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幻觉

肉球和萨吉在人影晃动的第一时间，就举枪进行防御。而波特曼也飞快向凯接近。肉球和萨吉是突击员，他们的任务永远是第一线，哪怕是保护性任务，他们也会挡在最前面挡子弹，而波特曼是狙击手，他的任务是在占据有利地形进行进行精准杀伤。所以他第一时间靠近凯，用凯作为掩护。 倒是迪恩和萨姆大大咧咧的站在原地看着别人专业的动作，他们都是野路子，根本没受过专业训练。当他们回过神来，几个人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 萨吉手搭在肉球的肩膀上，然后两人呈直线朝人影晃动的窗口移动，波特曼的枪口一动不动的指向窗口，一旦有异动，他就会立刻开枪。 啪！ 肉球一把推开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狂风裹胁着雨点不断敲打着窗子。肉球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然后转过头来打算告诉众人安全，可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一颗腐烂变质的人头突然出现在了窗口处。 碰！ 一颗子弹擦着肉球的耳朵射进了那颗人头之中，人头中弹之后立刻倒了下去。是波特曼开的枪，狙击手干的就是这个。 肉球顾不得刚刚那一枪有多危险，立刻扭头开枪。等三发连射过后，看到窗外一片安静，他才再次在萨吉的掩护下朝窗口移动，他伸头朝窗外的地上看了看，没有看到尸体，地上什么都没有。 肉球回过头来，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凯点了点头。朝温家兄弟看了过去。 “你们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 “没有……而且听都没听说过，一般来说，鬼魂只会跟随者自己身前最留恋的东西，那是他们在世间的依凭，一旦依凭被烧毁，那么他们也就消失了。虽然我们知道有些鬼魂不怕火，但盐加火焰，却一定可以消灭他们！” 说着，迪恩立刻拉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几根壁炉用来挑柴火的铁钎。 “这些都是生铁，生铁对鬼魂有击退效果，在遇到鬼怪的时候，这玩意比子弹有用！” 可凯摇了摇头，非常肯定的说道：“那不是鬼！” 凯不是没见过鬼，甚至见过不少，但他可以肯定，那玩意不是鬼。凯没在那些东西身上感受到任何灵魂气息。人死后，灵魂会消散，但总有一些例外，有些人死后，他们的灵魂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留存在世上。或是怨念，或是特殊的环境，总之他们的灵魂被留了下来，但灵魂离开尸体之后总归是不好的。 所以随着灵魂留存在世间的时间越长，他们就会开始渐渐出现灵魂流失现象，他们会失去记忆，失去人性，最后存留的是他们最后的执念。这些东西就是俗称的‘鬼’！他们毫无人性，却可以干涉现实，任何在他们执念范围内的活人都可能成为攻击目标。 不过不管怎么变化，他们独属于灵魂的气息却不可能消失。顺便说一句，这些‘鬼’不管是对凯的金手指还是对以灵魂为食的恶魔来说，都没有任何价值，他们属于灵魂的残渣，糟粕。性价比极低。 可眼前那些东西，却没有丝毫的灵魂气息！ 那不是鬼！ 迪恩扭过头看向自己的便宜弟弟，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弟弟到底是什么底细，可他敢确定，这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普通人看到鬼会是这个状态？ 凯没有理会迪恩的怪异目光，而是走到那具女尸身边，一把抓住女尸，骤然一股散发着极其酷烈气息的火焰从手掌中迸发出来。 “啊——！！！！” 原本一动不动的女尸，突然张开嘴巴发出了一连串尖利之极的尖叫！ 那尖叫让凯手中原本就不怎么显眼的火焰瞬间被吹灭，同时在场所有人都捂着脑袋打起了滚，那声音实在太过于刺耳，以至于连凯都无法忍受。 凯立刻放开了手，那尖叫也马上停歇了下来。 “哈……哈……你刚刚那是……什么？”迪恩在恢复过来的第一个问题，居然不是去问女尸到底怎么回事，反而对凯手掌能冒火更感兴趣。 凯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这是神之火。” “上帝的？” 