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瑶开着车。 红灯时，她腾出手来打了个电话。 “喂，兰兰，我是宋清瑶。” 对面是女孩的声音。 “宋老师？你是不是快到了？” “没有，还有一会，你不要急，你说的齐院长他来了么？” “我不急，老师，你可以慢点，齐北洲今天有点忙，他也还没到。”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还得感谢老师您信任我。” 宋清瑶挂了电话。 策划了快一个月，越接近目标，反而越冷静。 齐北洲。 这个总是在女儿嘴里听到的名字。 在女儿死后的一星期，她就从她的学生嘴里听到了。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她是单亲妈妈。 前夫在宋书妍三岁的时候，被她发现劈腿，她和前夫离了婚，一直带着宋书妍独自生活。 一个人撑起一个家，是很辛苦的。 她是大学教授，平时忙起来，根本没时间管宋书妍。 她在宋书妍的成长过程中是缺席的，宋书妍和她的关系一直不怎么亲近。 进入娱乐圈后，一年见不到几次面，关系更加僵了。 偶尔见面，总会吵架。 特别是宋书妍开始整容后，整容这种事有风险，她不想让宋书妍去整。 宋书妍有一次气急了，跟她吼道：“齐北洲就不会像你这样，他说我整得非常漂亮。” 齐北洲。 宋清瑶记住了这个名字。 这个男人，她下意识地很不喜欢。 从此，她们吵架多出一个理由，就是齐北洲。 宋清瑶去查过，齐北洲就是宋书妍去整容医院的那家院长。 宋书妍自杀那天，她们还吵了一架。 也是因为齐北洲。 宋清瑶觉得齐北洲是个骗子，吊着宋书妍玩暧昧，至今没有挑明真正的关系，就是想骗着她去整容。 宋书妍说齐北洲只是有点自卑，他想赚更多的钱，再跟她表白，他很在乎她。 等齐北洲的医院做大，他们就会结婚。 可想而知，不欢而散。 宋书妍就摔门走了，说要去找齐北洲。 当天晚上，她就自杀了。 宋书妍死后的两个星期后，她重新回到课堂，路过，听到学生们在讨论整容这事，再次听到了齐北洲的名字。 念着齐北洲名字的女孩，叫方蓝。 方蓝很有钱，学校里有名的富婆，据说是她死去的母亲留给她的遗产。 她故意接近方蓝，得知方蓝早在半年前，就认识齐北洲了。 那时候，宋书妍还没有死。 一模一样的话，又从方蓝的嘴里说出来的了。 齐北洲连哄女人的话，都是一摸一样的。 宋清瑶确定，她的女儿，就是被这个叫齐北洲的人杀掉的。 她要给她的女儿报仇。 宋清瑶用自己想整容的借口，迅速和方蓝打好了关系，让方蓝替她和齐北洲牵线。 可能是心虚，齐北洲一直不答应。 软磨硬泡了快一个月，他答应今天出来见面。 他们约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约好的九点半。 眼看时间要到了，齐北洲还是没接电话，方蓝快急死了。 她又拨了电话。 来电铃声又响了。 齐北洲一惊。 看清楚了来电人之后，他松了口气。 今晚《我们长大啦》直播，宁宁洗白，有人欢喜，有人愁。 齐北洲和萧昔就属于愁的那部分人。 不过，他们在意的是宋书妍。 找了两个月，都找不到的人，就这样以最糟糕的方式出现在节目里，齐北洲差点心肌梗塞。 惴惴不安等着，特调处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萧昔这次难得的比他镇静。 “放心啦，她都变厉鬼了，也没来找你，你在怕什么？” 齐北洲也知道，但他想谨慎一点。 萧昔悠闲地涂着指甲油：“一个变成地缚灵，一个变成了厉鬼，你可真行啊，齐北洲，魅力不减啊，人家都成鬼了，还惦记着你。” 齐北洲没忍住笑了。 魅力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那些女人真的太蠢了。 他稍微说点好话，他要什么她们就给什么。 电话又响了。 看，又来一个。 这次齐北洲接了。 “你来了么，宋老师快来了。” “不好意思，刚忙完，我会尽快到。” “那你赶紧来哦。”女孩子的尾音有点翘，好像在撒娇。 齐北洲故意开的免提。 萧昔闻言不屑地撇撇嘴。 傻子。 挂了电话，齐北洲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萧昔：“呦，要出门了，不担心宋书妍那边了？” 齐北洲：“我觉得你说的对，有什么好担心的。” 萧昔：“那你真的要去见宋书妍的妈妈，你不怕她知道点什么？” “不会，如果知道什么，她不会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他见过宋书妍的妈妈，大学教授，典型的高知女性，聪明有主见，不好骗。 宋书妍和她妈妈的关系也不怎么好，这都两个月了，才来报仇，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他去，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宋书妍的遗产都在她妈妈那里，现在送上门的机会，哪有不拿的。” 他本来想留着宋书妍一段时间，毕竟是个明星，比普通人有钱多了。 没想到，宋书妍的心里这么脆弱。 齐北洲出门了。 宋清瑶刚到，她坐在包厢里。 对面坐的是方蓝。 方蓝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宋老师，齐北洲说他还有十分钟才能到。” 宋清瑶摇摇头。 等了一个月，多等这十分钟，又如何。 十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打开。 齐北洲走进来。 典型的帅哥长相，宽肩窄腰，剑眉星目。 怪不等能骗到这么多小姑娘。 宋清瑶发现自己冷静得可怕，甚至，她还能耐心打量齐北洲的样貌。 齐北洲一来就不停道歉。 宋清瑶笑着表示没关系。 上了菜，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齐北洲很健谈，他能同时兼顾方蓝和宋清瑶，让她俩都不受冷落。 过程里，他一直分神打量宋清瑶的表情。 她认真听着他说话，嘴边带着清浅的笑意。 他放心了，宋清瑶好像真的只是单纯想整个容。 宋清瑶看样子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他想，该不会是宋书妍总在她面前夸她吧。 虽然说他对老女人不感兴趣，但送上门的钱，哪有不收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