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玲挡在门前，盯着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孙东海。 她哄着自己的女儿：“月月，别哭了，不要说话。” 孙东海走过来，对着秋玲的脸扬起巴掌。 秋玲脸一歪，他这一巴掌就落了空，拍到了门上。 这一巴掌拍的不轻，门哐当一声。 孙东海抱着拍疼的手，骂骂咧咧。 “小贱人！你还敢躲！” 孙东海刚喝了酒，脸上涨的通红，一身的酒气。 他个子与秋玲差不多高，只是比秋玲壮实不少。 现在一双眼睛都红了，着实吓人。 尤其是恼羞成怒，对着秋玲扑过来。 秋玲已经习惯了，迅速抄起放在门口的扫帚，直接朝着孙东海打过去。 两个人居然就这么打起来了，乒乒乓乓。 把老太太吓的。 尤其是秋玲，这家里的东西她可不心疼，摸到什么，就往孙东海的身上砸。 老太太看得可心疼了。 “你别动我东西！这造的什么孽！” 不大不小的地方，鸡飞狗跳，凳子碰倒了一地。 别看秋玲体格小，但是她灵活，居然还能和孙东海打得有来有回。 躲一边去的老太太，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再到现在的脸色慌张，在一旁急得干瞪眼。 她现在可没心思管砸坏的家具，儿子都被打了。 在屋子里的孙媛媛看不见外面的动静，急得团团转。 爸妈平时就经常吵架打架，每次妈妈都是一身伤。 孙媛媛不喜欢爸爸，可她心疼妈妈。 今天都怪她，都是她嘴馋惹了祸。 “爸爸，别打妈妈了，都是我的错。” 小姑娘哭得嗓子都快哑了。 孙东海这会是越来越生气，越来越上头。 这秋玲刚嫁过来的时候，还挺听话的。 这两年，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和他对着骂，再到后来敢跟他动手，现在都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了。 尤其是有了孙媛媛之后，就跟吃了炮仗似的，比以前更凶了，不要命似的。 就像现在。 孙东海气得恨不得杀了秋玲。 可是秋玲跟他打，也打出经验来了，就是不让他靠近。 孙东海又喝了酒，上头脑子不清楚。 迷糊间，他听见了孙媛媛的哭声。 孙媛媛肯定以为自己妈被打了，哭的正伤心。 孙东海二话不说，转头跑向门边。 秋玲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没拦住。 孙东海迅速将门打开，一把将孙媛媛从房间里面拖了出来。 小姑娘害怕极了。 “妈妈，妈妈，救命！” 孙东海一脚踢在孙媛媛的身上。 “孙东海你想干什么！” 秋玲也顾不上想太多，立刻扑过去，将孙媛媛护在身下。 孙东海哈哈大笑。 他就知道。 这个贱人，肯定会护着这个便宜女儿的。 孙东海对着秋玲又是踢又是打，秋玲紧紧抱着女儿，一句话也不说。 怀里的小姑娘，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直到听见门口传来开门声，听见小男孩的嚷嚷声，以及孙小莲刚进门的抱怨声。 “大老远都能听见家里的动静，又在家里搞什么。” 孙小莲怀里抱着个小男孩，从外面进来，关上门，老太太瞅见了，赶紧让孙东海停下来。 “行了行了，别吓着小龙了。” 孙东海又打了秋玲一拳，这才停下来。 孙小莲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母女俩人，翻了个白眼，不耐烦：“行了，饭做好了没有，小龙昨天就吵着要吃小龙虾。” 老太太谄媚着笑：“做好了，就等你们了。” 说着又想起刚刚起冲突的原因。 “就是这死丫头，我放桌上，她居然敢偷吃！她一个丫头片子，她也配吃？” 孙小莲懒得听她说话：“别说了，饭赶紧端上来，小龙要吃饭。” “好好好。” 老太太应了声，赶紧进厨房端菜去了。 孙小莲怀里的小男孩大概两岁左右，刚学会说话，说话还不怎么利索。 不过脾气倒是很大。 “我要吃肉肉！吃肉肉！” 一直一边闹腾一边大叫着。 “好好好，外婆给你做了肉肉，我们马上就有肉肉吃了。” 孙小莲赶紧哄着。 “不给妹妹吃！” 小孩子口齿不清，好不容易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孙小莲：“行了行了，知道了，都给你吃，谁来偷都不行，都是你的，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的。” 孙小莲大声说着话。 这是说给她听的。 秋玲怎么可能听的懂。 她不觉得生气，只觉得有些可悲。 就是一只小龙虾而已，都这么算计。 她从小到大，就活在这种斤斤计较的算计之中。 结婚了，也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不行，她不能让女儿再跟她一样的活，根本看不到头。 她下定了决心。 秋玲抱起孩子，忍着身上的痛爬了起来。 媛媛年纪虽小，但是懂事得早。 她轻轻从秋玲的怀里跳出来，扶着秋玲，母女两人进了屋子。 关上门，秋玲拿纸，替媛媛擦干脸上的泪水。 小姑娘直到现在还在抽噎着，不停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不该偷东西吃。” 秋玲：“你确实不该偷东西，偷东西是不对的。”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秋玲赶紧抱住她。 “下次想吃什么，跟妈妈说，妈妈给你买。” 不料小姑娘哭得更伤心了。 “可是小龙会抢我的，奶奶也会替小龙抢。” 妈妈给买的零食，她都藏起来了，奶奶都能找出来。 奶奶说她不配吃好东西。 平时吃饭的时候，也不让她吃肉。 肉都是表弟的，她一口的不能吃。 今天买小龙虾，还是妈妈的工资呢。 可她还是不能吃。 孙媛媛就是太馋了，实在是没忍住，所以才偷吃了一个。 就一个，一盘子摆在那里，她以为奶奶不会发现的。 她没想到，奶奶居然记下来一共有几个。 少了一个，奶奶直接发现了。 孙媛媛想到自己害的妈妈被打了，又是眼泪汪汪的。 “都怪我，我下次再也不吃了。” 秋玲赶紧抱住她，拍着背安慰她。 孙小莲去年离了婚，带着不到两岁的孩子回来。 孙东海不成器，整天抽烟喝酒，就是不上班，在家里啃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