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好东西后，方均带着冯芷盈一直往霸海王鲸的嘴巴位置走去。 霸海王鲸的嘴巴两侧都有向上的通道。 此前方均带冯师姐来看过，并告诉过她，这两个通道只有在霸海王鲸喷水前后才会开启。 从两个通道中的任意一处上去，上面就是霸海王鲸储存要排出的海水的地方。 那里有他们逃生的出口。 冯芷盈看到这两个平时关闭的通道今日果然是打开的，不由大喜。 她感觉自己距离真正出去又近了一步。 虽然她觉得和方均一起待在这里的日子也不错，但有能力离开这里，总归是一件好事。 不多时，方均带着冯芷盈来到上面的一个空间，然后停了下来。 他不由自主回忆起当年和杨玲儿在这里的场景，那时他俩还是筑基修士。 那一次，韦无尘见到禁制突然失效，二话没说就飞上去，然后独自逃跑。 当年方均还没有现在的阅历，对韦无尘的行为颇有微词。 但现在……他虽然仍然不认同这种做法，但至少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种人和事，也不会再认为韦无尘是冷血无情的邪恶之人。 站在韦无尘的角度看待事物，发现千载难逢的逃生机会摆在眼前，抓紧机会保全自己才是王道。 毕竟，他可不知道禁制失效什么时候会恢复，再将他困在这里。 很多时候，唯一的逃命机会就是稍纵即逝。 方均对此已经深有体会。 韦无尘若是为了带走方均和杨玲儿，而错过禁制失效的逃命时机，那可就是一辈子被困在此地，肠子都要悔青的。 以方均今时今日的眼光看待问题，随便抽取一百个不会恶意害人的元婴修士，让他们处在当时韦无尘的位置，至少九十五个会做出和当时韦无尘同样的选择。 冯芷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问道： “这里的这些大大小小的管道都是排水的吧？” 方均从回忆中抽身，解释道： “啊，是的。等一会儿，你就会看到许多海水从这些管道冲进来，将我们所在的空间充满，然后我们就可以顺着海水靠近上方的气孔。” 冯芷盈抬头看向上方的气孔，直径约六七尺，颜色是黑色的。 “这还需要顺着海水靠近上方的气孔吗……”冯芷盈俏脸微微变色，“不对，莫非这里有禁空禁制？”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尝试，发现自己根本飞上不去，于是叹道： “果然如此。难怪要等海水把我们带上去。” 方均看着那个气孔，心中有些打鼓。 他实在不能肯定，蓝蓝到底还能不能冲破那个气孔的禁制。 当年蓝蓝冲击了数次气孔，那禁制一次比一次更难冲破。 如果蓝蓝无法冲破那个气孔的禁制，他就只能和冯芷盈永远被困在霸海王鲸的肚子里。 毕竟，当年元婴中期修为的韦无尘都对此束手无策。 “冯师姐，到时候发生什么，还请不要惊讶，并请为我保密。”方均看着上方的气孔，说道。 蓝蓝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而且还跟无名空间挂钩。 他虽然觉得冯芷盈足够信任，但若不是眼前万不得已的情况，并不想暴露蓝蓝的存在。 冯芷盈闻言，立刻意识到上方的气孔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方均得使用特殊手段才能通过那里。 “师弟请放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多问的。” 这时，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管道开始有水进来。 冯芷盈看着海水慢慢没过自己和方均，微微感到兴奋。 他们飞不上去，但却能利用海水接近那个气孔。 当海水没过冯芷盈的头顶，她微微感到不适，传音道： “咦？这些水竟然几乎没有一点儿灵气。” 方均早就有这种体验，说道： “是的，这些水都是废水，都得排出去，也因此，我们才有机会从那个气孔逃离。” 又过了好一会儿，废水终于充满整个空间，方均和冯芷盈已经能接触到那个气孔了。 他们能透过气孔看到外面，却依然是黑色，只不过比之前的颜色亮了一些。 冯芷盈看到海水根本没有通过气孔流出去。 方均知道她的好奇，传音解释道： “别看这气孔好像是空的，其实里面有禁制，一般东西通过不了，喷水的时候，也只有这些没有灵气的废水能通过。” “我们现在出去吗？”冯芷盈传音道。 “现在出去？不等到霸海王鲸浮出海面吗？”方均一怔。 “也是，海面上更安全一些，还能知道我们在哪里。那我们还是等到它浮出海面再走吧。”冯芷盈意识到自己只想着尽快出去的事，有些欠考虑。 “对，我觉得浮出海面后，我们会更安全一些。还有……让你见识一下它的喷泉水柱，我想你会喜欢那种体验的。” “好，那我就见识见识。”冯芷盈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霸海王鲸浮出海面的地方，是固定的地点，还是随机的？” “师姐这么一问……我还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不过，它既然是按照固定的半年时间浮上去的，如果还按照固定地点浮出海面的话，未免有些不可思议。”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透过气孔看向外面，亮光越来越明显。 越是到最后的时刻，方均就越是担心蓝蓝无法破除禁制。 他怕冯师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于是说道： “师姐，我得先和你说一下。” 冯芷盈传音：“嗯，什么事？” “我不能保证一定能突破气孔的禁制……” “你担心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是的。” “放心吧。无论能不能出去，我都坦然接受。” 方均听到冯师姐的这个回复，不由好奇地看着她，发现她的表情完全不似作伪来安慰他，而是那种“我出去当然好，不出去也无所谓”的样子。 “师姐，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们出不去？” “我说我不担心，你相信吗？”冯芷盈对方均传音道，同时露出笑容。 “呃……”方均是有点不相信的，但自然不能直面说出来。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担心有什么用呢？如果不能出去，担心不能改变什么；如果注定要死在这里，就死在这里吧。”冯芷盈说道。 “师姐，你可真是豁达。你有这种平和的心态，相信冲击结丹中期会很顺利。”方均说道。 “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咦，我们好像快到海面了。”冯芷盈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