跟在纽特身后,她不需要准时回伯斯德庄园用餐,只要跟埃尔维斯说一句在执行伏地魔的任务,并告诉他,伏地魔不允许她告诉第三个人,埃尔维斯往往不会多问,甚至她十天半个月不回庄园都没事。 伊瑟拉与纽特一同朝着市中心走去,华灯初上,纽约的街道依然车水马龙,霓虹灯映衬着夜空,让这座城市显得愈发美丽,而这座城市里发生的种种故事,就像一幅幅画卷,在夜色中缓缓展开,或美好,或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