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蓁:“不确定,你们不是很厉害吗?还有你们不确定的东西。” 她的语气非常不屑。 “你们说人家是僵尸,人家就是了?” 宁宁:“我们说了,确实不算,但他就是,这是肯定的。我是不确定,毕竟我也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居然会死,你闻不到吗,那股臭味。” 宁宁捂住鼻子,很嫌弃的样子。 姜蓁其实也闻见了,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自从他进入这个房间时候起,就一直存在,特别是当她靠近棺材后。 不过都已经被她下意识地忽略和屏蔽了。 被宁宁特意提起,她又闻到了,而且这股味道好像越来越浓烈。 宁宁:“不管生前是什么样的人,再厉害,再可恶,死后之后,尸体还是一样会腐烂的,是不是?” 这句话是问胡炎的。 胡炎淡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宁宁的脸。 “对了,现在跟你说话的,也不是僵尸。”宁宁提醒道。 姜蓁已经懵了:“什么意思?” 宁宁:“现在跟你说话的,是附在尸体上的灵魂碎片。” 姜蓁:“灵魂碎片?” 宁宁:“就是元神吧。” 姜蓁: 她还是不明白。 “看这里。” 孟姜指着门边的那一堆灰烬。 是姜蓁之前扔下来的纸人,被他们给烧了。 仔细看的话,能发现这些灰烬里面,其实还有一些碎片没有烧完。 孟姜:“我亲眼看见魂魄从这些纸人上飘出去的,落在了棺材里。” 姜蓁盯着那团灰烬,脑子里面乱得像一团糨糊。 这些纸人,是钱梅给她的。 钱梅特意叮嘱她,这些纸人不能随便拿出来,他们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帮助她。 所以,她才会选择在那样的时候,用出这些纸人,拖延时间。 她现在的意思是,这个男人的魂,她一直带在身上,是她放出来的? 那是钱梅故意的吗? 没等她把这个理解了,孟姜继续说:“如果没看错的话,这里面还有。” 她话音刚落,那团灰烬下面,发出一道亮光。 姜蓁亲眼看见,其中一个狐狸样式的剪纸,突然发出一刀光,直直射向一边的屏风。 光点落在屏风上,逐渐扩大。 最后印出一只狐狸的模样,它身后有着好几条尾巴。 像尾巴又不是尾巴,那些长长的东西,更像是吐芯的蛇。 下一秒,影子从屏风上跳了下来。 姜蓁指着它,尖叫着后退。 “兰应!兰应!别过来!” 宁宁:“原来你叫兰应。” 这也是宁宁,第一次见到这狐狸的完全体。 确实和见过的雕像是一模一样的。 那些在背后,交缠在一起蠕动的蛇,吐着红芯。 让人看一眼,就头皮发麻。 兰应却并不理睬他们这些人,只是恭敬地向着胡炎低下头。 “主人。” 胡炎摆摆手。 这俩人很明显,是一伙的。 孟姜:“我说怎么有点奇怪。” 她说着,蹲下身子,捡起兰应附身的那个纸片。 “这明明就是隐魂符啊,怪不得和那些纸片不一样。” 姜蓁也看到了,孟姜手上拿的那张纸片,上面用朱砂画了符咒,之前她都没有注意过,以为是比较厉害的符咒。 隐魂符,顾名思义。 不用解释,姜蓁也懂了。 直到此刻,姜蓁终于意识到,她真的被钱梅骗了。 一路让让她担惊受怕的兰应,始终没有出现的兰应,居然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说什么她不能进山,会去拖住兰应,都是谎言。 那么,她说的什么魔尊的心脏,那就更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钱梅” 她咬着牙,恨不得将钱梅咬死。 宁宁:“你也不用特别怨恨钱梅,其实和你交易的,至始至终都是兰应。” 姜蓁抬起脸,眼里一片血色。 “还有我什么不知道的,你赶紧说。” 宁宁:“你确定要听?” 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姜蓁点头。 还有比现在这种更糟糕的情况吗? 宁宁:“其实也不是很复杂的事情,毕竟和魔签订契约,是要付出代价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姜蓁:“魔,它是魔?” 她指着兰应。 说了那么多和魔尊有关的故事,到最后,魔居然就在她的身边。 姜蓁好像有点明白了。 果然,就像宁宁说的那样。 “魔,说到底诞生于欲望,欲望成魔,魔会操控人内心处最深的欲望,久而久之,你整个人都会被魔架空了,你失去自我,放纵欲望,你成了空壳。 也就是说,在魔的面前,你是没有秘密的,你完全是魔的傀儡。” 和姜蓁猜的差不多。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都是兰应。 姜蓁腿一软,差点就摔倒了。 “那我呢?” 宁宁摇头:“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解除契约的方法。 不过,比起那个,她现在多了一个疑问。 她看着姜蓁整个人干干净净的,胸口那团昭示着她将死的死气,不在了。 是从什么时候,死气消失的。 好像就是从她扔出那堆小纸人开始的。 那么。 宁宁看向兰应。 啪啪啪。 思绪被打断。 胡炎忍不住拍手鼓掌。 “聪明,太聪明了。” 他眼里流露出的欣赏不是假的。 “你说的对,这具身体,确实早就死了,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他微笑着,伸出手,当着众人的面,猝不及防从他那破开的胸膛里,直接拽出来一个心脏。 不知何时重新生长出来的,血淋淋的心脏,即使离开了身体,依旧活蹦乱跳的。 这心脏,看起来,和刚刚姜蓁逃出来的那颗,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场的人,除了兰应,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姜蓁更是“哇”一声,吐了出来,吐得也是昏天黑地。 宁宁受不了了,水晶球一道光劈过去,心脏四分五裂。 胡炎也不还手,对自己的恶作剧倒是非常满意,他随手扔掉了碎成渣的心脏,吹了吹手。 前奏之后,到了正剧。 崔珏说话了:“你果然没死。” 胡炎夸赞:“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 崔珏冷嗤:“所以,你费尽心思这样过来,是为了什么?” 胡炎从棺材里站起来,衣服上还在滴血:“当然是特地过来,为我的朋友们,送上一份大礼。” 不妙。 这是所有人的共同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