美国人普遍信上帝，虽然有少数情况，但那真的是少数情况。而且凯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迪恩和萨姆他们驱魔猎魔，很多东西都是以圣经为蓝本来搞的。 但凯很清楚，这个世界哪有什么上帝。凯活跃的那会儿，犹太人这个种群还不知道在哪呢。至于说世界是上帝创造的，那更扯淡，在所有神灵文明中，他们都宣称世界是他们创造的。但这也只是口嗨而已，那些神族对自己的源头都有非常清晰的认识，他们是地球的孩子，是世界创造了他们。而不是他们创造了世界。 “不是……我是无神论者。”凯的确是无神论者，他见过那些所谓的神，和他们交流过，战斗过。知道他们不过是一些强大一点的种群或者个体，至于什么创造世界，全知全能那都是瞎扯淡。他们之所以叫神，只是单纯的为了和人类区分开来而已。神只代表强大，并无其他特殊意义。 所以凯是无神论者，是针对现代人类对神灵的臆测。神只是名词，并没有那么神秘莫测。 倒是迪恩有点懵逼，一个号称使用神之火焰的人，却是无神论者。怎么听都觉得非常讽刺。但凯没有多说什么，这里面牵扯的东西足够毁掉一个正常人的三观，所以凯何必多费口舌。 他又不是什么真理追求者，硬要让所有人得知真相。反正现在挺好，信上帝就信上帝呗。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凯也很无奈，以凯现在的实力，能够稍稍使用下‘沙漠之炎’的威能已经是极限了。现在那一丢丢沙漠之炎奈何不了这具女尸，他能怎么办？ 这边凯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咔咔作响声，就好像有人在掰自己的关节一样。而那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在门外！”波特曼立刻回身枪指大门处。 透过大门的玻璃，众人可以看到几个影子像是在跳机械舞一样，蹒跚的朝这边移动。几乎不用多做他想，那一定是怪物！ 波特曼本能的准备开枪，却被凯拦住了。 “放它们进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凯胆子从来都不小，在以前，凯一直都是无神秘论者，他坚信世界上根本就没什么神啊鬼啊之类的东西，一切神秘事件皆有其科学解释。那些所谓的神秘事件，要么是杜撰，要么就是人为。 所以他从来不怕鬼啊神啊之类的东西。到了后面当了警察，看到的活人多了，发现，死人反倒没那么可怕了。毕竟没什么东西能比人心还要可怕。 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现这个世界与他以前的世界，画风完全不一样。可他依然不怎么害怕那些东西，最怪力乱神的神灵都见过了，还怕你个鬼怪？那不是搞笑吗？ 波特曼倒有点小紧张，他虽然从凯那里得知了一点世界的真相，但超科学范围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比如变种人虽然神奇，但也有基因变异的解释，那鬼怎么解释？ 萨姆和迪恩却觉得他们的这个便宜弟弟真的不是一般的莽，他们紧张的要死，因为眼前的事情，也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但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他们就在那里等啊等啊，但那群鬼影却只在门口跳机械舞，就特么不进来。 这让原本诡异恐怖的气氛，瞬间有点尴尬，甚至有点别样的幽默。 这些鬼东西虽然走得慢，但这么长时间了，哪怕是蠕动也该蠕动到这里了吧。 “这……搞什么？”这下连最迟钝的肉球都发现不妥了。 凯眉头一皱，觉得哪里有问题。 他回头看向那具静静的尸体，它依然是最开始的样子，仿佛刚刚发生在它身上的一切都是幻觉。 “啊！！！！” 就在凯想到幻觉两个字的时候，原本一直站在后面的萨吉突然一阵嘶吼，然后脸色变得铁青，一根根血管开始爆裂开来，鲜血和溃烂一瞬间覆盖了萨吉的脸，然后萨吉就变成了一个溃烂的丧尸，嗯，就是生化危机的那种。 迪恩和萨姆第一时间举起了枪，打算结果这个怪物。 可他们的枪刚刚抬起来，就被凯砰砰两枪打掉了手中的手枪。 “你在干什么？！！！” 波特曼和肉球虽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立刻拔出了枪对准了变化的萨吉，但多年的战友情，还是让他们犹豫了。 “都别动！” 