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妍将那瓶爆裂丹还给方均，问道： “请问方道友，你是哪个宗门的？” “赤武大陆，青阳门。”方均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盯着李梦妍，观察着她的反应。 可是，李梦妍的反应让他失望了，毫无波动。 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你不会说，我以前也在赤武大陆青阳门，还是你的师姐？”李梦妍微笑着说道。 “正是如此。” 李梦妍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方道友，你莫不是开玩笑吧？我一直都生活在琼华海域，从来没去过赤武大陆，怎么可能是你师姐呢？” 方均又说道：“你可是教过我炼制爆裂丹的……” “爆裂丹的丹方并不是绝对保密的。” 方均从一开始的激动，到现在已经冷静下来。 他敢肯定，李梦妍就是路凝。这其中一定有问题，需要调查才知道具体内情，现在多说无益。 “好吧，李仙子。我们先回长生殿再说。” 李梦妍闻言，俏脸变色，似乎想到什么，说道： “嗯，我们得赶紧离开。对了，你把岳时文怎么样了？” 方均问道：“岳时文？就是外面那个人？” “是的。” “他昏迷着。” “那就好。我们现在就走。”李梦妍听到岳时文还活着，似乎如释重负。 方均与李梦妍一前一后出了船舱。 岳时文被方均用禁制控制住了，此时陷入昏迷状态。 方均看着岳时文，突然想起凌天阁的王长老。 他亲眼目睹王长老死在聂锐青手上。 当初在希霞山山脚，如果王长老能够对聂锐青赶尽杀绝，也不会在两三年后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悲惨下场。 想到这里，方均不由自主地抬起寂灭流光剑。 他决定斩草除根。 走在后面的李梦妍察觉到了方均的动作，急忙喊道： “方道友，剑下留人，杀不得！” 方均闻言一怔，猛然朝李梦妍看去。 当年他斩杀洛玉堂时，路凝几乎也是同样这么喊着阻止他的。 如今的情况与当年何其相似！ 当年方均不顾路凝的劝阻，结果父母双亡、舅舅一家也跟着枉死，他自己还被逼得离开赤武大陆，人生发生了根本转变。 李梦妍快步走过来，见方均虽然没有动手，但手中依然紧握着寂灭流光剑，低声说道： “岳时文是云龙宗岳宗主的独子。他要是死了，岳宗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方均知道路凝为人稳重，这样劝说定然有她的道理。 他静下来，思索着自己是否应该动手。 按理说，他在这茫茫大海上动手，问题不大。 可他想起在南云城对着岳时文的灵船喊停下时，有许多人都看着，如果自己真的杀了岳时文，云龙宗这种大势力想要查出他是凶手，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方均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他自以为在大海上动手，不会被人察觉，然后若无其事地混迹琼华海域寻找光龙鱼，不用说，云龙宗这种庞然大物，能轻易地找到并擒杀他。 顾前就顾不了后，顾左又难以顾右，方均想努力避免王长老的悲剧，却不免会重蹈自己以前的覆辙。 修仙界就是这样，踏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既然不能杀岳时文，就只能以后承受他的报复。两害相权取其轻。遭受岳时文的报复，总要比遭受云龙宗宗主的报复要强。】 方均这才意识到，这次救助路师姐，必须付出代价——不是要在好与坏之间做选择，而是在坏与更坏之间做选择。 为路师姐付出代价，他倒是心甘情愿，大不了以后躲起来就是。 方均暗叹一声，收起寂灭流光剑，问道： “路师……李仙子，那我们怎么办？” 李梦妍似乎早有打算，说道： “解除他的禁制，弄醒他，我们走就是。” 方均照做。 岳时文醒来，看到方均和李梦妍，脸色一变。 方均从他岳时文眼中看到一丝恐惧，不由露出冷笑。 很显然，岳时文也害怕方均一不做二不休杀他。 “我们走！”方均不理会岳时文，对李梦妍说道。 两人踏上了追风号，朝西南方行驶。 岳时文看着远去的追风号，咬牙切齿起来。 ………… “咦，这灵船是追风号？”李梦妍看到自己所在的灵船，问道。 “正是。”方均点点头。 “尹东韬死在你手上了？” “是的。他想杀人夺宝，结果被我反杀。” “他谨慎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还是栽了。”李梦妍叹息道。 方均没有在这方面纠缠，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李仙子，岳时文实力很弱，根本不是你对手，你是怎么落到他手上的？” 李梦妍闭上美目，没有马上回答，半晌后才带着歉意说道： “对不起，方道友，这涉及到宗门之事，请恕妾身暂时不能多说。” 方均一愣，绝对没有想到愿意对自己讲任何秘密的路师姐，竟然在这件小事上对自己隐瞒，心中不由一酸。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眼前的李仙子并不认为自己是路凝，于是笑道： “对不起，李仙子，是我冒昧了。” 李梦妍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摇摇头说道：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妾身。” 方均苦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了，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还请方道友收下它。” 李梦妍拿出一个玉瓶给方均。 方均下意识接过来，并打开玉瓶。 “这两颗丹药，一颗是昊天丹，能帮你提高从结丹中期突破到后期的可能性，正是你现在需要的；另一颗是凝婴丹——妾身就不多介绍了。” “这……太过贵重。” “要不是你现身相救，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这两颗丹药，不算什么。” 方均想着对方是路师姐，就没跟她客气。 他拿出玉瓶里面的凝婴丹，轻“咦”一声，说道： “路……李仙子，这颗凝婴丹似乎是新炼制的。你前些时候去幻月海沟，难道就是为了寻找幻月海蛇的妖丹？” 李梦妍露出讶色：“你怎么知道妾身前些时候去了幻月海沟？” “我两三年前求见李仙子，李仙子恰好闭关。然后我前些时候再度拜访李仙子，贵宗的陆星琪陆仙子告诉我你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