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的冷漠是真的感到失望，才会用读心术去读他的想法。原本是想得到点信息之后就通过佟瑞晓来改变他的命运，自己不再与他交流。</p>
可在听到他的心声的这一刻，忽然又觉得无比酸涩。</p>
这个孩子，没有从父母身上得到过宣之于口的爱，更因为创伤而不会表达爱。</p>
她……还是于心不忍。</p>
“佟怀慕，你是讨厌我的身份，还是我这个人？”她停在他面前，语气轻轻的。</p>
像是飞过的一片羽毛，甚至听不出情绪。</p>
“这个问题并不难，你告诉我，”她顿一下，又说，“这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p>
可少年依然低垂着双眼，额头过长的碎发遮住眼睛，显得阴沉而神情莫辨。</p>
“如果我不是你的后妈，而是老师。你会不会也这么恨我？”</p>
话音落下去，没有收到回复。</p>
好久，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少年才哑声开口：“不恨你……”</p>
“我没说过恨你。”</p>
语气仍然不耐烦，仿佛被逼急了只能开口。</p>
如果简厌没有听到他心里在说什么，恐怕就会被他这副样子给骗过去。</p>
他的心里的声音听上去落寞：</p>
她怎么会觉得我恨她？她骂我一事无成我也只是难过……都没有很生气。</p>
“不恨我，那为什么又说不需要也不想接受我的好意？”</p>
她叹了口气，“你到底那句是真的？”</p>
佟怀慕沉默着。</p>
相比你是真心实意想帮我，我更相信你另有所图。害怕对任何人建立信任和希望……</p>
因为我太怕失望了，所以干脆不抱希望。</p>
“你要是不说话，那从今以后我们就保持不见面不交流的完全陌生的距离，希望这样你能开心。”</p>
她说完，也不再去听少年的心声了，抬腿便要走。</p>
他心防太重，让他主动接受自己太难。</p>
还是算了吧……</p>
简厌顺着旋转楼梯上去，却听到一声：</p>
“……对不起！”</p>
她猛然回头，不可置信的垂眸看着楼下的人。</p>
少年仰着头，额头的碎发因重力往两边落下去，看向她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剔透的水光，嘴角往下压着。垂在校服裤两侧的手攥紧，似乎在隐忍什么。</p>
又说了一遍，“我……给你道歉。”</p>
简厌愣了一下，将眼底的诧异收起，舒了一口气，笑着一步步走下去，走到他身边。</p>
无奈的喟叹一声：“等你服软可真难啊。”</p>
“你也不是那么讨厌我，是不是？”</p>
或许因为她的目光又恢复从前那样温和包容，让佟怀慕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p>
他鼻子酸了。</p>
嘴唇颤了颤，立刻低下头去，鼻音闷闷，“嗯……”</p>
低下头，像一只流浪小狗。</p>
简厌鬼使神差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头。</p>
少年身体一僵，随后接受的放松下来，心跳因为异样的温暖而加快，嘴唇紧抿着。</p>
手指捏的死死的。</p>
她说：“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生活在这个家，真的很想把你当家人。”</p>
“当然，你肯定嫌弃我不过是个外来人，没资格做你的家人，”她轻轻叹息，“但我心里确实是这样希望的，毕竟我不会有自己的孩子……”</p>
