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 汪鉴真万万没有想到,白衣的仇人,竟然是宁王。 现在的他,连宁王的身都近不了。 更别说去杀。 即便近了宁王的身,他也是给宁王下跪。 因为宁王是来灭景家的。 刚才的话,说大了。 不过,无所谓。 汪鉴真沉默的时候,白衣吼了出来,“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发的誓,是在放屁吗?” “施主,稍安勿躁!” “宁王不死,我心不安,我死去的兄弟姐妹,在九泉之下也不安!” “既然宁王欠了你这么大的仇,我帮你报,那仇就不算真正的解!我可以给你天阶功法,传你天阶武技! 甚至是一门秘法,你修炼大成,必能亲手斩杀了宁王!那样,你的仇,才算是真正的报了!” 汪鉴真避重就轻,还扯得很有道理。 白衣却是冷笑。 “我不在乎是谁帮我报的,我只在乎宁王死不死,只要他死了,我就开心!而且,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你这头秃驴,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敢向宁王出手,不敢去报仇。 草泥麻的,你发的誓言,终将成为你的心魔。 我诅咒你永远破不了境。 诅咒你一破境就会走火入魔。” 白衣当了这么多年的乞丐,那张嘴早就练了出来,此刻说起来,那是字字如剑般锋锐。 汪鉴真黑了脸,但他在沉默半晌后,说道:“确实,我发了重誓!不管因为什么,这个誓言都是发了。 如果我想破境,如果我不想走火入魔,那我就会拼命去杀了宁王。 但老实说,宁王身边强者无数,就凭我一个人,杀不进去。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更是需要古公子的帮助,只要你们与我一起出手,我有六成的可能杀死宁王!” “呵,你在小爷面前,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知道小爷是什么人吗?你不是算到古公子与你有缘吗?那你算一算小爷的来头!” 汪鉴真目光冰冷。 他算得到个屁,古赐是他认识,但这个叫白衣的家伙,从未听过他的名号,鬼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但他打了个机锋。 “施主从来处来……” “我来你个头!不管你说什么,只要没有宁王的人头,我就绝不会把古公子交给你!” 白衣很倔强。 可就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白衣垂下来的剑,忽然斜斩了出去。 其他人,同样齐齐斜斩。 北斗战阵之—— 剑爆! 所有的威能,涌到汪鉴真的脚下。 然后炸开。 仿佛有千万柄剑,从下往上斩去。 汪鉴真第一时间跃空,后退。 还扔出了盾符。 他的反应很快,避过了绝大部分的攻击。 可还有一些剑威,斩在他的手上、脚上,就连命根子都差点被斩中。 汪鉴真气愤不已。 之前白衣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心中是有警惕的。 但随着白衣讨价还价,说得越来越多。 他有些忽略了。 却不料,白衣就在这个时候发难。 “施主,刚才你是在演戏?” “谁让你说话不算话,小爷不砍你砍谁?” 白衣又带着人杀了上去。 古赐这次没有跟。 相反,脸上还满是戒备。 汪鉴真没再硬上,他只是冷声说道:“你们的来处,贫僧不可说!但你们的去处,贫僧是一清二楚的。” “废话,我们这条路,就是去丹阳城的,傻子都知道我们的去处。” “你们不止是要去丹阳城,你们还要去景家。” “恩?” 白衣疑惑,再次停步。 “你还知道什么?” 汪鉴真这次没有靠近,“你们去景家,就是想依靠景家之力,来杀死宁王,对吗?” 白衣嗤之以鼻。 “小爷还以为你能算出什么东西,结果就这?只要不是傻子,根据前后的话,都知道我的目的!” “而这,正是贫僧想说的!景家挡不住宁王的攻击!” “挡都没有挡过,你知道挡不住?” “但是,贫僧在誓言之下,愿意陪你们赌一把!不过,一定要让古公子跟贫僧走!” 汪鉴真再次改了主意。 如果混在白衣这群人的队伍当中,说不定真能进入景家,到时他就大有作为。 若是再将古赐控制住,足以给景家一个大惊喜。 白衣却是摇头。 “我不信任你,所以,我不会跟你一道,更不会把古公子交给你!如果你要取得我的信任,就算杀不死宁王,也可以用宁王之子的人头来换!” 白衣从小生长的那个环境,除了真正经历过生死的,他很难相信外人。 而且,这人让他有一种不舒服之感。 他和宁王其实没有仇。 但宁王灭杀景家,那就是与他有仇。 汪鉴真恨死了白衣的油盐不进,旋即看向古赐,“古公子,这伙人名义上是在保护你!