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占据了姜蓁的脑袋,姜蓁怎么也甩不开。 她只能借着学习新的玄术,来暂时屏蔽这种念头。 可是,学着学着,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想,如果这种玄术用在宁宁的身上,能不能杀了她。 这种想法根本就无法控制。 姜蓁都快崩溃了,比如说现在。 她满脑子都是要怎么杀了宁宁,这种想法,甚至让她战胜了可能会被狐狸报复的恐惧。 真的好可怕。 她能意识到这种想法不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夜已经深了,这种想法还是挥之不去。 姜蓁根本睡不着觉。 她躺在床上,有些痛苦地闭着眼睛。 “很困扰吗?” 女人的声音,非常些飘渺,极为娇美,在姜蓁的耳边响起,在暗夜里极为清晰。 听在姜蓁耳朵里宛如恶魔。 她猛地睁开眼睛。 在月光下,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女人,姿态慵懒地靠在墙边。 她遥遥地朝姜蓁看过来,那双狐狸带着笑。 是钱梅。 姜蓁却是毛骨悚然。 姜蓁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知道她怎么进来的。 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这段时间,掀起了腥风血雨的女人。 让整个村子的人,变得小心翼翼,不敢高声说话。 她现在,就这么和她待在同一个屋子里。 想起了惨死的杨韩,姜蓁吓得已经失声了。 之前学的那些玄术,这会忘得一干二净。 她呆呆地,看着钱梅朝着她走过来。 姜蓁吓得直往床边的角落里躲。 “你别过来,我喊人了。” 宁宁就在旁边,她这边有异常, 宁宁肯定能察觉到的。 威胁对于钱梅来说,看起来一点作用的没有。 钱梅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 她像是猜到了姜蓁的想法,说:“以她的本事,你猜我都进来了,对方有没有发现?” 姜蓁一下子就明白了钱梅的意思。 就算宁宁知道她知道了她有危险,她也不会来救她的。 姜蓁有些绝望,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怨气。 钱梅看着愣了一下,随即明了,她笑了笑。 “放心吧,我不是来杀你的。” 钱梅在床边坐下,打量着四周的装饰,看起来就像在做客一样。 姜蓁无法放松警惕,她不知道钱梅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放松点啊,我好不容易瞒着那只臭狐狸跑出来的,你对我这态度,我可要撒娇了。” 钱梅故意撒娇。 姜蓁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钱梅和狐狸的关系也不好吗? 她鼓起勇气问:“你不是来杀我的?那你来干什么?” 钱梅没有回答,她看着姜蓁,说:“这段时间很害怕吧?” 姜蓁充满警惕地看着她。 钱梅自顾自地说:“我猜你肯定觉得自己被骗了是不是。” 姜蓁沉默着,不知可否。 “哎呀,你不用这么担心的,其实你” 钱梅故意拖长尾音。 姜蓁心里升起希望,难道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 “其实你确实被骗了。” 姜蓁: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看姜蓁想发火又不敢的样子,钱梅觉得很有趣,她咯咯咯笑起来。 擦了擦眼角边笑出来的眼泪,钱梅又说:“其实你不用太担心的。” 又这么说,姜蓁已经不相信了。 她敢怒不敢言。 “因为我和你一样都被骗了。” 姜蓁:??? 她在说什么。 是她理解的那样吗? 钱梅就像会读心似的。 她点头:“确实和你想的一样,不过和你的遭遇不同,当年的我可比你惨多了,而且我没有选择。” 姜蓁小心翼翼地看了钱梅一眼,她的表情好像在回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给人感觉没有平时的张牙舞爪,那么有攻击性。 “什么意思啊?” 姜蓁小声问。 钱梅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我家里人准备存钱给我弟娶媳妇,打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他们给我说了门阴亲,想杀了我。” 姜蓁倒吸一口凉气。 “阴亲?” 她只在电影里看过,没想到现实中真的有啊。 钱梅倒是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怎么?这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在农村,很多女孩子的命都不值钱的。” 姜蓁摇摇头,她突然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他们把我绑起来,钉进了棺材里,我在里面不停地喊,不停地喊,嘴巴都要喊哑了,始终没有人回应我。我听见了铁锹碰撞在棺材上的声音” 姜蓁捂住嘴巴,天哪,是活埋。 这种事情,光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就算过去了很多年,钱梅还是无法忘掉当时躺在棺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她的身边,躺着不知道是谁的骨灰。 她听见扬起的土,落在棺材上的声音。 一开始,这声音还很清晰。 逐渐的,声音逐渐变得闷实。 钱梅知道了,她已经被埋在地下了。 直到最后,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那才是最可怕的时候。 又累又饿。 绝望将钱梅整个人都淹没。 “后来了?” 作为旁听者,姜蓁已经头皮发麻,无法想象,当时的钱梅是怎样的心情。 “后来兰应出现了。” 钱梅却很淡定,好像在说的,不是她自己的故事。 “兰应?” “就是那只狐狸。” 原来它有名字啊,姜蓁想,还挺好听的。 “是它” “它说可以帮助我,让我变得非常厉害,不过我得帮它杀了主持这场阴婚的道士,我答应它了。” 姜蓁莫名觉得这里非常熟悉。 那只狐狸不就是这么和她说的。 为什么它总在找别人帮忙啊,它自己不是挺厉害的吗? “我答应了,后来我成功从棺材里逃了出来,我并没有杀了和尚,我一直逃,一直逃,逃出了村子。” 姜蓁惊了:“你骗了它?” 钱梅笑了:“对啊,我可从来不是个好孩子。” 这和好不好孩子也没关系。 不过,钱梅这性格,看起来也不是个安分的。 “你就这么逃出去了?狐兰应没有为难你?” 钱梅:“没有啊,我逃出去了,不过后来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