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红木八仙桌上,一片狼藉。 本来摆在上面的佛像四分五裂,狼藉里,能依稀看见,佛像眯起的笑眼。 碎屑洒在脚边。 宁宁和宁年,就站在桌前。 宁年傻眼。 他刚刚端着泡面,一进门,就看见宁宁手里拿着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锤子,把佛像给砸了。 眼睛都不眨,丝毫不拖泥带水。 眨眼间,佛像就碎成渣了。 吓得宁年赶紧把门关上。 宁年想说话,看见宁宁沉着的脸色,他又把话给憋回去。 宁宁抱着胳膊,她现在很生气。 饭厅里的佛像就算了,房间里为什么还有。 对方对她的窥探有恃无恐,没有藏着掖着。 好像打定她知道了也没办法。 这佛像,就像故意逗她似的,故意摆在这里。 宁宁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把佛像砸了。 果然,那股窥探的视线,瞬间就不见了。 宁宁再次确定,这佛像就是有问题。 宁年也不敢问,他默默拿扫帚,把佛像残骸给扫了。 他把泡好的泡面端上桌子,这才问宁宁:“吃么?” 宁宁还没回答,瓦夏已经开始喵喵叫。 两人一猫坐下来,一起吃泡面。 宁年也不问,刚刚为什么,突然把他拽下来。 吃饭时没人说话。 吃完饭,宁年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宁宁突然对他说:“说话和做事,都避开点佛像。” 好奇心占了上风。 宁年问:“为什么?” 宁宁皱着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佛像,不正常。” 连宁宁都不清楚,宁年意识到,这次麻烦可能有点大。 他有点紧张。 “没事么?” 宁宁:“没事的。” 她站起来:“走,去你的房间。” 来到宁年房间,宁宁又拿出锤子。 短短三秒,宁年再次见证,佛像被毁掉的过程。 好在,这次,他事先关门了。 宁宁还嫌不够泄愤,佛像碎了之后,她又狠狠敲了敲,碎片就成粉了。 这下,就算严台来,都认不出地上这一摊,是摆在桌上的佛像。 宁宁拍拍宁年的肩膀。 “就算是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注意安全,知道么?” 宁年: 宁宁晃了晃手里的锤子,真好用。 她很满意。 她像一道残影,消失在宁年的房间,留宁年一个人,对着地上的“案发现场”发呆。 窗外忽然起风,地上的粉尘被掀起,四散,眨眼间,消失了。 姜蓁洗完澡,从房间里出来。 她坐在床上擦头发,无所事事,就看房间的装饰。 视线扫过空荡荡的桌子,她没在意。 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她没想起来。 等到她擦完头发,站起来时。 她猛地转头,看着桌子。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佛像呢! 桌上的佛像不见了! 门是关着的,窗户是开着的。 姜蓁吓得腿都软了,也顾不上身上还穿着睡衣,推开门跑出去。 跑出去后,遇到同样神色仓惶,从房间里跑出来的季萧萧。 这一晚,宅子里多少有点不太平。 整个宅子里,除了饭厅和正厅供奉着的佛像,其余房间里的佛像,全部都被砸掉了。 犯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时间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聚在院子里。 卫池:“怎么办,要不先报警吧?” 严台:“不用了,就算砸了佛像,菩萨慈悲,会原谅她的。” 他背着手,视线扫过站在人群里的宁宁。 时间已经很晚了,人暂时也找不到。 严台保证会加强安保,大家这才回房间。 不过,谁也睡不安稳。 大伙在床上翻来覆去,诅咒不说,现在佛像又被毁。 越发觉得这个地方有点邪乎劲。 至于罪魁祸首宁宁,此刻,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床头。 窗户开着,有风进来,带着股像是桃花的幽香。 这个季节还有桃花么,宁宁想。 有声音顺着窗户传进来,在黑夜里,尤其是在宁宁的耳里,异常清晰。 不可描述,极其恶心。 宁宁忍不住蹙眉,刚准备关闭听觉。 两人已经结束运动,消停了,只余喘息。 半晌。 男人说话了。 “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柳云窝在祁琢的怀里,微微喘着气。 她还沉浸在刚刚那番柔情蜜意里,突然听到祁琢这么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今天好好的,哪里过分了?” 祁琢慢吞吞地说:“对宁宁,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柳云故意针对宁宁。 柳云气笑了:“心疼了?” 祁琢没说话。 柳云冷哼:“二公子都没心疼,你心疼做什么?” 她故意提起严台,果然,祁琢不开心了。 “祁琢,我提醒你,宁宁是严二公子看上的人,我们这次来的任务,也是把宁宁送给严台,你不要真当我们是来这旅游来了。” 祁琢声音闷闷的:“我知道,可是我觉得,宁宁有点可怜。” 严台看上宁宁,表面上,严台有钱又长得帅,被他看上,大概是件好事情。 只有柳云和祁琢知道,宁宁被看上,也离完蛋不远了。 祁琢有些不忍心。 柳云直接推开他,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祁琢!装什么深情,当时孟溪对你那么好,也没看你对她怎样,人家一开口,你立刻就把人骗回来结婚。怎么到了宁宁这里,又开始装起好人来了?” 她抱着手臂:“如果孟溪死了,她的鬼魂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们俩,曾经亲眼看着,孟溪被那群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那时候,他们才知道。 在他们刚进公司后,听到的那些耳熟能详,那些正当红,突然隐退的前辈们,到底去了哪里。 海尚,不过是一层华丽的包装,这里,是有钱人的后花园。 这公司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站得再高,再远,也不过是有钱人的玩物罢了。 祁琢被她说得恼了。 “宁宁她已经逃过一次了,我们还要把她再送回去,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祁琢和柳云,自从孟溪那事情之后,他们为了自保,主动成了牵线人,为公司高层们,物色新的宠儿。 他们是宁宁自杀事件少有的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