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过来，看了看顾探微的情况，表示没什么大碍，不过还需要安心静养。 医护人员走后，病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顾探微知道萧泽在生气，他见萧泽走回来，轻声对他道：“四哥，对不起，脏了你的地方。” 萧泽厉眼扫向他，“脏了我的地方，你就这个要跟我说抱歉？” 顾探微抿了抿唇，“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应该是喝醉了，一时犯了糊涂，我不想死的。” 顾探微犹记得昨夜那席卷身体的巨大空虚感，致使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让他了无生趣。 萧泽俯了身，“不想死？不想死还一个劲地嚷嚷着你死了，你妈也死了，那是什么意思？” 顾探微手指微抖，“我，我这样说了吗？我是胡说的……” “只是胡说？”萧泽眯了眼，盯着他看，像是在评估他话语中的真假。 顾探微不敢与萧泽对视，他移开视线，“嗯，胡说的……我还说了什么胡话吗？” “你还想说什么胡说？” “不……没有，我随便问问。”顾探微望着天花板叹息。 萧泽忽而有些恼怒，他从他的下巴处掐了他的脸，“顾探微，你倒是很会打算，贾贺完蛋了，你也打算完蛋，就不用管我们的合同了是吗？” “不，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我一定是醉了，我不想死的，你信我，四哥！我好不容易才报了仇，我怎么可能想死呢？” 萧泽冷着脸看了他半晌，才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没有下一次，你就算是想死，也要等五年后再死，否则，你妈妈的医药费可没人去付。” “我知道的。” 萧泽再哼一声，不过这次显然气消了很多。 他坐在他的病床边，看了看他割腕的手，问他：“现在痛不痛？” 听他言语渐缓，顾探微松了一口气，“不怎么痛，就是有点奇怪。” “等麻药过了，有你受的。” 顾探微扯了扯唇，“那是我自作自受。四哥，你一直守着我吗？” “……嗯。” “怎么不回去睡觉？” “睡什么睡，回去看见你那淌血就烦。”萧泽道。 他的房间在二楼，他完全可以选择不看。顾探微聪明地没有把话说出来。 药效还没过，顾探微说了几句话，没过一会又睡着了。 萧泽也陪着他在椅上睡着了。 不多时，在旁边酒店睡了几个小时的孙郝和赵扬过来，知道顾探微醒了没什么大事，都松了口气。 孙郝赶着送萧泽回家洗漱，然后去见刘导。 萧泽对赵扬交待，“如果医生说没什么事，你就把顾探微送回去，在家里养。” “知道了，老板。” 孙郝不赞同地看了萧泽一眼，在等电梯的时候，他对萧泽道：“这么着急着回去干嘛，这里有医生，能更好地照顾小顾同学，我怕小顾同学回去又闷着。我总觉得他这次自杀，有一部分就是闷着了。” 萧泽冷冷瞟他一眼。 “你瞅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 电梯门开了，里面有人出来，孙郝就没说话了。 等两人到了车上，孙郝再接再厉地对萧泽道：“我问了医生了，医生说像小顾同学这样的，最好不要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咱们得多关心他，陪他出去走动走动。” 萧泽不耐烦地皱眉，“他的事不用你管，你去找人查贾贺在哪。” “还查他干什么，不是已经整够他了？” 萧泽冷冷道：“还不够。” 啧啧啧，都那么惨了还不够。 孙郝依言让人去查了，可是贾贺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找不到了。 顾探微住了两天院，就回了南亭院。孙郝怕再刺激顾探微，不敢在他面前提贾贺的事。 而是悄悄地在顾探微背后跟萧泽报告消息，“找了两天了，还没找到贾贺的消息。” “老家查了吗？” “老家还要查？” “废话。”萧泽摆摆手，“算了，我让石峰去查。” 这嫌弃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经纪人，不是私家侦探好吗！ 孙郝嘟囔两句要走，顾探微却冲了进来，“四哥，我妈不见了！” “什么叫你妈不见了？”萧泽站起来。 顾探微紧握着手机，“刚才医院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跟我妈在一起，我才知道她不见了。” “别担心，你妈这么大个人了，也许感觉好点了，自己去哪转转了。”孙郝摆摆手道。 “今天下午她的确精神好点了，所以让护士陪她下楼晒太阳，但是护士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发现我妈人不见了。她找了四周也没找到。护士以为她逛到哪里去了，所以就先回病房等她，可是等了半天，她也没回来。打她电话，她也不接。现在都快晚上七点了，早到了她该吃饭吃药的时间，可是到现在她还没回来。护士也说她平常不会这样的。” 顾探微焦急不已，“我刚才打她的电话，也打不通。四哥，我想去找我妈！” “你这样子上哪去，”萧泽拿了自己手机，“老实待着，我让人去找。” “可是……” “没有可是。”萧泽强势地打断他，同时拨出了电话。 萧泽让石峰去找秦贞，顾探微只能干坐着焦急地等待。 顾探微了解自己的母亲，绝对不会一个招呼都不打，这么不声不响地到哪里去。她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可是她要是出了事，在医院里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难道她出了医院了吗？没跟他说，也没跟医生护士说？她会去哪？ 顾探微突然浮出一个不祥的预感。 突然有电话打来，顾探微立刻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是妈，顾探微连忙接了电话，“喂，妈！” “顾探微。”曾经无比熟悉，如今无比陌生的声音阴沉沉地在他耳边响起。 “贾贺？”顾探微心中一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