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微微叹息了一声,轻轻抿嘴。 刚刚在公司的时候,嚼舌根的那些人甚至被扣了工资。 暮景琛和这位童小姐的关系到底如何,可见一斑。 “童小姐,我今天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恐怕不行。”余依和童彤一起坐在了后座,同时不忘给温柏使眼色,叫他滚上来开车。 “我听别人说你是童年影视公司的制作人?” 童彤轻轻点头,手中攥着的衣角捏紧。 余依注意到她明显局促不安的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拍拍她的手背,“我送你回公司吧,改天我单独约你。” 改天吗…… 童彤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改天的话,百分之九十九就没有后文了。 看来还是要靠自己想办法。 “好吧,多谢了余小姐。” 一路无话。 多说多错,在没摸清暮景琛和童彤的关系到底如何之前,余依绝不可能贸然给自己身上绑个定时炸弹。 暮景琛对自己还不错,哪怕是因为看在有着和暮寒珏的这一层关系的份上,余依也不想做让人寒心的事。 温柏觉得自己又做错了事,几次想开口调节车上的氛围。 可是这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始终就是说不出话来。 温柏蔫巴巴的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开车了。 车子在童年影视公司楼底停下时,余依亲自给童彤开了车门,微笑道:“童小姐,我们以后再联系。” 童彤也礼貌的点头示意,“麻烦了。” 她站在路边看着余依坐回车中驶离,心里又酸又涨,像是被硫酸浸泡过似的疼痛。 她只是想再见暮景琛一面罢了,什么也得不到都行。 自从童父重病后,童年影视公司再不复往日的繁华了。 老员工纷纷离职,剩下的顶梁柱只有童彤和一位助理罢了。 见到童彤回来,余下的员工对她并没什么敬意。 谁不知道她身上没什么本事? 童年影视公司能有今天,全是靠了她和暮景琛签的那一份协议。 那份圈养协议。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一滴湿润的东西从眼角滑落,童彤有些错愕,而后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还带着清香味的纸巾擦了擦脸。 竟然又哭了呀。 童彤心神不宁,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 无力的伸手打开了灯,她被乍然出现面前的人影吓了一跳,尖叫出声。 迅速反应过来,童彤着急的将办公室的门锁起,隔绝了门外助理跑过来关切的询问。 “童总,您怎么了?” 童彤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缓声说:“没什么,被绊了一跤,你去忙吧。” 助理听着感觉童彤的语气和平时差不多,没太放在心上,接着去忙手中的事了。 童彤看着背对她而坐的人感到心脏有些沉,呼吸也有些困难,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样难受。 她从包里拿出两粒药丸塞进嘴里,等那药化成水流入喉中才觉得好了一些。 童彤语气疏离又畏惧:“您不是说过,我自由了吗?” “是啊,你自由了。不过,我来关心一番自己的老部下也有问题吗?” eris的声音通过变声器传来,尽管离开暮景琛对那一年,童彤与之交往甚密,但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子,说话是什么声音。 她总是戴着一个厚厚的口罩,就连说话也要佩戴着变声器。 童彤总是会在夜深人静时思考,眼前的这个eris,究竟还是不是个正常的……人? eris托着自己的下巴,缓声说道:“放心,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今天来只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啪”一沓纸被丢在了童彤脚下。 她疑惑的矮下身子去捡,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告诉童彤,这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大脑却像是非要一探究竟般的操纵着她的动作,将那些纸张一页页撵开。 童彤的瞳孔骤然收缩。 暮景琛竟然断了她父亲的救命药?! “……” 童彤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珠,怔了很久,猛然退了两步,“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景琛不会这样做,他不会!” eris的笑声冰冷悚然,“你对我吼也没用啊。他会不会这样做,你一问便知。” 说完,eris看到童彤想要冲上来扯住自己,不悦的“啧”了一声。 快步闪到落地窗边,eris纵身一跃离开了这里。 童彤愕然看着eris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头从高层的窗户探出去,发丝被风吹乱。 …… 余依饿了,肚子一叫就容易想起来暮寒珏带她去的那条小吃街。 烤鱿鱼这个小妖精,真的好香啊! 温柏为了给她赔罪,只好出血请客。 两个人一人守着一个石墩子坐着,面对面啃着烤鱿鱼。 温柏一边嚼,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咱俩背着齐升珺出来吃独食,用不用刷个牙再回去啊?” 余依像看智障一样看了温柏一眼,“你是觉得别人都和你一样变态,会掰开别人的嘴闻味道吗?” 想想那个画面,余依有点想yue,赶紧给自己又塞了一口羊肉串压了压。 温柏嘁了一声,白了余依一眼,“你是不知道他私下里怎么对我。” 在ds调查局,温柏不要脸的程度是出了名的。 自己不租房子,就天天黏着齐升珺,非得和人家一起住。 齐升珺是老好人,被温柏一连压迫了好几年。 余依嫌弃道:“你天天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人家对你变态一点也情有可原,忍着点吧。” 说完,余依将手上的木签签丢进了垃圾桶,抽出张卫生纸擦擦嘴,四处看了一圈,寻找下一个要吃的目标。 她就这么潇洒的一回头,忽然就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斯霆!”余依喊了一声。 闻言,陆斯霆转过头,看见是余依之后笑了笑,信步走了过来。 “余小依,旷班被我抓了吧?” 余依挑了挑眉头,“你自己不是也旷了?” “行吧。”陆斯霆一向好说话,双手抄在兜里问,“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 余依清清嗓子,颇为认真的问:“商吟你应该有印象吧?她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陆斯霆偏过头嗤笑了一声:“你问问她敢么?前些年摔断了我媳妇儿的腿,要不是别人拦着,我非把她的也打折了不可。” 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陆斯霆对余依抬了抬下巴,“他们家不是因为你破产了吗?” “因为我?”余依惊讶的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本事?” 陆斯霆啧啧两声:“你现在本事可大着呢,得罪了你就相当于得罪了那俩姓暮的啊。” “前段时间商氏刚和暮氏签了块地,这马上都准备动工了。暮寒珏为了给你撑腰,直接叫他弟弟把合约给解除了。其他的公司可都愁着没机会巴结暮氏呢,这么一来,谁还会和商氏接着合作啊?他们家破产不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吗。” 看着余依震惊的下巴都掉下来了,陆斯霆没忍住,拍了一下大腿笑出了声。 缓过来之后,陆斯霆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把话题扯了回来。 “你找我问商吟是有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