可实际上,他们是在圈禁你,是在拿你去换利益!你想一辈子被他们控制,不得自由吗?” 古赐沉默。 看向白衣他们的眼神,有恨意,又有犹豫。 白衣立马说道:“古公子,这个和尚居心叵测,你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就是在挑拨离间!” “我确实不相信别人说的话的,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 古赐这么一说,让汪鉴真两眼发光。 “古公子,只要你答应与我走,贫僧可以救出你。” “我照样不相信你,刚才你也想控制我。” “刚才贫僧也是逼不得已,也是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想将你悄无声息的带走!” “我不信!” 古赐同样很执着。 汪鉴真一笑:“公子若不信,贫僧就杀给你看!” 有了前车之鉴,汪鉴真不准备轻易靠近古赐,以免又中计。 所以,他准备先杀了白衣等人。 白衣先下手为强。 北斗战阵聚力,所有人的能量,都汇聚到白衣一人身上。 然后,乱星河。 汪鉴真眼睛大跳,这武技的品阶,肯定很高。 他要硬接的话,会有点麻烦。 毫不犹豫又是一把符纹。 顿时,巨石、冰雹浮现,撞向白衣。 他则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刺向其他人。 先杀了帮手,白衣独自一人,就聚不起战阵,斩不出杀招。 可就在这时,其他人直接将剑当成暗器,扔向汪鉴真。 紧接着,又抓出符纹,激发出去。 汪鉴真眯眼,“你们还真是有些手段,可就凭这一点,想要逃过一命,却不可能!” 软剑斩出风雨,荡飞了利剑,斩灭了符威。 但他还没有收剑,更多的符纹涌来。 却是古赐出手。 直接掏光了所有的存货。 汪鉴真眼睛暴睁,那一道道剑气,一缕缕刀芒,还有一股股火焰,都有着六品之威。 他的软剑斩不了。 他抽身狂退。 可身后,白衣已经激发符纹,身上浮现一圈符光,硬挡巨石、冰雹的撞击。 只将乱星河,斩向汪鉴真。 汪鉴真腹背受敌,进不得进,退不能退,只能满眼恨意的捏碎了胸口玉佩。 立马,一株雨伞状的大树,浮现在头顶。 接住了所有的符纹。 包括白衣的剑。 但大树也消失不见。 汪鉴真恶狠狠看着白衣、古赐,“你们很好,竟然废了老子一张八阶的保命底牌。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吗? 还有底牌吗?” 白衣吐血,“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被我们骗了两次的白痴,你猜,我们会不会等着你第三次上当?” 汪鉴真脸色阴晴不定。 本以为直接杀掉白衣他们,就不会掉坑。 谁知道古赐演得那么真,让他一时不察,对上了那满天符纹。 要不是有青光宝树,他已经重伤了。 所以,现在他们的强势,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确实有杀招,一时都还说不清楚。 “古公子,你也要去景家送死?” “大师,佛家戒嗔戒怒,刚才你嗔了怒了,并且还自称了老子,而不是贫僧 !你有问题!” 古赐退后一步,进了阵法。 白衣也笑道:“你还起了杀心,佛家不是要戒杀,不是讲究放下屠刀吗?你还拿着剑做什么?” “呵!我佛有慈悲心肠,却也有怒目金刚!今天,不管你们有多少手段,都要将你们斩杀在此,以扬我佛威风!” 汪鉴真准备先杀白衣,古赐在阵法中,杀起来会很麻烦。 白衣眯了眼,他没有诈住这个和尚。 既然如此…… “兄弟们,你们去阵法里,保护好古公子,我来拖住他!” 却没有人动。 汪鉴真笑道:“就知道你的强势是装出来的,你们也很识趣,知道他拖不住我。 放宽心,我会很快杀了他,再来解决你们。 至于古公子,我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心,等到你阵法能量耗尽的那一刻。” 汪鉴真终于狠狠出了一口气。 一群蚂蚁,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将他压住,硬生生将一件手到擒来之事,变成了龙潭虎穴。 汪鉴真冲向了白衣。 软剑在空,宛如毒蛇出洞。 白衣狂退。 其他兄弟却是从后面攻击汪鉴真。 汪鉴真立马吼道:“你再退,我就先杀了你的兄弟,让他们一个个全都惨死在你面前!” 闻听此言,白衣回身。 吐血。 乱星河! 只不过,威力大不如从前,汪鉴真径直破掉。 “你该死了!” “死的该是你!” 正要刺入白衣心口的软剑,被一只从空而降的大手抓住,还有震耳欲聋的吼声。 “冒充我佛门子弟,当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