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坐下,就开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哎呀,这山真是比想象中高,这一路上来,给我整得。” 他打量了陈宏一眼,咧着嘴说。 “你比我想象中长得还要俊一些,虽然我看过你的画像,你要放我那,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各个家的婆要抢着去说媒的。” “我年轻时也俊,别看我现在这样,要头发没什么头发,鼻子大了点,但是我这五官端正,一口牙整整齐齐,以前啊,也有人给我说媒。” “不过我现在也娶妻了,想来也真是神奇。” 陈宏坐在那,有些意外,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过自己和刘建军的见面是怎么样的,做了许多推测。 可能有点严肃,两个人面色沉重的商量着家国大事,考量着大余的未来。 又或者有点沉默,谁都说不出来什么话,带着些尴尬。 再或者就是对着家乡缅怀,反正诉说上一通,说到最后涕泗横流。 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局面。 眼前的人比想象中更加健谈,也比想象中更加和气。 刘建军在纳戒里面摸了摸,突然看向陈宏问。 “小伙子,你抽烟么?” 陈宏摇了摇头。 “我不抽。” 刘建军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可惜,转眼间这可惜又消失了,他点点头,像是在赞许似的。 “不抽烟好,不抽烟好,抽烟对身体不好,鸦片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手里浮现了一根烟枪,熟练地将烟丝卷起来放了进去。 “你介意我抽上一口不,这出门走了一路,走个不停,我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陈宏点了点头。 “刘哥你抽吧。” 陈宏倒是上道,虽然现在那股油腔滑调的行头收敛了许多,但那吊儿郎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早就刻在了骨子里面。 走在外面年长的男的就是哥,年长的姐就是大美女。 刘建军就拿着旱烟枪,然后吸了一口,吐出来。 “还真别说,还是这种老东西抽着舒服,比那种点的烟味道好。” 白色的烟雾在空中散去,刘建军吸了一口烟,一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外面还有着箭破空的声音,学生们的询问声音,在此刻格外的明显。 两个人聊着聊着,不像第一次见,倒像是老熟人在那里唠家常似的。 不过倒也是,陈宏不是个怕生的,谁都能唠上两句。 刘建军更是个自来熟。 他抽了好几口烟,身上那股疲劳彻底消除了,转过来看着陈宏说。 “其实,我找你来是有事想说的。” 陈宏点头。 不过可不是,要不是有事要说我也不会在这等着了。 他看着刘建军,等着他开口。 刘建军顿了一下,脸上带着迟疑,缓缓说。 “你到这个世界来,其实,和我有关。” 陈宏喝了一口茶,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 “说实话,我想到了。” 刘建军挠了挠头,看着陈宏不生气,松了一口气。 “其实本来这是个巧合的,但其实是诸多个巧合连在了一起,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本来来之前还做了点心理准备的,这时候便开始胡乱说了起来。 “总之那是个很特殊的一天,我之前捡了个东西,大概就是类似于能够穿越的法术,记录在一个小竹简上面。” “但是那个法术需要做上许多的准备,需要各种各样的灵石,法阵,还要聚集星光的力量。” 他叹了口气。 “我当时想着,试一试再说,总之做了许多的准备,但是,最后的结果是我失败了,不,对于我来说,是失败了,但是在某种意义上成功了。” 陈宏点头,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没有回去,但是我过来了?” 刘建军点了点头。 “是,欸,对,是这样没错。” “不愧是天枢陈宏,就是聪明。” 他夸了一句,继而脸上浮现了一抹尴尬。 “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等后来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变成小天枢陈宏了,我那时候想,本来我的命格里不应该有这个人的。” “我来这边,乱七八糟也学了不少东西,什么修炼啊,法术啊,道术啊,占卜啊,都略懂一二,没办法,那时候危机四伏,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学。” “总的来说,就是说,不应该有你这个人存在这个世界上的。” “后来我渐渐就明白了,坏了,我那天乱捣鼓,捣鼓了一个人出来。” “不过当时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就派人暗中调查了一番,也猜了个大概。” 陈宏打断了他。 “意思是其实那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当时怎么不想着来找我?” 刘建军脸上更尴尬了,老脸一红。 “我这不是。” 他心里有点虚。 “我这不是有点不好意思嘛,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搞出这档子事来,不过看你进展得很顺利,又和天枢星产生了联系,我当时又产生了别的想法。” 陈宏问。 “什么想法?” 刘建军又摸了半天,摸出了那竹简,放在了桌上。 “这竹简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像是一个传送阵,下半部分则是使得被传送的人和星光产生联系,我当时就想着,大余劫至,想,找人帮个忙。” 陈宏了然。 这样的话为什么王可欣他们也跟着一起穿越就说得通了。 陈宏说。 “意思是,除我以外的其他人都是注定好的?” 刘建军思考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说。 “不,不是这样的,是你选择的。” 他解释起来说。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我,我也在暗中顺水推舟,但最终那些人其实都是你选择的,只有你信任的人才能够和你一起,贯通这星光的力量。” 他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 “世道艰难啊,我本以为自己到了世外桃源,结果哪知道是掉入了水深火热中。” “连着拖累了你,也颇为不好意思,不过听说你找到了媳妇,还是秦家的那位,我就想着,你这小家伙真有本事,我也算是半个媒人对不对。” 他自夸着,像是缓解着自己的尴尬。 “莫要怪罪我啊,陈兄。” 陈宏则是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没有的事,不如说,这也是命运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