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弗兰茨没法告诉她,在奥地利帝国灭亡百年之后,蒂罗尔的游击队依然在意大利的土地上寻求着复国机会,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才被意大利人全部消灭。 二战时期党卫军的骷髅师士兵将自己锁在阵地上,其疯狂让盟军难以置信。 然而早在几十年前,蒂罗尔的边防军就干过同样的事情。他们将自己和山崖、石壁锁在一起,直至战死。 一战时期,在面对意大利八十万大军时,他们选择和铁原阻击战同样惨烈的打法。 蒂罗尔的士兵们以连排为单位,将自己锁在阵地上,利用优势地形阻击意大利的精锐山地师,直至全部阵亡。 随着一个又一个阵地被攻克,蒂罗尔的边防军数量在不断减少。后面的阵地上只有沉默,士兵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战死。 又在随后的战斗中,接受自己的命运。 随着战斗的进行,留给意大利人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最终奥匈帝国的援军赶到,但蒂罗尔边防军的人数已经不足原来的四分之一。 在一战那犹如地狱一般的战争中,蒂罗尔地区的年轻人一批又一批地被送上战场。其中大多数人都没法活着回来,甚至有的小镇年轻人全部死光,只能派老人上战场。 而根据当时奥匈帝国的法律,蒂罗尔人是有权拒绝参战的,因为奥匈帝国的战场,并不在蒂罗尔。他们可以以此来拒绝帝国的征召,但实际上直至一战结束,那些人也没行使过这项权利。 (蒂罗尔防卫军的职责是守卫蒂罗尔,属于地方军队。) 而就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之年,整个奥地利帝国只有两个地区,没有发生过大规模叛乱。 其中一个就是蒂罗尔,另一个是加利西亚。 阿佳妮是一个波兰爱国者,虽然她现在在为弗兰茨做事,但依然会偏向她的民族。 就在阿佳妮得知奥地利打算修建通往克拉科夫的铁路,她就知道波兰人最后的一点尊严也要被抹去了。 阿佳妮无法阻止时代的洪流,但是她可以让她那些同胞变得好过一点。 所以自然而然地希望弗兰茨,可以偏向加利西亚一点。 然而弗兰茨之所以无法倾向于加利西亚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阿佳妮的波兰同胞们。 这一地区掌握着土地的是波兰贵族,而他们就是加利西亚的动乱之源,落后之根。 这些贵族整天想着复国,违反奥地利的法律,拒绝农业改革,以至于加利西亚的土地不但没有得到充分地开发,反而在逐年倒退。 理由居然是荒谬的,“奴隶不配和主人享用相同的食物”。 加利西亚农业发达,奥地利人在吞并该地区之后,给与了其相当大的优待,其中之一便是免费的磨坊。 这其实也是奥地利政府为了削弱波兰贵族实力的一种手段,毕竟当时农奴只能把谷物送到地主老爷的磨坊,而老爷们可以根据当年的情况,二次收割农奴的财产。 这些免费磨坊,只为少量的农奴服务,但依然沉重的打击了波兰贵族的利益,更是让农奴们经常可以吃到和地主老爷相同的食物。 这帮波兰贵族不止不把当地的犹太人和乌鲁克人(乌克兰人)当成人,他们甚至不把波兰平民当成人,以至于加利西亚最支持奥地利统治的就是波兰平民。 按照某位哲人说的话就是“贵族拥有一切,而平民什么都没有,但比什么都没有更糟的是农奴的生活。” 农奴也很支持奥地利,但是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而平民可以给人数众多的农奴提供武器和情报,以及法律上的支持,以狠狠打击波兰贵族反抗军。 加利西亚是奥地利帝国为数不多的石油产区,然而此时石油在工业的应用上还十分有限。 至于农业方面,上面提到过,土地大多在波兰贵族手中,其中很多人对奥地利帝国并不是很友善,甚至拒绝农业改革。 以仁慈之名着称的哈布斯堡家族,当然不好直接采取强硬手段。弗兰茨还在寻找机会,向克拉科夫修铁路确实是一个契机,但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弗兰茨也尝试过和平演变的策略,但是波兰这个民族出人意料地团结,宁可不赚钱,也不跟着奥地利的节奏走,出人意料地难以驯服。 弗兰茨又不想搞得尸横遍野,至少他不想自己动手。 贝鲁特港外,海面上。 随着海波,不断有破损的船板和尸体被冲上沙滩。血腥的气息,引来无数鱼儿也参与到这场饕餮盛宴之中。 “君王”号上,乐师们依然在演奏着《纳尔逊弥撒曲》。 威廉·西蒙斯则是不耐烦地在军舰的甲板上来回行走,催促着士兵们。 “快点伙计们!我爷爷的炮都比你们打得准,贝鲁特的姑娘们还等着你们呢。我晚上想吃那种用橄榄枝串着的烤丸子,你们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此时的“君王”号一级战列舰,正处在埃及船队的中心。 然而正如它的名字一般,周围的六艘埃及战舰都像参拜帝王一样,缓缓低下了它们的头颅。 看着那些起火正在下沉的埃及战舰,“君王”号上的水兵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君王”号冲入了埃及舰队的中心,然而任何试图靠近它的埃及舰船都被轰成了碎片。 而那些距离“君王”号较远的埃及战舰,却因为怕误伤友军而不敢对其射击。 有一艘双桅炮舰横在了“君王”号面前,试图阻止它继续横冲直撞。 然而西蒙斯并没有下令紧急回避,而是一头撞上了前面的双桅大帆船。 三百吨的双桅大帆船,在“君王”号面前,就好像黄油一样被切开,瞬间碎成了两截。 至于那些小炮舰和小舢板,还没等接近“君王”号就被轰成了碎片。 就在西蒙斯的旗舰在埃及海军的队列中大杀四方的时刻,剩余英国军舰排开了队形。 而埃及海军总司令爱帕里奇帕夏,却在望远镜中惊讶地发现,英国人并没有打算支援他们的旗舰,而是打算以不到埃及海军一半的兵力将其包围全歼。 爱帕里奇帕夏狠狠地将望远镜掷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发誓要给英国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终生难忘。 然而现实是,那些英国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格。 英国人的军舰无论是射速,还是防护力都远强于埃及海军,人员素质更是天差地别。埃及海军的水手,很多人半年前还是农民,或者是陆军,他们成为水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不晕船。 而这支英国舰队的水兵们,则是一群不折不扣的老兵油子,很多人从十二三岁就混在船上做见习,做了一辈子水手,即使是醉酒的情况下也能在颠簸的甲板上如履平地。 最为恐怖的是双方的科技代差,英军已经使用了最新式的高爆炮弹,这种炮弹又被后世称为舰船杀手,甚至可以说正是这种炮弹的出现终结了木制风帆时代。 然而埃及海军始终在等待援军,但法国海军并没有如约而至。 战斗在《海上皇帝弥撒曲》中结束,英国海军大获全胜,阵亡127人,伤503人。 埃及海军25艘主力舰,15艘被击沉,10艘被俘,阵亡470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