这一声，凯使用了精神力，那声音直接震慑了所有人。 “都别动……”凯举起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 肉球和波特曼不懂自己老大为什么这么做，可还是停下了手，只有迪恩和萨姆觉得是凯太过于妇人之仁。在他们猎魔的生涯中，不是没有遇到过那种人变成怪物，下不了手的桥段。但多次惨痛的教训告诉他们，有时候千万不能妇人之仁，因为那只会害更多人！ 他们能理解这种感情，但……总有些是必须有人做。而猎人就是为此而存在。 两人偷偷将手伸进背包里，打算从中拿出武器。 “听着相信我！都不要动！” 可在其他人眼中，萨吉变成的怪物，正在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来。迪恩和萨姆立刻跳了起来，他们手中拿着刚刚从背包里拿出来的武器，一把狗腿刀和一把左轮。 “不！”凯立刻站在了他们中间，将萨吉和温家兄弟隔开。 而萨吉却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冲向凯，就在所有人以为凯要被怪物攻击的时候。 萨吉停了下来。 “萨吉还有意识！”肉球惊喜的叫道。 “都放下武器！立刻！”凯看着离自己仅仅分毫之隔的腐烂利爪，没有动反而让大家放下武器。 “沃特？！！！你疯了？！！” “相信我！立刻放下武器！” 而这时候一直在外面打酱油的怪物们突然结束了酱油状态疯狂的冲了进来，那些怪物一个比一个恐怖，一个比一个可怕。 迪恩不是那种会听别人劝的人，但萨姆似乎想到了什么，率先丢下了手中的狗腿刀。迪恩看了看自己弟弟一眼，又看了看要冲过来的怪物，他连声法克，最后还是丢下了手中的武器。 但吊诡的事情出现了，那些怪物就这么冲了过去，真的冲了过去，穿过他们的身体冲了过去。 迪恩紧闭着双眼，举着双拳，可左等右等，发现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降临！ 等睁开眼睛一看，哪还有什么鬼怪，甚至连房间的门都没有被打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迪恩结结巴巴的问道。 “幻觉！”萨姆现在也彻底明白了。 “没错。”凯看向了萨吉的方向，发现萨吉已经恢复正常。 “呼……刚刚吓死我了。刚刚就那么一下，你们全部变成了怪物。要不是头突然叫住了我，可能刚刚我就要开枪了。” 原来刚刚凯他们看萨吉变成怪物的同时，在萨吉眼里，凯他们同样也变成了怪物。 “刚刚那些怪物是这具女尸给我制造的幻觉？”迪恩这个时候恍然大悟道。 “没错，因为就在刚刚，我想到了一件事。还记得威斯汀一家吗？根据汤米之后的尸检，发现他们全部是互相攻击而死。”凯呼出一口气，刚刚也只是他的猜测，但他也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肯定。所以心里还是有压力的，这种压力不是对自己，而死对其他人，要是他猜错了，他自己还算好，应该死不了，但其他人…… “你的意思是……”萨姆若有所思。 “没错，威斯汀一家人是出了名的模范家庭，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互相攻击。可如果他们陷入了幻觉之中，把彼此看成了怪物，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呢？”这一点凯一直都很不解，不管是汤米最先给出的自残推测，还是之后互相攻击而死的推测，他都非常奇怪，因为这完全没理由。 后来汤米父子的事情也是这样，谢尔顿警长一口咬定，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非常好，而且奥斯丁也不是那种坏孩子，汤米更是一个开明的父亲，就拿家传事业来说，奥斯丁虽然有点不想接手老爹的事业，可汤米从来没有怪过奥斯丁，甚至也很支持他出去闯闯。 毕竟谁也年轻过，汤米很理解自己的儿子。 但得出的结论却是两人互相攻击，最后汤米被折磨，然后被杀死……还是被自己儿子杀死。这不合理。 当时凯一直好奇，这具女尸当年是如何做到的。 直到之前，那群鬼怪一直在门口晃荡，就是不冲进来的时候，凯突然想到，会不会他们遭遇的一切都是幻觉？之前那些死者的确是被自己的家人杀死，但却是在陷入幻觉的情况下！ 这样一切就都通了。 之后萨吉突然变成怪物，凯就更加确定了。 于是有了刚刚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