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带着一丝清新的花草香气,翻转了裕昌手里的书卷,纤玉手将它抚平。 “女君,天渐微凉,在这儿看了许久的书卷,要不进里屋休息?”彩霞看着坐在秋千上看书卷的裕昌郡主,出言提醒。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裕昌脚尖点地晃了晃秋千,这秋千还是少商前时日搭的。 袁家宗妇之职,一直都是袁慎在打理,也无需她做什么。 君姑更是免去她的晨昏定省的礼节,她即为人妇,还如在汝阳王府般自由自在。 “酉时。”彩霞回答。 她不知不觉在秋千上坐了一下午。 裕昌合上书,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又问道,“家主今日怎么还没有归来?” 彩霞把在前厅听到的内容告诉裕昌, “家主归来了,又被叫走了,奴婢听说似乎梁家发生了命案,让家主去处理。家主本来要来寻女君的,急匆匆回廷尉府了。” “命案!查案这等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彩霞让人备马车,去梁家。”裕昌兴致勃勃似乎是去什么好玩的地方。 其实她就是太无聊了,她准备回来后就向袁慎要袁氏的财产账簿,准备搞事业。 裕昌刚到梁府,就见袁慎带着几位抬着白架的下属朝梁府另一边赶来。 袁慎远远见得自家的马车,又见他那美貌的新妇从马车上下来,更加确定自己没看错,朝前边加快了脚步, “莹莹,你怎么来梁府了?” 裕昌郡主见他走了过来,便抱住了他精瘦的腰,微扬起埋在他胸前的头,看着他弯弯眼眸,“善见,我来接你回家的呀!” “等我办完案和你回家哈,里边见血,在马车上等着为夫。”袁慎低着头看着她,笑得甜蜜,隔着红色裙裾揉了揉她的肩头。 “带我,我不怕,好嘛好嘛。”裕昌郡主头低下头,贴着他的胸膛,撒娇卖萌,她知道这样袁慎会有求必应。 果然,“好吧,那不许乱跑。”袁慎宠溺一笑,甚是无奈。 “我办案可正经了,怎么会乱跑,走吧大伙跟我来。”裕昌郡主松开他的腰身,从他怀里退开,朝梁府的台阶而去。 袁慎又无奈一笑,她像极了来办案的领头,反而他更像是来凑热闹的。 袁慎虽然那样想着,但还是顺从和纵容她,朝下属喊了声,“走,都跟上郡主。” 裕昌郡主刚踏进梁府,就听见一个老妪哭丧着脸责骂着有过一面之缘的曲泠君。 “你这个毒妇,就是你杀了我儿。”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她骂着就要动手打她,在裕昌郡主旁边的袁慎朝梁府喊了一声,“廷尉府办案。” 那老妪才停了手,朝他们走来,“就是她,杀了我儿。” 府外百姓见那么多朝廷官员进了梁府,都到梁府外面站着看热闹。 “不管是不是她杀的,都得经过廷尉府判定下来决定。”裕昌郡主让两位袁慎的手下看顾好曲泠君。 “你是谁啊?”老妇上下打量着裕昌郡主,见她气度不凡,容貌过人,情绪平和了下来,也不敢多得罪。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查出杀死你儿的真凶,带我们去案发现场。” 裕昌郡主在踏进梁家大门时,眼睛巡视人群中梁澈的身影。 “不用查也是曲泠君那个毒妇干的,我儿今日一整天都呆在他的点金室,没有出去过,有下人看见只有午时她进去送饭。” 老妪一说起这个事,矛头直指曲泠君。 曲泠君抿唇唇,摇了摇头,“我午时没有给梁尚送过饭。” “你当下人的眼睛是瞎的吗?你没送饭那你午时去了哪里?”老妪气急败坏,就要动手打她,被袁慎的手下拖住了。 午时她和太子在紫桂别院相会,曲泠君嘴角都快扯成一条线了,她不能说,说出去了影响太子和她的清誉。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裕昌郡主看了一眼曲泠君,便和老妪,直点要去案发现场,“带我们去你儿的点金室。” 老妪见裕昌郡主气势逼人,也就停止了叫骂,带着裕昌郡主和袁慎朝梁尚用金石做面具的地方而去。 推拉开门,血腥味飘涌而出,袁慎第一时间看向裕昌,见她并无恶心的感官,便放心了。 裕昌郡主朝里看去,屋内不大,梁家居所都以正方形地基起建,进门一侧,墙壁上挂满了金石面具,大概就是梁尚所制。 两人和老妪走了进去,老妪走到梁尚的尸体旁哭,就要上手去抱起她儿的尸体时,被裕昌郡主制止了, “别动,我们在还没有查看尸体前,不许动这里的任何东西,离尸体远些。” 许是言语较为严肃,冷淡,吓得老妪动都不敢动,连哭声也止住,不敢发出一言。 裕昌郡主直接朝梁尚尸体所在的位置走去,袁慎紧随其后,见她蹲下查看,便也靠近看起桌前梁尚的用具。 梁尚尸体是趴在桌上的,而尸体背后插着一把匕首,地上还有一滩血迹。 裕昌郡主看着刀口对袁慎说,“从尸体创口位置和入刀角度看,很可能是被人从背后一刀刺穿胸膛,穿过心脏而死的。” 袁慎也讲自己的观察说给裕昌听,“从桌面金石和工具摆放整齐来看,梁尚被杀害前,肯定无意识背后有人行刺。” 裕昌郡主表扬并结合了两人的观察点,“善见主君,你说的没错,能一刀致命还不会被梁尚意识到有人会动手杀害他的,这人一定是男性,还是梁尚所认识熟悉的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男性?就是曲泠君干的。”老妪听了立马反驳。 “曲泠君一个女娘,能有一刀刺穿人心脏的能力吗?” “你给我闭嘴,别影响我们查案。” 裕昌郡主和袁慎异口同声直怼老妪,两人说完,还看向对方,相视而笑。 “地上流的鲜血未干,刀口位置仍有细小血流,行刺时间距离现在不是很远,推测两个时辰左右。 梁府下人诸多,凶手若是还在梁府,定还未来得及躲避众眼处理行刺衣袍。”裕昌郡主移开视线,又看向梁尚的刀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